不光是林文,連楊守貴都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說:“老酒廠的奸殺案,當時影響非常大,市局掛牌的特大命案,包保的領導是孟局呢,當時他是副局長……”
像這種復雜的命案,爲了早點破案,當年搞了“命案必破”行動。說是必破,許多案子難度很大,上面給施加了壓力,人力、技術保障的好,破案的可能性自然大。
就像某銀連環殺人案,凶手有超強的反偵察能力,又是孤狼式作案,案子不斷地發生,遲遲破不了。
一直等到了DNA技術飛躍發展,鎖定了某個可疑的家族,然後找到了真凶。
就因爲這,孟審時雖然提拔成了大局長,每年還得寫一份報告,說明在這個案子怎麼怎麼用力,窮追不舍,目前還在努力,等等。
正說着,孟審時的電話打了過來,楊守貴接了起來:“孟局,李光玉那個案子,還沒走完流程,沒批捕,就沒向您匯報。”
孟審時的聲音隱約傳來出來:“剛剛,我親自提審了嫌疑人,當時的現場情況,說的一清二楚,已經具備證據的唯一性和排他性了,轉告韓志遠,我個人都感謝他了。”
堂堂的局長,整天張嘴閉嘴代表局裏,這麼感謝一個民警,真是第一次。
韓志遠就在跟前,謙虛地說道:“局長,我聽着呢,這是楊所指揮的,兄弟們這幾天都是連軸轉。”
當上案件隊長了,覺悟得高點,把成績多分給兄弟們點,要不關鍵時候誰挺你。更別說關鍵時候,能跟你背靠背了。
後世的時候,有的警隊人和人關系不和睦,遇到了凶手疑似帶着手榴彈,四五個人只能一起沖上去,把對方死死地壓住。造成了不必要的損失,何苦來哉。
孟審時滿意地說:“同志們真是辛苦了,繼續鞏固戰果吧,到時候我給你們慶功,咱好好喝幾杯。”
林文聽着這話,仿佛又受刺激了,着急地喊道:“我懷疑韓志遠找外援了?要不所裏給情報費了,要不根本不可能破這麼多案子。”
他的團隊一直有人盯着韓志遠這邊,按照工作量,根本不可能幹這麼多案子。
眼見韓志遠不吱聲了,他不服氣地說:“程快手在訊問呢,一會押看守所去,我們哥幾個都上手,肯定能挖出線索的。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借來測謊儀了。”
林文發完了牢騷,帶着人下樓了。
審訊是在看守所借的地方,旁邊就是監區,再審出來些線索,就把這家夥扔進去。之所以選這種地方,對嫌疑人是一種心理震懾。
程快手五十多歲,瘦的像個猴子,一雙黃鼠狼子般的眼睛,轉的超快。林文帶了四個民警,地上堆着一副腳鐐子,這架勢夠嚇人的。
林文咬牙切齒地說:“一會用測謊儀,他說假話就加上個罪名,叫外圍的兄弟調查清楚了,他祖宗八代都查查,這家夥判個重刑,跑不了了。”
一個民警指着外屋的測謊儀,得意地說:“老程哪能就這幾個案子,都說他幹過大的,一會好好測測,說不準身上有人命呢。”
程快手看出來了,這幾個警察豁出去了,必須榨出他身上的事來。
這家夥一下子低下了頭,一個民警嘿嘿笑道:“服了?那就招吧,這時候說了,誰也不會爲難你,態度好,給你算立功。”
林文眼尖,一眼看清了他,這家夥竟然耷拉着腦袋,昏昏欲睡,再這麼下去,得睡着了。
林文重重地一拍桌子,目光凶狠地說:“姓程的,你跟我對着幹是吧,就你這個態度,能判八年,絕對不判七年的。”
程快手慢慢抬起頭來,聲音沙啞地說:“警官,警官,這都新世紀了,咱得懂法,你不能執法犯法,測謊儀那個結果,上了法庭只能當參考,別的不行!”
林文氣得都發抖了:“我,我,有了測謊結果,我好深挖,行了行了,你現在這些罪行,基本夠了,刑事拘留,然後我給你辦延期……”
兩個民警架起了程快手,催着外面兩個管教說:“辦手續,先押起來,我們馬上提審!”
管教們上來了,輕車熟路地開始辦手續。十多分鍾的功夫,一個管教走了進來,臉色難堪地說:“唉,這個人拘不了……”
程快手進去多少次了,判過短期刑,前兩年,找了個黑診所,在自己胃裏植入了一塊小鐵片。這麼做,就算是被抓了,看守所輕易也不收這種人。
體內有這種東西,要是再出了別的事,誰負責!林文見了程快手,狠狠地抓住了這家夥的脖子,要不是兄弟拉着,真要抽他了。
程快手一臉陰沉地壞笑:“我就順點東西,不殺人不放火,你不能把我斃了吧。”
一個民警直接給所裏打了電話,楊守貴也覺得爲難,關鍵對方沒犯“八大類”案子,硬拘了不是那麼回事:“這家夥狡猾啊,他要是不同意,醫院也不能給開刀取出來吧。”
這點上,就看出經驗了,十有八九,這個程快手連直系親屬沒有,找人籤字都找不到。
楊守貴想了想說:“你們先等着,叫韓志遠去看看。”
很快,韓志遠到了看守所。林文心裏不情願,還是硬着頭皮遞過去一瓶礦泉水,生硬地說:“沒想到這家夥還有這麼一手,你試試吧。”
聽着這話就不服氣,韓志遠也不計較,問旁邊的管教:“給我找把刀來。”
管教拿來了一把刀,估計是收繳的,上面帶着好幾道血印子。
韓志遠進了訊問室,掏出了一根煙,若無其事地抽了起來。
程快手目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鼻息裏發出了一聲怪怪的聲音,牛逼地翹了了二郎腿,忽然嘿嘿笑了起來:“放了我,我給你們個面子,過幾天,我多弄點錢,離開胡蘭縣,遠走高飛。”
想談條件?韓志遠壓根沒搭理他,慢慢側起了臉,看着窗外,一分鍾、五分鍾……十分鍾後!
程快手強大的心髒慢慢抖了起來,不知道心裏想到了什麼,慢慢地看向了桌子上的尖刀,上面滿是血跡。
然後,他看向了韓志遠,一下子着急地問:“警官 ,你,你,什麼意思?”
說到這,他抬頭看向了牆角的攝像頭,知道攝像頭對着自己,一下子得逞了起來:“呵呵,外面還有人,有攝像頭呢,不能下死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