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絲蹲在通風管道裏，雙手托腮，眼睛瞪得溜圓。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她低聲嘀咕，聲音裏滿是興奮，“我就知道會打起來！疤臉那蠢貨最討厭別人動他生意！”
下方泵站空地上，疤臉的十四個打手已經沖了進來。帶頭的是個光頭壯漢，臉上有道從額頭到下巴的猙獰傷疤——這就是“疤臉”手下最狠的打手，外號“碎骨”，據說喜歡用鐵棍把人骨頭一寸寸敲碎。
碎骨扛着一根手腕粗的鐵管，環視泵站。他看到那些水桶，看到排隊的人群，最後目光落在角落裏的冷月身上。
“就你？”碎骨咧嘴笑了，露出滿口黃牙，“就你這小身板，敢在疤臉爺的地盤上撒野？還他媽免費發水？你腦子被微光燒壞了吧？”
冷月站起身。查克拉還剩5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手裏只有那半片生鏽的鐵皮。身後，馬庫斯、托姆和其他能動的男人都拿起能找到的“武器”——木棍、鏽鐵釘、石塊。但他們只有七八個人，而且老的老小的小。
“水是我淨化的。”冷月說，聲音平靜，“這裏的人需要喝水。你們可以離開，或者……”
“或者怎樣？”碎骨打斷他，鐵管重重砸在地上，濺起火星，“或者你他媽用眼神殺死我？哈哈哈！”
打手們哄笑起來。
“小子，疤臉爺說了，給你兩個選擇。”碎骨伸出兩根手指，“一，從今天起，每天上交五十升淨水，交‘管理費’。二，我現在就把你手腳打斷，扔進毒水池裏泡着，看你這淨水術還管不管用。”
“我選三。”冷月說。
“三？”
“把你們打出去。”
寂靜。然後打手們爆發出更大的笑聲。碎骨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擦擦眼睛，指着冷月：“就你？就你們這幾個老弱病殘？你知道我殺過多少人嗎？二十七個！每一個都比你壯！”
“那今天就是第二十八個。”冷月說。
碎骨的笑容消失了。他盯着冷月，那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行。”他說，“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兄弟們，動手！除了這小子留活口，其他的……隨便！”
打手們吼叫着沖了上來。
高處管道，金克絲興奮地扭來扭去。
“打呀！快打呀！我要看血！要看骨頭！要看腸子流出來！”她從腰包裏掏出一把自制手槍——槍管歪歪扭扭，槍身上用油漆畫着誇張的笑臉。她把槍口對準下方，但沒扣扳機，只是用瞄準鏡看戲。
“等會兒等會兒，讓子彈飛一會兒~”她哼着歌。
下方，戰鬥在瞬間爆發。
但爆發的不是打手們預期的單方面屠殺。
第一個沖上來的打手舉起砍刀，砍向站在最前面的馬庫斯。老人沒有躲——他獨眼中閃過一絲凶光，在砍刀落下的瞬間，身體突然下蹲，手中生鏽的鋼釺毒蛇般刺出，精準地扎進打手的小腿！
“啊——！”打手慘叫倒地。
碎骨臉色一變：“老東西練過？”
“礦工幹了四十年。”馬庫斯拔出鋼釺，血濺了一臉，“地底下什麼畜生沒見過。”
第二個、第三個打手同時沖上。托姆和另一個男孩舉起木棍迎擊——他們沒學過打架，但在地溝裏長大，求生本能就是最好的老師。木棍砸在打手手臂上，雖然沒造成重傷，但成功拖住了他們。
但打手有十四個人。剩下十一個，像潮水一樣涌向冷月。
冷月動了。
他沒有後退，反而向前沖。在第一個打手的鐵棍砸下的瞬間，他側身，鐵皮片劃過對方手腕——不是砍，是劃。生鏽的邊緣割開皮膚，不深，但足夠疼。打手吃痛鬆手，鐵棍落地。
第二個打手從側面撲來。冷月低頭，鐵棍擦着頭皮掠過。他順勢前沖，肩膀撞在對方胸口，同時右手鐵皮片向上撩，在對方下巴留下一道血口。
第三個、第四個打手同時到了。冷月後退，但背後是水桶，無處可退。他咬牙，準備硬抗——
就在這時，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查克拉感應，從頭頂傳來。
不是敵意。是……好奇？興奮？
冷月來不及細想。兩個打手的攻擊已經到了面前。他只能向側面翻滾，鐵棍和砍刀擦着身體砸在水桶上，木桶破裂，淨水譁啦啦流了一地。
“水！我們的水！”一個流民哭喊。
碎骨笑了：“繼續砸！把水桶全砸了！我看你們喝什麼！”
打手們開始有意識地破壞水桶。木桶一個接一個破裂，珍貴的淨水在地上流淌，混入泥土，變成泥漿。
“不——！”米莎尖叫着撲向一個水桶，用身體護住。一個打手舉起鐵棍，朝她後背砸下。
時間好像變慢了。
冷月看到鐵棍落下，看到米莎緊閉的眼睛，看到周圍流民絕望的表情，看到馬庫斯想沖過來但被兩個打手纏住，看到托姆被一腳踹飛。
他體內，那僅存的5點查克拉，在瘋狂翻涌。
不夠。什麼都做不了。他沒有攻擊忍術，沒有防御忍術，只有最基礎的查克拉控制，只能生成一點水，只能暫時強化雙腿。
什麼都做不了。
除非……
商城。他還有6點命運點。能買什麼？D級忍術最低20點。什麼都買不了。
但等等。
水遁·水分身之術，20點。他差14點。
如果……如果現在有突發事件，能讓他獲得命運點呢？如果他能救下米莎，改變她的命運，能獲得多少點？10點？20點？
但來不及了。鐵棍已經落到米莎頭頂半米處。
來不及了。
除非……
冷月做了一件瘋狂的事。
他打開商城界面，用意念快速輸入：“貸款！預支命運點！”
沒有反應。
“抵押！用我未來的命運點抵押！現在給我20點！”
還是沒有反應。
鐵棍落到米莎頭頂三十厘米。
二十厘米。
十厘米。
冷月閉上眼睛，在意識中對着那個冰冷的系統界面怒吼：“給我力量！現在！隨便什麼代價！我付！”
【檢測到宿主瀕死級戰鬥危機】
【檢測到強烈守護意志】
【臨時權限開放：命運點透支】
【可透支額度：50命運點（利率：24小時內歸還60點，逾期將永久扣除查克拉上限）】
【是否透支？】
是是是！
【透支成功，當前命運點：56】
【兌換：水遁·水分身之術（20點）】
【兌換：水遁·水亂波（25點）】
【剩餘命運點：11】
知識流瘋狂涌入。水分身之術的完整印式，水亂波的查克拉流動方式，兩種忍術的使用技巧、注意事項、變種應用……
鐵棍落到米莎頭頂五厘米。
冷月睜開眼。
雙手在胸前結印，快得帶出殘影。不是水分身，是水亂波。他不需要分身，他需要攻擊。需要能擊飛敵人、救下米莎的攻擊。
“醜-申-卯-子-亥-酉-醜——水遁·水亂波！”
最後一個印完成，冷月感到體內突然涌現出一股狂暴的查克拉——不是恢復，是透支換來的臨時力量。他張嘴，不是吐口水，是吐出一道手臂粗的、高壓的水流！
水流從口中噴出，在空氣中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像一條水做的鞭子，抽向那個舉棍的打手！
“什麼鬼——”打手只來得及說出三個字，就被水流正面擊中胸口。
“砰！”
不是被水淋溼的感覺。是被重錘砸中的感覺。打手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五米外的金屬管道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鐵棍脫手飛出，當啷落地。打手癱軟在地，胸口凹陷，嘴裏冒血，眼看是不活了。
寂靜。
絕對的寂靜。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向冷月，看向他嘴裏還在緩緩消散的水流，看向那個被打飛出去、生死不知的打手。
“妖、妖術……”一個打手喃喃道。
“他不是人……”另一個打手後退。
碎骨也愣住了。他見過海克斯科技武器，見過煉金術的怪東西，但從未見過……從人嘴裏噴出能打飛人的高壓水？這他媽是什麼？
“繼續。”冷月抹了把嘴角——水流沖擊反震，讓他牙齦出血了。他看向碎骨，眼神冰冷，“下一個是誰？”
碎骨回過神，怒火壓過了恐懼。
“裝神弄鬼！”他怒吼，“一起上！他就一個人！能噴多少水？”
打手們猶豫了一下，但在碎骨的逼迫下，還是咬牙沖上。這次是所有人，十個打手，從四面八方圍向冷月。
冷月深吸一口氣。剛才的水亂波消耗了大約15點查克拉，透支來的力量還剩一些。但他不能一直噴水——查克拉不夠，而且對喉嚨負擔太大。
他需要戰術。
雙手再次結印。這次是水分身之術。
“寅！”
三個水分身同時出現，分別站在冷月左右和身後。和之前那個粗糙的分身不同，這三個水分身凝實得多，有清晰的面部特征，甚至穿着和冷月一樣的衣服——雖然也是水做的。
“又、又多了三個！”一個打手尖叫。
“是幻覺！一定是幻覺！”碎骨吼道，“砍過去就知道了！”
一個打手咬牙，揮刀砍向一個水分身。刀鋒毫無阻礙地穿過水分身的身體，帶出一串水花，但水分身只是晃了晃，很快恢復原狀。打手收不住力，刀砍在地上，濺起火星。
“穿、穿過去了？！砍不到？！”
“他們不是真的！是幻影！”
“不，不對……你們看地上！”
所有人看向地面。被刀穿過的水分身腳下，有一灘水漬。那是從水分身體內流出的水。
“他們是水做的……”碎骨終於明白了，但更困惑了，“水做的……人？這怎麼可能？”
冷月沒給他思考的時間。他控制三個水分身，配合自己，主動沖向打手。
戰鬥再次爆發，但這次完全不一樣了。
打手們的攻擊對水分身無效——刀砍過，棍砸過，都只是帶出水花，水分身很快恢復。而水分身的攻擊雖然力道不強，但配合冷月的本體，形成完美的幹擾。
冷月本體在水分身的掩護下，專攻下盤。鐵皮片在打手們的小腿、腳踝上留下一道道血口。不致命，但疼，而且影響行動。
一個打手被水分身纏住，冷月從側面突進，鐵皮片劃過對方手臂，然後一腳踹在膝蓋側面。打手慘叫倒地。
另一個打手想從背後偷襲，但剛舉起鐵棍，一個水分身突然“融化”，化作一灘水滑到他腳下。打手踩在水上，腳下一滑，仰面摔倒。冷月補上一腳，踢在對方太陽穴，打手暈了過去。
三分鍾。短短三分鍾，十個打手倒下了六個。剩下四個，包括碎骨，背靠背站在一起，滿臉恐懼。
“怪、怪物……”一個打手聲音發顫。
“這不是人該有的能力……”另一個握刀的手在抖。
碎骨臉色鐵青。他死死盯着冷月，又看看那三個靜靜站立的水分身。他意識到，今天踢到鐵板了。這個人，不是他能對付的。
但就這樣撤退？回去怎麼跟疤臉交代？說被一個能噴水、能變出水人的怪物打回來了？疤臉會扒了他的皮。
“用那個。”碎骨咬牙，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鐵罐——只有拳頭大，表面印着骷髏標志。
“老大，那是……”
“海克斯震蕩彈！炸不死人，但能把人震暈！”碎骨眼中閃過狠色，“我就不信，他連這個都能扛住！”
他拉開鐵罐上的拉環，用力扔向冷月！
鐵罐在空中旋轉，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冷月瞳孔收縮。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危險。他想躲，但周圍是倒地的打手、破碎的水桶、還有他護在身後的流民。他不能躲。
只能硬抗。
他控制三個水分身，讓它們同時撲向鐵罐，試圖在爆炸前包裹住它。但水分身的速度不夠快。
鐵罐即將落地。
就在這時——
“咻！”
一道藍色的身影，從高處的通風管道一躍而下！
金克絲！
她在空中翻滾，長發在身後飛揚，臉上是癲狂的笑容。她右手一甩，一枚自制飛鏢精準射出，打在鐵罐上！
“鐺！”
飛鏢改變了鐵罐的軌跡。原本落向冷月的鐵罐，被撞得飛向泵站角落——那裏沒人，只有一堆廢棄金屬。
鐵罐落地。
“嗡——！”
沒有爆炸。是低沉、持續的嗡鳴聲。聲音不大，但聽到的瞬間，所有人感到腦袋像被重錘砸中，眼前發黑，耳朵裏只剩下尖銳的耳鳴。
冷月感覺查克拉一陣紊亂。三個水分身瞬間潰散，化作三灘清水。他單膝跪地，勉強維持意識。
打手們更慘，一個個抱頭慘叫，有甚者耳朵裏流出血。
唯一不受影響的，是金克絲。
她輕盈落地，蹦蹦跳跳地跑到鐵罐旁，撿起來，好奇地看了看，然後隨手扔進角落的毒水池裏。
“噗通。”鐵罐沉底，嗡鳴聲停止。
金克絲轉身，看向冷月，歪着頭，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嗨~新玩具！”
寂靜。
所有人，包括碎骨，都呆呆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藍發女孩。她穿着破爛的背心和短褲，身上掛滿了各種自制武器，臉上塗着誇張的油彩，藍色的雙馬尾在腦後跳動。
“金、金克絲……”碎骨的聲音在發抖，比看到冷月的水分身時抖得還厲害。
“你認識我？”金克絲蹦跳到碎骨面前，湊近，鼻子幾乎貼到碎骨臉上，“那你知道我的規矩嗎？在-我-玩-的-地-盤-上-不-準-搗-亂！”
最後幾個字，是吼出來的。同時，她從腰後拔出一把巨大的、槍管歪歪扭扭的手槍，抵在碎骨額頭上。
碎骨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我、我不知道這是您的地盤……”
“現在知道了？”金克絲用槍管戳碎骨的額頭。
“知、知道了！”
“那還不滾？”
“滾！馬上滾！”
碎骨和剩下的四個打手，連滾爬爬地沖向泵站出口，連地上的傷員都不管了。幾秒後，消失在通道盡頭。
金克絲滿意地收起手槍，轉身看向冷月。
“你。”她指着冷月，“好玩。能噴水，能變水人。怎麼做到的？”
冷月慢慢站起身，警惕地看着金克絲。他知道她是誰——祖安的瘋子，移動的天災。但他剛才……救了他？
“你救了我？”冷月問。
“救你？不不不~”金克絲搖頭晃腦，“我是救我的玩具！你死了誰陪我玩？這些人……”她環視泵站裏驚恐的流民，“無聊。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但你……”她又看向冷月，眼睛發亮，“你能變出水人！我看到了！他們砍過去，砍不到！好玩！”
她蹦跳到冷月面前，湊得很近。冷月能聞到她身上混合的味道——火藥、機油、還有一絲微光的甜膩。
“教我。”金克絲說，“教我變水人。”
“教不了。”冷月說，“只有我能用。”
“爲什麼？”
“需要特殊的……體質。”
“體質？”金克絲退後一步，上下打量冷月，“你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啊。瘦巴巴的，臉色蒼白，像快死了。哦對，你剛才確實快死了。”
她突然伸手，戳了戳冷月的胸口。冷月想躲，但身體還在震蕩彈的影響下，動作慢了半拍。
“嗯……有心跳。是活的。”金克絲收回手，若有所思，“那爲什麼只有你能用？因爲你是從外面來的？我聽說你是從外面來的。東邊？璃月？那是什麼地方？好玩嗎？”
一連串問題，問得冷月頭疼。
“金克絲。”他打斷她，“謝謝你剛才幫忙。但我們現在需要處理傷員，修復水桶。你……”
“傷員？哦對！”金克絲好像才想起有傷員，她轉身，蹦跳到那些被冷月打傷、還在呻吟的打手面前，歪着頭看。
然後，她掏出手槍。
“砰砰砰砰！”
連續四槍，四個打手腦袋開花。
“好了，處理完了。”金克絲收槍，轉身，對冷月露出燦爛的笑容，“現在可以教我變水人了吧？”
冷月看着那四具屍體，胃裏一陣翻涌。他殺過人——剛穿越時殺過癮君子，剛才也殺了一個打手。但金克絲這種……隨手殺人，像踩死螞蟻一樣的冷漠，讓他感到寒意。
“我教不了。”他重復，聲音冷了下來。
“爲什麼？”金克絲笑容消失了，眼神變得危險，“你不喜歡我？因爲我殺了他們？他們剛才要殺你哎！還要殺那些哭包！我幫你處理垃圾，你還不謝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金克絲逼近一步，手又摸向腰後的手槍。
氣氛驟然緊張。
就在這時，系統的提示音在冷月腦海響起：
【擊敗疤臉打手，阻止對淨水據點的破壞】
【命運點+40】
【拯救米莎等27人免於死亡/重傷】
【命運點+54】
【當前命運點：105】
【警告：透支命運點需在24小時內歸還60點，當前剩餘時間：23小時58分】
105點，但要還60點，實際只有45點。而且必須在24小時內還，否則永久扣除查克拉上限。
但至少，現在他有喘息的機會了。
“我不是不謝你。”冷月放緩語氣，“但變水人……真的教不了。不過，我可以給你看別的。更好玩的。”
金克絲眼睛又亮了：“什麼好玩的？”
“明天。”冷月說，“明天這個時候，你來這裏，我給你看好玩的。但今天，我們需要收拾這裏。你也看到了，很亂。”
金克絲環視四周——破碎的水桶，流了一地的淨水，屍體，傷員，哭泣的流民。她皺了皺鼻子。
“確實很亂。不好玩。”她想了想，“好吧！明天！明天我來！你要是騙我……”她從腰包裏掏出一枚炸彈，在手裏拋了拋，“我就把這裏炸成煙花！轟轟轟！”
說完，她轉身，蹦蹦跳跳地走向泵站出口。走到一半，突然回頭，對冷月做了個鬼臉。
“記住哦！明天！不見不散！”
然後，她消失在通道的陰影中。
冷月長長鬆了口氣，腿一軟，坐倒在地。查克拉徹底耗盡，透支的副作用開始顯現——頭痛欲裂，惡心反胃，全身肌肉都在抽搐。
“大人！”米莎沖過來，扶住他，“您沒事吧？”
“沒……事。”冷月咬牙，“先處理傷員。我們的傷員。那些打手……抬出去，扔遠點。”
“是！”
馬庫斯開始指揮還能動的人收拾殘局。托姆和其他孩子幫忙扶傷員。莉亞用所剩不多的草藥處理傷口。
冷月坐在原地，看着忙碌的人群，看着破碎的水桶，看着地上混合了血液和淨水的泥漿。
今天撐過去了。因爲有金克絲的介入。
但明天呢？疤臉會派更多人回來。金克絲會來“要玩具”。他必須在24小時內，湊夠60點命運點，還給系統。還要想辦法對付疤臉，應付金克絲。
他打開系統光幕，看着那105點命運點，看着24小時的倒計時。
然後，他看向商城。
他需要力量。需要能保護這個據點，保護這些人的力量。
水遁·水牢之術，30點。水遁·水陣壁，25點。體術基礎·查克拉拳強化，15點。
還有……水遁·水分身之術他已經有了。水遁·水亂波也有了。
但他還需要更多。
他的目光，落在了【查克拉測試紙】上。
5點一張。
他一直沒測過自己的查克拉屬性。因爲覺得沒必要——他只能用系統兌換的忍術，屬性似乎不重要。但現在，他需要最大程度利用每一分查克拉。如果知道自己的屬性，就能選擇更高效、消耗更低的忍術。
“兌換，查克拉測試紙。”
【兌換成功，命運點-5，當前100點（需歸還60點）】
一張白色的、像宣紙一樣的小紙片出現在手中。冷月將查克拉注入。
紙片開始變化。
先是變得溼潤——水屬性。
然後皺縮——雷屬性。
接着分裂成兩半——風屬性。
之後變得粉碎——土屬性。
最後燃燒起來——火屬性。
紙片在冷月手中，完成了五種變化，然後化作灰燼。
冷月愣住了。
全屬性。
五種基礎屬性，他全有。
這……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好事是，他能學任何屬性的忍術。壞事是，他需要更多的命運點，去兌換不同屬性的忍術。
而且，爲什麼他會有全屬性？因爲系統改造？還是因爲……
他看向地脈深處。那個被他的查克拉刺激、暫時平息的混亂能量源。
“大人。”馬庫斯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老人走過來，蹲在冷月身邊，獨眼中滿是疲憊，但還有一絲光。
“今天，我們贏了。”馬庫斯說，“死了四個打手，我們的人只有輕傷。你救了我們所有人。”
“但水桶毀了，水沒了。”冷月說。
“水可以再有。人活着，就什麼都能有。”馬庫斯拍拍冷月的肩膀，“你知道，今天之後，會發生什麼嗎？”
“疤臉會報復。會有更多人來找麻煩。”
“不止。”馬庫斯搖頭，“今天的事，會傳開。整個地溝都會知道，有個能噴水、能變水人、還和金克絲有關系的人，在這裏免費發水。會有更多人來——求水的，投靠的，看熱鬧的，還有……想趁機撈好處的。”
“那怎麼辦？”
“建牆。”馬庫斯說，“建真正的牆，把這裏圍起來。建規矩，定章程。建一個……地方。一個能讓人活下去的地方。”
冷月看着馬庫斯，看着老人獨眼中的堅定。
“您覺得，能做到嗎？”
“我不知道。”馬庫斯誠實地說，“但我想試試。我在這地溝活了六十年，從來沒想過‘試試’。但現在，我想試試。”
冷月沉默片刻，然後點頭。
“好。”他說，“我們試試。”
他看向系統光幕，看向商城裏的忍術列表。
水遁·水陣壁，25點。能制造水牆防御。
土遁·土流壁，20點。能制造土牆防御。
如果配合使用……
“馬庫斯先生，明天，我需要更多的人手。”冷月說，“越多越好。我們要在這裏，建起牆。建起一個，煉金男爵不敢輕易碰的牆。”
“好。”馬庫斯站起來，“我去找人。地溝裏，想活着的人，還有很多。”
老人轉身離開。冷月獨自坐在漸漸暗下來的泵站裏，看着天頂裂縫中透下的最後一點微光。
明天。
要還60點命運點。
要對付金克絲。
要建牆。
要保護這些人。
他握緊拳頭。
然後，他打開商城，開始兌換。
高處通風管道，金克絲沒有離開。
她蹲在暗處，看着下方的冷月，看着他在那裏發呆，然後突然“變”出一張紙，紙又溼又皺又裂又碎又燒。
“哇哦……”她低聲驚嘆，“新玩具會變魔術！”
但更讓她感興趣的，是冷月臉上的表情。那種疲憊，那種掙扎，那種……不甘心。
“好玩。”她咧嘴笑了，“這個玩具，能玩好久。”
她從腰包裏掏出一個小本子——封面上用油漆畫着笑臉。她翻開，用撿來的炭筆，歪歪扭扭地寫：
新玩具記錄
名字：不知道（問他也不說）
能力：噴水，變水人，還會讓紙變來變去
好玩程度：★★★★★（五星！）
危險程度：★（一星，看起來快死了）
備注：明天還要來看魔術！不見不散！
寫完，她合上本子，小心地收好。然後，她又看了冷月一眼，這才蹦蹦跳跳地離開，嘴裏哼着那首走調的歌。
而在她離開後，泵站角落的陰影裏，一只金屬的、蜘蛛大小的小型探測器，緩緩收回探出的鏡頭，悄無聲息地沉入地下。
皮爾特沃夫，海克斯科技學院。
維克托看着屏幕上傳輸回來的畫面，呼吸急促。
“看到了嗎？傑斯！看到了嗎？”他指着屏幕上冷月使用水亂波的定格畫面，“那不是海克斯科技！沒有水晶！沒有設備！是直接從體內發出的能量！”
傑斯盯着屏幕，臉色凝重。
“還有那些……分身。是水做的。水做的分身！”維克托幾乎在咆哮，“這違反了物質守恒！違反了能量守恒！這……這是一種全新的技術！我們必須得到它！”
“怎麼得到？”傑斯問，“去祖安，找到這個人，然後說‘你好，能教教我嗎’？”
“綁架！控制！實驗！”維克托眼中閃爍着狂熱的光，“只要得到他，得到這種技術，我們能改變世界！傑斯，你還在猶豫什麼？”
傑斯沉默地看着屏幕。他看着冷月爲了保護那些流民而戰鬥，看着金克絲突然出現又離開，看着那些流民眼中的希望。
“他……在救人。”傑斯低聲說。
“那又怎樣？”維克托不耐煩，“救人能改變祖安嗎？能改變世界嗎？但技術可以！他的技術可以！”
傑斯沒有回答。他關掉屏幕，走到窗邊，看向祖安的方向。
夜幕降臨，祖安的濃霧在黑暗中翻涌，像一頭沉睡的巨獸。
而巨獸的腹地，有一點微弱的光，正在倔強地亮着。
那是舊泵站的火光。
是一個人，試圖在地獄裏，點燃的小小火種。
傑斯閉上眼睛。
“明天。”他說，“明天，我們去祖安。”
維克托笑了。那是勢在必得的笑。
“好。明天。”
夜色深沉。
祖安地溝，舊泵站裏，冷月盤膝而坐，開始緩慢恢復查克拉。
他不知道，有兩雙眼睛已經從皮爾特沃夫盯上了他。
他只知道，明天，會很難。
但他必須撐過去。
爲了自己。
也爲了身後，那些因爲他而有了希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