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冷月就睜開了眼睛。
睡眠很淺,四個小時,但查克拉恢復到了35/150。透支的副作用還在——頭隱隱作痛,肌肉酸痛,喉嚨深處有血腥味。但他沒時間休息了。
系統光幕在意識中展開:
【當前命運點:105(需在23小時內歸還60點)】
【查克拉儲量:35/150】
【當前收容人數:32人(昨夜新增5人)】
23小時。他需要60點。平均每小時要獲得2.6點,相當於每小時要改變至少一個人的命運。
但“改變命運”不是流水線作業。不是他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冷月坐起身。泵站裏還很暗,只有角落裏幾個用廢油和破布做的簡易火把在燃燒,發出噼啪的聲響和刺鼻的黑煙。人們擠在一起睡着,呼吸聲此起彼伏,偶爾夾雜着咳嗽和夢囈。
馬庫斯已經醒了,正坐在入口處,獨眼盯着外面的黑暗。老人一夜沒睡。
“大人。”看到冷月起來,馬庫斯低聲說,“昨晚很安靜。疤臉沒來。但來了五個新人,都是聽說這裏有水,從南邊爬過來的。其中一個腿斷了,莉亞在處理。”
冷月點頭,走到角落。莉亞正跪在一個中年男人身邊,用煮過的破布包扎他血肉模糊的小腿。男人咬着木棍,額頭上全是冷汗,但沒叫出聲。
“怎麼傷的?”冷月問。
“被……被煉金男爵的巡邏隊打的。”男人虛弱地說,“我……我想從他們運貨的車上偷點吃的……被發現了。他們用鐵棍……打斷了我的腿,扔進垃圾溝。我爬了……兩天兩夜……”
冷月蹲下,手輕輕放在男人腿上。掌仙術的知識在腦海中自動浮現——他能“看”到腿骨斷裂的位置,看到周圍組織的損傷程度,看到已經開始感染的跡象。
如果用掌仙術,五分鍾就能治好。但需要至少30點查克拉。他現在只有35點,而且今天還需要淨化水、可能需要戰鬥、可能需要應付金克絲……
但他還是抬起了手。
“大人?”莉亞疑惑。
“讓我試試。”冷月說。他雙手結印,淡綠色的查克拉在掌心凝聚,然後覆蓋在傷口上。
男人瞪大了眼睛。他感覺到一股溫熱的、奇異的能量滲入傷口,疼痛在快速消退,斷裂的骨頭在……在重新連接?他能聽到細微的“咔咔”聲,能感覺到肌肉在蠕動重生。
五分鍾後,冷月收手,臉色又白了一分。查克拉降到5點。
“試……試着站起來。”冷月喘着氣說。
男人猶豫地動了動腿,然後猛地睜大眼。他小心翼翼地支撐身體,站起來——站穩了!他走了兩步,三步,然後“噗通”一聲跪下,對着冷月磕頭。
“神!您是神!謝謝!謝謝您!”
【改變諾曼命運(從殘疾死亡到康復)】
【命運點+20】
【當前命運點:125(需歸還60點)】
20點!果然,救一個瀕死的人,比提供淨水獲得的點數多。
但治一個人就消耗30點查克拉,他一天最多治三個。而且,不是每天都有諾曼這樣的重傷員。
“別跪了。”冷月扶起男人,“你能走路了,就幫忙幹活。我們需要清理更多地方,需要修水桶,需要建圍牆。”
“是!是!我什麼都幹!”諾曼激動地說。
天開始蒙蒙亮。泵站裏的人們陸續醒來。米莎和托姆開始生火——用冷月教的查克拉生火技巧,雖然還不熟練,但至少不用鑽木取火了。幾個女人用昨天搶救下來的最後一點淨水,煮了一鍋稀薄的糊糊——用發黴的面包屑、找到的幾根野草、還有兩只鐵鏽鼠的肉。
食物少得可憐,但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小碗。沒人抱怨。在地溝,有吃的就是奇跡。
冷月也分到一碗。他喝了一口,味道難以形容——酸、苦、腥,還有鐵鏽味。但他強迫自己喝完。他需要體力。
“大人。”馬庫斯走過來,壓低聲音,“我昨晚想了想。建圍牆,光靠我們這些人不行。我們需要材料,需要工具,需要時間。但疤臉不會給我們時間。”
“那怎麼辦?”
“有個地方。”馬庫斯說,“北邊,廢棄的‘鐵砧’工坊。三年前工坊主死了,那裏就空了。但裏面應該還有不少東西——鐵板、鋼梁、工具。如果能搬過來……”
“多遠?”
“步行一小時。但路上要經過疤臉的兩個哨站,還有一片毒霧區。”
危險。但必須去。
“我去。”冷月說。
“你一個人不行。至少帶幾個……”
“我一個人更快。”冷月打斷,“而且,泵站需要人守着。你留下,馬庫斯。如果我中午沒回來,你就帶人撤,往南走。”
馬庫斯獨眼盯着冷月,看了很久,最終點頭。
“小心。”
冷月站起身。他需要查克拉。5點不夠。他打開系統,看着125點命運點,思考該兌換什麼。
水遁·水分身(已有),水遁·水亂波(已有),水遁·水濾之術(已有),掌仙術(已有)。
他需要移動能力,需要隱蔽能力,需要……
體術基礎·查克拉腿部強化(已有,但可以升級)。體術基礎·查克拉拳強化(15點)。體術基礎·查克拉感知(20點)。
感知。這個有用。能擴大感知範圍,提前發現危險。
“兌換,體術基礎·查克拉感知。”
【兌換成功,命運點-20,當前105點(需歸還60點)】
知識流涌入。不是攻擊技巧,是感知技巧——如何將查克拉像觸手一樣延伸出去,感知周圍的動靜、生命氣息、能量波動。
冷月立刻嚐試。他閉上眼睛,將所剩無幾的查克拉緩緩放出,像水波一樣向四周擴散。
五米。十米。二十米。
他“看”到了泵站裏每個人的呼吸節奏,聽到了他們心跳的輕微差異。他“看”到了泵站外通道裏爬過的鐵鏽鼠,聽到了它爪子刮擦金屬的聲音。他“看”到了五十米外,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趴在管道上,用望遠鏡觀察泵站。
探子。疤臉的人。
冷月睜開眼睛,對馬庫斯做了個手勢,指向那個方向。馬庫斯會意,悄悄叫來兩個還能動的男人,耳語幾句。兩人點頭,拿起木棍,從泵站側面溜了出去。
五分鍾後,外面傳來短促的打鬥聲,然後安靜了。兩個男人拖着一個被打暈的探子回來。
“就一個。”其中一個男人說,“應該只是觀察的。”
“綁起來,關角落。”馬庫斯說,“等大人回來處理。”
冷月點頭。他重新坐下,開始恢復查克拉。同時打開商城,繼續看。
水遁·水牢之術(30點)。水遁·水陣壁(25點)。土遁·土流壁(20點)。
防御忍術。他需要。但點數不夠——他現在有105點,但要還60點,實際只有45點。兌換一個就剩不多了。
等等……如果他能提前還債呢?
“系統,我可以提前歸還透支的命運點嗎?”
【可以。提前歸還需支付全額60點。是否歸還?】
是。
【歸還成功。當前命運點:45。透支狀態解除。無懲罰。】
好了,債務清了。現在他有45點自由支配。
“兌換,水遁·水陣壁。”
【兌換成功,命運點-25,當前20點】
知識流涌入。水陣壁——制造一道水牆防御物理攻擊。消耗中等,防御力與查克拉輸入正相關。
“兌換,體術基礎·查克拉拳強化。”
【兌換成功,命運點-15,當前5點】
又一股知識流。查克拉拳強化——將查克拉凝聚在拳頭,提升打擊力。可配合體術使用。
現在,他有攻擊(水亂波、查克拉拳),有防御(水陣壁),有輔助(水分身、腿部強化、感知),有醫療(掌仙術基礎應用)。雖然都是D級,但至少成體系了。
查克拉恢復到20點。天完全亮了。
“我出發了。”冷月對馬庫斯說。
“小心毒霧區。”馬庫斯遞過來一塊浸溼的破布——用最後一點淨水浸溼的,“捂着口鼻,能擋一點是一點。”
冷月接過,綁在臉上。然後他走出泵站,進入通道。
查克拉感知開啓,範圍二十米。這個範圍不大,但足夠提前發現大部分埋伏。他沿着馬庫斯指示的方向,快速前進。
通道錯綜復雜,像迷宮。冷月盡量走高處——爬上管道,在管道上行走。這樣視野更好,也避免地面可能有的陷阱。
一路上,他看到了更多祖安的真實面貌。
倒塌的建築殘骸裏,有蜷縮的屍體。鏽蝕的管道上,有用血寫的警告標語:“疤臉地盤,擅入者死”。一個廢棄的商店裏,貨架空空,但櫃台後坐着個幹屍,手裏還握着生鏽的扳手,像是在等待永遠不會來的客人。
死寂。絕望。這就是祖安。
半小時後,冷月到達了毒霧區。
濃稠的黃綠色霧氣,沉在地面一米以下的高度,緩緩翻滾。霧氣中,能看到扭曲的植物——不,那不是植物,是某種苔蘚和真菌的混合體,長成了樹的樣子,表面還在滲出粘液。
冷月爬上管道,想從上面通過。但霧氣也在高處彌漫。他嚐試用查克拉感知,但霧氣似乎能幹擾查克拉,感知範圍縮到十米。
只能硬闖了。
他跳下管道,沖進霧中。溼布幾乎沒用,毒氣刺鼻的氣味直沖大腦。眼睛開始刺痛,喉嚨發癢。他屏住呼吸,用查克拉強化雙腿,加速沖刺。
五十米。一百米。肺部開始灼燒。
就在他快撐不住時,前方霧氣突然變淡。他看到出口了!
但就在出口處,站着三個人。
不是疤臉的人。穿着更整齊——皮夾克,長褲,臉上戴着簡易的防毒面具。其中一個人手裏拿着個奇怪的裝置,像槍,但槍口是水晶做的。
海克斯科技武器。
冷月停下。三人也看到了他,立刻舉槍。
“站住!”拿槍的人喝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在這裏?”
聲音年輕,帶着皮城口音——不是祖安人。
皮城人?爲什麼在祖安深處?
“路過。”冷月說,手緩緩摸向腰後。鐵皮片還在。
“路過?”另一個人冷笑,“毒霧區深處路過?你是煉金男爵的人?還是疤臉的探子?”
“都不是。”冷月說,“我只是想去‘鐵砧’工坊找點材料。”
三人對視一眼。拿槍的人放下槍口,但沒完全放下。
“鐵砧工坊?你去那裏做什麼?”
“建圍牆。”冷月誠實說,“我在舊泵站建了個據點,需要材料。”
“舊泵站……”拿槍的人似乎想到了什麼,“你就是那個……能淨化水的人?”
冷月心中一緊。消息傳得這麼快?連皮城人都知道了?
“我是。”
三人又對視,這次眼神變了。好奇,警惕,還有……興奮?
“跟我們走一趟。”拿槍的人說,“我們……老板想見你。”
“老板?”
“傑斯先生。還有維克托先生。”拿槍的人說,“他們在前面營地。放心,我們不是煉金男爵的人。我們是……科學家。”
科學家。皮城的科學家,深入祖安,想見他。
冷月腦海中快速思考。跟去,可能被控制,被研究。不去,可能被這三把海克斯武器當場擊斃。
他查克拉還剩15點。如果用水分身吸引注意力,用水亂波攻擊,然後逃跑……成功率不高。對方有槍,而且是三把。
“好。”冷月說,“我跟你去。但我要先去鐵砧工坊拿材料。我的據點等不起。”
拿槍的人猶豫了。這時,他腰間的通訊器響了——是個小鐵盒,發出嗡嗡的聲音。他拿起,放到耳邊。
“……是。是的。他就在我面前。要帶回去嗎?……明白。”
他放下通訊器,看向冷月。
“傑斯先生說,可以讓你先去工坊。我們陪你去。但之後,你必須跟我們回營地。”
“可以。”
四人一起穿過毒霧區最後的範圍,來到一片相對開闊的地方。這裏霧氣很淡,能看到遠處一座破敗的建築——那就是鐵砧工坊。工坊外,散落着生鏽的機械殘骸。
但讓冷月瞳孔收縮的,是工坊門口的情景。
五具屍體。
都是成年人,穿着皮圍裙,手裏拿着武器。死狀很慘——有的被炸得四分五裂,有的身上插滿了金屬碎片,有的……像是被什麼巨大的力量擰成了麻花。
血跡還很新鮮,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小時。
“這是……”拿槍的皮城人臉色變了。
“金克絲。”冷月低聲說。
“金克絲?那個瘋子?”另一個人聲音發顫,“她……她在這裏?”
冷月走到一具屍體旁,蹲下檢查。屍體手裏還握着一把砍刀,刀身上用血畫着笑臉。典型的金克絲風格。
但爲什麼?金克絲爲什麼殺這些人?這些人是誰?
他檢查了屍體的衣物。口袋裏掉出幾個銅板,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歪歪扭扭地寫着:“疤臉有令,今日午時,鐵砧工坊集合,帶足家夥,去泵站。”
午時集合。去泵站。
疤臉要總攻了。而金克絲……提前把集合點端了?
爲什麼?她昨天不是說,只是覺得好玩嗎?
“大人!”一個聲音從工坊裏傳來。
冷月猛地抬頭。托姆從工坊裏跑出來,臉上全是黑灰,但眼睛亮得驚人。
“托姆?!你怎麼在這裏?”冷月驚道。
“我、我跟來的!”托姆喘着氣,“馬庫斯爺爺不讓我來,但我偷偷跟來了!我想幫你!然後、然後我看到了這些人……”他指着屍體,“他們在這裏集合,說要殺光我們,要把你抓去煉成微光!我、我嚇壞了,躲起來了。然後……然後她來了!”
“金克絲?”
“對!藍頭發,瘋瘋癲癲的那個!”托姆手舞足蹈地描述,“她從天而降!對,就是從上面那個破洞跳下來的!然後她掏出一堆炸彈,轟轟轟!這些人想跑,但她有槍,砰砰砰!還有、還有她有個大家夥!像是……像是魚骨頭?不對,是鯊魚?會噴火!”
托姆語無倫次,但冷月聽懂了。金克絲用她那些瘋狂的武器,一個人全殲了這隊人馬。
“她人呢?”冷月問。
“走了。炸完之後,她蹦蹦跳跳地走了,還哼着歌。”托姆說,“但、但她留了這個。”
托姆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是從某個筆記本上撕下來的,邊緣參差不齊。紙上用炭筆畫着拙劣的漫畫:一個火柴人(應該是冷月)站在泵站前,旁邊一群小人在跪拜。泵站上面,畫着一個大大的笑臉。
漫畫下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新玩具——這是給你的禮物!不用謝我!記得下午的魔術表演哦!不見不散!——金克絲❤”
冷月看着這張畫,心情復雜。
金克絲救了他。提前端掉了疤臉的集結隊伍,至少爲他爭取了時間。但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因爲“好玩”?因爲他是“新玩具”?
而且,她怎麼知道疤臉在這裏集合?她一直在跟蹤疤臉的人?還是說,她在整個地溝都有眼線?
“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托姆問。
冷月看向工坊。裏面確實有不少材料——鐵板、鋼梁、工具,甚至還有幾台還能用的手動起重機。如果全部運回泵站,足夠建起一道像樣的圍牆。
“搬。”冷月說,“能搬多少搬多少。”
他看向那三個皮城人:“你們也幫忙。搬完,我跟你們去見你們老板。”
拿槍的人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好。”
五人開始搬運。冷月用查克拉強化身體,一次能扛起兩倍於常人的重量。托姆雖然小,但也拼命幫忙。三個皮城人雖然不情願,但看到冷月的力量,也不敢怠慢。
一小時後,他們整理出了一小堆材料——十幾塊鐵板,幾根鋼梁,一箱工具。但這遠遠不夠建圍牆,只夠加固泵站的入口。
“只能先這樣了。”冷月說,“剩下的,下次再來。”
“沒有下次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冷月猛地轉身。通道裏,走出一個人。
碎骨。
他臉上還帶着昨天的傷,眼神陰狠。他身後,陸陸續續走出二十幾個人——不是昨天的打手,這些人穿着統一的皮甲,手裏拿着制式武器,臉上戴着防毒面具。專業的。
疤臉的精英衛隊。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裏。”碎骨咧嘴笑,露出滿口黃牙,“金克絲那瘋婆娘殺了我們的人,但沒殺完。有兩個跑回去報信了。疤臉爺很生氣,非常生氣。所以,他派來了‘清道夫’。”
他指了指身後那些人。
“清道夫”,疤臉手下最精銳的隊伍,專門處理棘手目標。據說每個都殺過十個人以上。
“那三個皮城人,滾。”碎骨對那三個拿槍的人說,“疤臉爺不想惹皮城的麻煩。但這個人……”他指向冷月,“必須死。他的據點,必須踏平。他的人,要麼當奴隸,要麼當肥料。”
三個皮城人臉色發白。他們看向冷月,又看向那些“清道夫”。
拿槍的人咬牙,舉起通訊器:“傑斯先生,我們遇到麻煩了。疤臉的精英衛隊,二十多人。請求指示。”
通訊器裏傳來模糊的聲音。幾秒後,拿槍的人放下通訊器,臉色難看。
“傑斯先生說……讓我們撤退。這是祖安的內鬥,我們不能介入。”
“那就滾。”碎骨說。
三人對視一眼,最終,他們收起武器,轉身離開。沒有再看冷月一眼。
托姆抓住冷月的衣角,手在抖。
“大、大人……”
“躲到工坊裏去。”冷月低聲說,“鎖上門。別出來。”
“可是你……”
“快去!”
托姆咬牙,轉身沖進工坊,砰地關上門。
現在,空地上只剩下冷月一人,面對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殺手。
碎骨笑了。
“昨天,你有金克絲幫忙。今天,我看還有誰能幫你。”他揮手,“上!別一下弄死,留口氣,我要親手敲碎他每一根骨頭!”
“清道夫”們沉默地沖了上來。沒有吼叫,沒有廢話,只有冰冷的殺意。
冷月深吸一口氣。
查克拉,20點。
水遁·水分身之術,消耗5點。水遁·水亂波,消耗10-15點。水遁·水陣壁,消耗10-20點。體術·查克拉拳強化,持續消耗。
不夠。遠遠不夠。
但他沒有退路。
雙手結印。
“寅!”
三個水分身出現,擋在身前。
“水遁·水陣壁!”
一道兩米高、五米寬的水牆,在冷月面前拔地而起,水流旋轉,形成屏障。
“清道夫”們腳步不停。最前面的幾個人,從腰間掏出手雷一樣的東西,扔向水牆。
不是爆炸。是腐蝕。
手雷碰到水牆,爆開,噴出綠色的酸液。水牆發出“滋滋”的聲響,開始快速蒸發、溶解。
“沒用的。”碎骨冷笑,“你的水牆,擋不住煉金酸液。”
水牆潰散。清道夫們穿過殘留的水霧,繼續逼近。
冷月咬牙,控制三個水分身沖上。水分身沒有攻擊力,但能幹擾。它們撲向清道夫,試圖纏住他們的手腳。
但清道夫們顯然有準備。他們不攻擊水分身,而是從腰間掏出網槍——不是普通的網,是帶電的。網住水分身,電流瞬間讓水分身潰散。
三個水分身,十秒內全滅。
冷月後退。他身後是工坊的牆,無處可退。
清道夫們已經圍了上來,距離不到十米。他們舉起了武器——砍刀、鐵棍、還有兩把弩。
完了。
冷月閉上眼睛,準備做最後一搏——
“砰!”
不是武器擊中的聲音。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冷月睜眼。然後,他愣住了。
清道夫們也愣住了,齊齊轉頭。
工坊屋頂,那個破洞處,金克絲站在那裏。
不,不是站着。是蹲着,像一只準備撲食的貓。她肩上扛着一把巨大的、形狀怪異的武器——像魚,又像火箭筒,槍身上畫滿了誇張的塗鴉。
“嗨~”金克絲咧嘴笑,笑容瘋狂而燦爛,“我是不是來晚了?魔術表演開始了嗎?”
碎骨臉色鐵青。
“金克絲!這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金克絲歪着頭,“這是我的新玩具!你們要弄壞我的玩具,問過我了嗎?”
“疤臉爺說了,這個人必須死!你要跟疤臉爺作對嗎?”
“疤臉?那個臉上有疤的醜八怪?”金克絲咯咯笑,“我昨天不是作對過了嗎?你看,我把他的玩具都弄壞了!”
她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碎骨咬牙,對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個清道夫悄悄抬起弩,對準屋頂的金克絲。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扣扳機——
“咻咻!”
兩枚飛鏢精準地射中兩人的手腕。弩脫手落地,兩人慘叫。
“偷襲是不對的哦~”金克絲說,手裏不知何時多了兩把小巧的手槍,“要玩,就光明正大地玩!”
她跳下屋頂,輕盈落地。然後,她把肩上那巨大的武器對準了清道夫們。
“來,我們一起玩吧!”她的眼睛興奮得發光,“遊戲規則很簡單——你們跑,我追。被我追到,就……砰砰砰!”
她扣下扳機。
不是子彈。是火箭彈。
巨大的、拖着尾焰的火箭彈,呼嘯着射向清道夫們!
“散開!”碎骨尖叫。
但太晚了。
火箭彈在人群中爆炸。
“轟——!!!”
火焰、沖擊波、金屬碎片。清道夫們被炸得人仰馬翻。當場死了五個,重傷八個,剩下的也被震得東倒西歪。
金克絲放下火箭筒,從腰包裏掏出兩顆圓球,拉開拉環,扔進人堆。
“嘭!嘭!”
不是爆炸,是煙霧。濃密的、彩色的煙霧,瞬間籠罩了整個區域。煙霧中傳來咳嗽、慘叫、混亂的腳步聲。
金克絲沖進煙霧。冷月聽到裏面傳來連續的槍聲、金屬撞擊聲、骨頭斷裂聲。還聽到金克絲癲狂的笑聲。
“好玩!好玩!再來!再來!”
一分鍾後,煙霧散去。
場地上,能站着的清道夫,只剩下三個。碎骨還活着,但滿臉是血,一條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
金克絲站在屍體堆中,身上濺滿了血,但笑容燦爛得像在過生日。她手裏的雙槍還在冒煙。
“就這?”她撇撇嘴,“不好玩。這麼快就結束了。”
她看向碎骨:“喂,你,還有沒有更多玩具?多叫點人來嘛!我一個人玩不完!”
碎骨沒回答。他轉身就跑,連手下都不管了。
金克絲抬起槍,瞄準,但想了想,又放下了。
“算了,留個報信的。讓他回去告訴疤臉,多派點人來。下次至少來一百個!不然不好玩!”
她轉身,蹦蹦跳跳地走向冷月。
“嗨~新玩具!我的禮物喜歡嗎?”她指着地上的屍體,“我幫你把他們都弄壞了!不用謝我!”
冷月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瘋狂,看着她身上還在滴落的血,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魔術表演呢?”金克絲突然想起來,眼睛又亮了,“說好的魔術!變給我看!現在!”
冷月沉默片刻,然後抬起手。
“水遁·水亂波。”
一道水流從口中噴出,在空中劃出弧線,然後消散。
金克絲瞪大眼睛,看了三秒,然後……
“哇——!”她尖叫,不是害怕,是興奮,“好厲害!真的能噴水!再噴一次!再噴一次!”
“沒了。”冷月說,“今天只能用一次。”
“爲什麼?”
“需要……能量。我的能量用完了。”
“能量?”金克絲歪着頭,“那怎麼補充?吃東西?睡覺?還是……”她突然從腰包裏掏出一小塊微光結晶,“這個?這個有能量!你要不要?”
“不用。”冷月說,“我的能量……恢復很慢。每天只能噴一兩次水。”
“那太少了!”金克絲不滿,“我要看更多!更多水!更多分身!更多魔術!”
“明天。”冷月說,“明天,如果有時間,我給你看別的。”
“真的?”
“真的。”
“那說好了!”金克絲伸出手指,“拉鉤!”
冷月看着那根沾滿血的手指,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小指,和她勾了勾。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金克絲笑得更開心了,“那明天!明天我來找你!你要是不給我看魔術,我就把你炸成煙花!”
說完,她轉身,蹦蹦跳跳地離開,嘴裏又開始哼那首走調的歌。
“金克絲。”冷月突然叫住她。
“嗯?”她回頭。
“爲什麼幫我?”
金克絲想了想,然後笑了。
“因爲你是我見過最好玩的玩具啊!而且……”她眨了眨眼,“你讓那些人笑了。那些哭包。我討厭看到人哭。但看到他們笑……好像也不錯。雖然還是很無聊。”
她揮揮手,消失在通道盡頭。
冷月站在原地,看着滿地的屍體,看着金克絲消失的方向,心情復雜。
工坊門開了。托姆探出頭,臉色蒼白。
“大、大人……她走了?”
“走了。”
“她……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不知道。”冷月誠實地說。
他走到材料堆前,開始整理。清道夫的屍體,他沒管——就扔在這裏,讓疤臉自己來收屍。
“大人,我們現在……”托姆問。
“搬材料,回泵站。”冷月說,“我們時間不多了。疤臉會派更多的人來。下次,可能真的是一百人。”
“那我們怎麼辦?”
冷月看着手中的鐵板,又看向系統光幕。
5點命運點。查克拉還剩5點。
他需要更多力量。需要能對付百人隊伍的力量。
他看向商城。看向那些C級、B級忍術。看向那些需要幾百點的強大忍術。
他還差得遠。
但他必須趕上。
“先回去。”他說,“回去,建牆。然後……我們得想別的辦法。”
兩人開始搬運材料。冷月的思緒,卻已經飄向了遠方。
金克絲爲什麼幫他?皮城的科學家爲什麼找他?地脈深處的那個古老能量,到底是什麼?
問題越來越多。
而他,必須在一個個問題中,找到活下去的路。
遠處,皮城人營地。
傑斯和維克托看着探測器傳回的畫面——金克絲屠殺清道夫的畫面,還有冷月噴水的畫面。
“你看到了嗎?維克托!”傑斯激動地說,“那不是海克斯科技!是直接從體內發出的能量!而且……而且他能控制水!憑空造水!”
“我看到了。”維克托聲音低沉,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但更讓我感興趣的,是金克絲。她爲什麼幫他?他們是什麼關系?”
“這不重要。”傑斯說,“重要的是,那種技術!如果能掌握……”
“如果他不願意教呢?”維克托問。
傑斯沉默了。
畫面最後定格在冷月搬運材料的背影上。瘦弱,疲憊,但脊梁挺得筆直。
“先接觸。”傑斯最終說,“先談談。也許……也許他不一定是敵人。”
維克托看了傑斯一眼,沒說話。
但他心裏,已經有了別的打算。
如果談不攏……
那就用強的。
地溝深處,舊泵站。
馬庫斯看着冷月和托姆搬回來的材料,又聽托姆激動地講述今天的經歷,獨眼中閃過復雜的光。
“金克絲……”老人喃喃道,“那個瘋子……居然會幫人?”
“她不是幫人。”冷月說,“她是覺得好玩。”
“那沒區別。”馬庫斯搖頭,“在地溝,原因不重要,結果才重要。結果是,她幫你殺了疤臉的精英衛隊,給我們爭取了至少一天時間。”
“一天後呢?”
“一天後……”馬庫斯看向那些材料,“我們把這些鐵板立起來,至少能有個像樣的牆。然後……然後就看天意了。”
不。冷月想。不看天意。
看他自己。
夜幕再次降臨。冷月坐在泵站角落,開始恢復查克拉。
明天。
疤臉的報復會來。
金克絲會來“看魔術”。
皮城的科學家可能會來“接觸”。
他必須做好準備。
他打開系統,看着那5點命運點,然後看向商城裏的一個術:
水遁·水龍彈之術(C級)
描述:制造水龍進行攻擊,威力強大。兌換需80命運點。
還差75點。
他需要,在明天之前,獲得75點。
怎麼做?
冷月看向泵站裏的人們。32個人。每個人的命運,都因爲他而改變。
但如果……他能改變更多人的命運呢?
如果,他能讓這個據點,真正成爲“希望之地”,吸引更多的人來,救更多的人呢?
也許,那75點,並不遙遠。
他閉上眼睛,開始提煉查克拉。
明天,會是漫長的一天。
他必須,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