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脈沖光束撕裂黑暗，在視網膜上留下灼熱的殘痕。
冷月沒躲。
他在脈沖發射的瞬間，控制四個水分身同時前撲，用身體擋住射向本體的光束。同時，他自己向後翻滾，躲到泵站入口一側的金屬柱後。
“噗噗噗噗！”
水分身被脈沖擊中。沒有爆炸，沒有穿透，而是——潰散。光束像燒紅的鐵針戳進冰塊，水分身身體中央出現碗口大的空洞，然後整具軀體失去形態，化作四灘清水灑落。
但水分身爭取了半秒時間。
半秒，足夠冷月完成第二個印。
“水遁·水陣壁！”
查克拉從掌心涌出，在面前形成一道旋轉的水牆，寬三米，高兩米，水流湍急。第二波脈沖光束射來，擊中水牆。
“嗤——！”
光束與水牆接觸，發出冷水澆在燒紅鐵板上的聲音。水牆劇烈波動，厚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變薄，但沒有被穿透。脈沖能量被水流分散、吸收、抵消了。
二十米外，維克托眯起眼睛。
“能量屏障，液態，旋轉結構……計算能量消耗。”他對身旁的儀器操作員說。
操作員快速敲擊手中平板：“屏障厚度每秒減少3厘米，預計持續8.2秒。目標能量輸出率……不穩定，在快速下降。推測剩餘能量不足總量的三成。”
“很好。”維克托看向傑斯，“他撐不了多久。讓二隊繞到側面，三隊準備震撼彈。”
傑斯握緊戰錘，眼神復雜地看着那道頑強旋轉的水牆。他不想這樣，但……沒有選擇了。
“執行。”他低聲說。
十二個警衛脫離隊列，分成兩組，從左右兩側包抄。另一組六人從背後取出圓柱形裝置——海克斯震蕩彈，比碎骨用的那種更先進，範圍更大，附帶電磁幹擾。
冷月背靠金屬柱，查克拉快速消耗。水陣壁維持需要持續輸出，現在每秒消耗3點，他只剩35點。地脈祝福讓恢復速度達到三倍，但戰鬥中，自然恢復可以忽略不計。
他需要破局。
感知擴散，二十米範圍內，所有人的位置、動作、呼吸節奏，都在腦海中形成立體圖像。左側六人，右側六人，正面六人準備投彈，傑斯和維克托在後指揮。
先解決震蕩彈。那東西範圍攻擊，一旦引爆，他可能會失去意識，泵站裏的老弱就完了。
但怎麼解決？水亂波射程不夠，水龍彈消耗太大而且需要蓄力……
有辦法了。
冷月雙手快速結印，不是水遁，是土遁——剛剛兌換的土流壁。
“土遁·土流壁！”
查克拉注入腳下地面。在正面那六個投彈手腳下，土地突然隆起，形成一道兩米高的土牆，將他們與冷月之間隔開！
“什麼？！”一個投彈手驚呼，他正要投出的震蕩彈被土牆擋住，彈回來滾到腳邊。
“退後！”
來不及了。
“嗡——！！！！”
六顆震蕩彈在土牆另一側同時引爆。不是爆炸，是超低頻聲波和高頻電磁脈沖的混合沖擊。即使隔着土牆，冷月也感到腦袋像被重錘砸中，耳膜刺痛，視野瞬間模糊。
但更慘的是那六個投彈手。他們就在爆炸中心，雖然有戰鬥服的防護，但震蕩彈的設計本就是“非致命但致癱”。六人齊聲慘叫，抱頭倒地，戰鬥服冒出電火花，顯然內部電路被燒壞了。
土牆在沖擊波中崩塌，露出後面東倒西歪的六人。
機會！
冷月強忍頭痛，從金屬柱後沖出，雙手結印——
“水遁·水亂波！”
高壓水流從口中噴出，這次不是攻擊人，是攻擊地面。水流沖散土牆崩塌的塵土，形成一片泥濘區域，然後他變印——
“土遁·土流壁！”
在泥濘區域後方，又一道土牆升起，但這次是斜向的，像一道斜坡。
左右兩側包抄的警衛已經沖到近前。他們看到冷月站在泥濘中，立刻舉槍。
但冷月沒看他們。他看向那六個倒地的投彈手，看向他們腰間——每個人腰間除了震蕩彈，還有兩枚海克斯手雷，以及……一把戰術匕首。
“水分身之術！”
砰！砰！
兩個水分身出現，沒有攻擊，而是撲向那六個倒地的投彈手。警衛們的脈沖光束立刻轉向水分身，但水分身速度極快，在泥濘中滑行，避開大部分射擊，沖到投彈手身邊。
然後，它們做了警衛們完全沒想到的事。
它們“撿”起了投彈手腰間的海克斯手雷，拉開拉環，然後——不是扔向警衛，而是扔向泵站入口上方的金屬管道！
“不！那是支撐結構！”一個警衛隊長驚呼。
但晚了。
“轟轟轟！”
六顆手雷在管道連接處爆炸。不是普通炸藥，是海克斯能量炸藥，威力集中，穿透力強。粗大的金屬管道在爆炸中扭曲、斷裂，從連接處脫落，帶着刺耳的金屬撕裂聲，向下墜落。
墜落的方向，正是左右兩側包抄的警衛！
“躲開！”
警衛們四散奔逃。但管道太重了，墜落的勢能太大。左側三個警衛躲閃不及，被管道砸中，戰鬥服的護盾閃爍幾下就過載崩潰，然後是骨骼碎裂的悶響。右側也有兩個被擦到，慘叫着滾倒在地。
一輪交鋒，冷月用35點查克拉，換了六人失去戰鬥力，五人重傷，瓦解了震蕩彈威脅，破壞了對方的包圍陣型。
代價是，查克拉降到0。不，是-5。他又透支了。
他單膝跪地，大口喘氣，眼前陣陣發黑。右手新生的皮肉在顫抖，生命力在燃燒填補查克拉的空洞。
維克托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盯着冷月，眼神從冷靜的分析，變成冰冷的殺意。
“計算錯誤。他的戰術智慧遠超預估。傑斯，不能再留手了。用‘那個’。”
傑斯握緊戰錘，看着倒地的同伴，看着跪地喘息的冷月，最終咬牙。
“啓動‘能量抑制場’。”
剩下的十個警衛中，有四人從背後取下圓柱形裝置，插在地上，形成一個邊長十米的正方形。裝置頂端的海克斯水晶亮起，發出低沉的嗡鳴。
冷月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周圍的“能量環境”變了。不是查克拉被抽取，而是……被“壓制”。就像在水中揮拳，阻力突然變大。他試圖調動查克拉，但原本如臂使指的能量，現在變得滯澀、沉重，像在泥漿中遊泳。
“海克斯能量抑制場，Ⅲ型。”維克托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得意，“專門對付你這種依賴‘異常能量’的目標。在場內，你的能量運作效率會降低70%，恢復速度降低90%。現在，你還有什麼把戲？”
冷月嚐試結印，手指像灌了鉛，平時0.3秒能完成的印，現在需要1.5秒。查克拉流動速度也慢了數倍。
完了。
剩下的十個警衛重新舉槍，這次沒有急着射擊，而是穩步逼近。他們的戰鬥服表面浮現出淡藍色的能量護盾——之前沒開，現在開了，顯然是要硬扛冷月可能的一切反擊。
傑斯和維克托也走進抑制場範圍。傑斯戰錘上的水晶光芒被壓制，但武器本身的物理破壞力還在。維克托則從腰間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槍——槍身透明，能看到內部精密的機械結構和流動的藍色液體。
“最後一次機會，冷月。”傑斯說，聲音沉重，“投降，跟我們走。我保證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這裏的人。”
冷月看着他們，看着那些逼近的槍口，看着抑制場邊緣閃爍的藍色光膜。
然後，他笑了。
“傑斯·塔利斯。”他說，聲音因爲透支而嘶啞，“你發明海克斯科技，是爲了讓世界更好，對吧？”
傑斯一愣。
“那你看看現在。”冷月指着那些倒地的警衛，指着泵站裏恐懼的人們，指着自己，“你帶着全副武裝的士兵，來到一群只想活下去的流民面前，用你發明的武器，逼一個救了他們的人投降。這就是你想要的‘更好’？”
傑斯臉色一白。
“閉嘴！”維克托喝道，“傑斯，別被他蠱惑！他的力量太危險，必須控制！”
“危險？”冷月看向維克托，“我的力量救了幾十個人，淨化了三十年沒人能處理的毒坑。你的力量呢？維克托？你發明的那些東西，救過多少人？還是說，你只關心‘真理’，不在乎真理沾了多少血？”
維克托眼神一冷，抬手就是一槍。
不是脈沖，是某種液體子彈。子彈射速極快，冷月勉強側身，子彈擦過左肩，沒有穿透，但接觸皮膚的瞬間，一股強烈的麻痹感擴散開來。
神經毒素。
冷月左半身瞬間失去知覺，他踉蹌後退，靠在水陣壁殘留的水漬上。
“這是海克斯神經阻滯劑，非致命，但會讓你失去行動能力三小時。”維克托說，槍口重新瞄準，“下一槍，打右腿。然後我們會把你抬回去，慢慢研究。”
警衛們已經逼近到五米內。槍口的水晶開始充能。
冷月閉上眼睛。
感知中，所有人的位置清晰。抑制場在幹擾能量，但不幹擾物理。查克拉運作效率降低70%，但不是不能用。只是消耗會更大，效果會更差。
他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用光所有生命力，強行透支，施展一個術。但之後，他可能會死，或者永久傷殘。
值得嗎？
他想起米莎和凱恩，想起馬庫斯獨眼中的希望，想起托姆說“我想幫你”，想起那些喝到淨水後哭泣的臉。
值得。
他深吸一口氣，準備燃燒生命力——
“喂喂喂——！這麼多人欺負我的新玩具，問過我了嗎？！”
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
不，不是頭頂。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經過擴音器放大，帶着癲狂回響的聲音。
所有人抬頭。
泵站上方，那些錯綜復雜的管道網上，不知何時掛滿了……東西。
不是炸彈。是玩偶。破布縫制的玩偶，歪歪扭扭，畫着誇張的笑臉。每個玩偶手裏都拉着一條線，線的另一端，連接着下方警衛們的頭頂。
不，不是線。是……金屬絲？在熒光下反射着冷光。
“金克絲……”維克托臉色變了。
“答對啦！獎勵是——”金克絲的聲音從某個管道深處傳來，“——驚喜！”
她按下了手中的按鈕。
“咻咻咻咻——！”
所有玩偶同時“爆炸”。不是火光，是彩色的粉末，混合着細小的金屬碎片，像一場怪誕的暴雨，淋在警衛們身上。
粉末接觸能量護盾，發出“滋滋”的聲響，護盾劇烈閃爍。金屬碎片則被護盾擋住，但……
“護盾能量在快速消耗！”一個警衛驚呼，“粉末裏有蝕能劑！”
蝕能劑，專門破壞海克斯能量護盾的煉金化合物，在黑市價格昂貴，而且管控極嚴。金克絲從哪裏搞來這麼多？
混亂中，一道藍色的身影從高處管道一躍而下，在空中翻滾，雙手各持一把造型誇張的手槍。
“砰砰砰砰砰！”
不是脈沖，是實彈。子彈打不穿戰鬥服，但沖擊力讓警衛們東倒西歪。金克絲落地，一個滑鏟，滑到冷月身邊，把他往背上一甩。
“抓緊啦！過山車要發車啦！”
她沖向泵站入口——不是往外，是往裏沖。同時，她從腰包裏掏出一個拳頭大的金屬球，拉開拉環，往身後一扔。
金屬球滾到抑制場裝置中間。
“嗡——”
不是爆炸。是更強的抑制場。球體釋放出深藍色的光環，瞬間覆蓋了原本的抑制場。但這次的效果是反的——不是壓制能量，是幹擾電子設備。
所有警衛的戰鬥服護盾同時熄滅。他們手中的脈沖槍發出過載的警報聲，槍身發燙，不得不扔掉。傑斯戰錘上的水晶光芒驟暗。維克托的透明手槍內部液體開始沸騰，他趕緊關掉電源。
“海克斯……全頻段幹擾彈？”傑斯難以置信，“她怎麼會有軍用品？！”
“因爲我偷的啊！笨蛋！”金克絲的聲音從泵站深處傳來，帶着咯咯的笑聲。
她扛着冷月，沖進泵站最裏面的通道——那是之前馬庫斯發現的、通往更深層的維修通道，平時用廢鐵板擋着。她一腳踹開鐵板，鑽了進去。
“追！”維克托吼道。
但警衛們的裝備全廢了，只剩下戰術匕首。而且通道狹窄，一次只能進一個人。
傑斯咬牙，率先沖進去。維克托緊隨其後，剩下的警衛互相看看，最終留下六個照顧傷員，四個跟着進入通道。
通道深處，金克絲扛着冷月狂奔。她速度極快，在黑暗中如履平地，顯然對這裏的地形了如指掌。
冷月趴在她肩上，左半身還麻痹着，但意識清醒。
“爲……什麼……”他艱難地問。
“爲什麼救你？”金克絲頭也不回，“因爲你還沒給我看新魔術啊！你死了誰給我表演？”
“就……因爲這個？”
“這個理由不夠嗎？”金克絲拐進一個岔路，後面傳來追趕的腳步聲，“我覺得夠啦！而且，那些皮城蠢貨我最討厭了！高高在上，指手畫腳，好像全世界都得聽他們的。我偏不！我就要搗亂！我就要和他們對着幹！”
典型的金克絲邏輯。但冷月心裏，還是有一絲暖意。
“放我……下來。我能走。”
“你走個屁！左半身都癱了，當我瞎啊？”金克絲說着，又拐進一個更窄的通道，把冷月塞進一個金屬櫃子後面，“在這待着！別出聲！”
她轉身，從腰包裏掏出兩個……捕獸夾？不，是改造過的海克斯陷阱，鋸齒邊緣閃着寒光。她快速布置在通道拐角，然後自己爬到上方管道的陰影裏，屏住呼吸。
三秒後，傑斯沖進這條通道。
他戰鬥經驗豐富，看到前方通道變窄，立刻放慢腳步，戰錘橫在身前。但陷阱不在腳下，在牆上。
“咔！”
金克絲拉下繩子，牆上的陷阱彈開，鋸齒夾向傑斯的頭。傑斯反應極快，戰錘上挑，砸飛陷阱。但陷阱飛出去的瞬間，內部機關觸發——
“嘭！”
大量熒光粉末炸開，沾了傑斯一身。粉末在黑暗中發出明亮的綠光，讓他像個行走的燈塔。
“該死！”傑斯罵了一句，他知道自己成了活靶子。
上方，金克絲的笑聲傳來。
“閃閃亮！好看！”
她跳下來，但不是攻擊傑斯，而是沖向後面跟來的維克托。維克托戰鬥服失效，只能用手槍，但金克絲速度太快，他來不及瞄準，就被一腳踢飛手槍。
“老頭，你太慢啦！”金克絲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就跑。
傑斯想追，但身上熒光太顯眼，在黑暗通道裏等於告訴金克絲“我在這裏”。他咬牙，脫下外套，但粉末已經滲進戰鬥服纖維，擦不掉。
這時，後面四個警衛跟上來了。
“分兩路！你們兩個跟我追，你們兩個保護維克托博士原路返回！”傑斯下令。
“是！”
傑斯帶着兩個警衛繼續追。維克托在剩下兩人的攙扶下，臉色鐵青地往回走。
金克絲跑回藏冷月的地方，把他從櫃子後拖出來，繼續扛着跑。
“你……怎麼對這裏……這麼熟？”冷月問，麻痹感開始消退，但左半身還是無力。
“我在這下面住了三年啦！”金克絲說，語氣輕鬆得像在說“我今早吃了面包”，“祖安地溝，每個管道，每個通道，每個老鼠洞，我都知道！以前躲皮城警察，躲煉金男爵，躲各種想抓我的人，練出來的！”
她拐進一個向上的豎井，徒手攀爬，速度快得像猴子。冷月被她用一根皮帶綁在背上，勉強配合。
爬了大約二十米，進入一個相對寬敞的空間——像是個廢棄的控制室，有破損的操作台，斷裂的線纜，還有幾個鏽蝕的儀表盤。但這裏很幹淨，沒有垃圾，沒有屍體，牆角甚至鋪着幾塊相對完整的破布，像張簡易床。
金克絲把冷月放在“床”上，然後跑到控制台後面，拖出一個小箱子——金屬的，有鎖，但鎖已經被撬壞了。她打開箱子，裏面是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幾塊發黴的面包，幾個生鏽的齒輪，一把梳子，幾管顏料，還有……醫療用品？
繃帶，消毒水，止血粉，甚至有幾支密封的注射劑。
“你……還備着這些？”冷月驚訝。
“受傷是常事啦！”金克絲拿出消毒水和繃帶，開始處理冷月左肩的傷口——子彈擦過，傷口不深，但神經毒素讓周圍組織發黑，“我自己受傷自己處理，習慣了。來，張嘴。”
她把一支注射劑扎進冷月頸部。冰冷的液體注入，幾秒後，左半身的麻痹感開始快速消退。
“神經解毒劑，從皮城醫療站‘借’的。”金克絲得意地說，“效果不錯吧？”
“謝謝。”冷月真誠地說。
“不客氣！”金克絲處理好傷口，用繃帶包扎好，然後坐在地上，雙手托腮，看着冷月，“現在，能給我看新魔術了嗎？”
冷月苦笑：“我現在……動都動不了，怎麼看？”
“那就欠着！”金克絲跳起來，在控制室裏轉圈，“欠我一次超級——厲害的魔術！要比水龍還厲害！要比噴水還好玩！”
“好，欠着。”冷月說。他看着金克絲，這個藍發的瘋子，這個移動的天災，此刻卻像個得到糖果承諾的孩子，高興地手舞足蹈。
“對了，”金克絲突然停下，表情嚴肅起來，“那些皮城蠢貨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裝備壞了，但人會再來。而且下次，肯定會帶更多家夥，更厲害的玩意兒。”
“我知道。”冷月說。他靠在牆上，感受生命力緩慢恢復，查克拉在地脈祝福下，已經從-5回到2點。很慢，但至少是正數了。
“你那個據點，保不住了。”金克絲直白地說，“他們知道位置了。就算你打退這次，下次會來更多。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有個他們不敢去的地方。”金克絲眼睛亮起來，“比如……我的地盤！”
“你的地盤？”
“對！我知道一個地方，超級——隱蔽！皮城地圖上都沒有！煉金男爵找了十年都沒找到！而且那裏有……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不告訴你！”金克絲做了個鬼臉，“除非你答應跟我一起去，而且以後經常給我表演魔術！”
冷月沉默。離開泵站，意味着放棄那些流民，放棄剛建起的據點。但金克絲說得對，那裏已經暴露，不安全了。
而且，他需要時間恢復，需要命運點還債，需要更強的力量。躲在金克絲的“秘密基地”裏，或許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那裏……能住多少人？”他問。
“啊？”金克絲一愣，“你還想帶那些哭包去？不行不行！那是我一個人的秘密基地！不帶別人！”
“那我不去。”冷月說。
“你——！”金克絲跺腳，“你氣死我啦！那些哭包有什麼好？整天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帶着他們是累贅！”
“他們是人。”冷月說，“而且，他們信任我。我不能拋下他們。”
金克絲盯着冷月，看了很久很久。然後，她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你真是個怪人！明明自己都快死了，還想着別人！怪人！大怪人！”
笑夠了，她擦擦笑出的眼淚。
“好吧好吧！帶就帶！但說好了，他們要是吵到我，或者弄髒我的地方，我就把他們全炸了！轟轟轟！”
“好。”冷月說。
“那現在怎麼辦？”金克絲問，“回據點？那些人可能還在外面守着。”
冷月想了想，搖頭。
“不回去。你幫我傳個信。”
他從懷裏掏出那半片生鏽的鐵皮——一直隨身帶着，用布條纏了手柄，當小刀用。他在控制台的灰塵上，用鐵皮——一直隨身帶着，用布條纏了手柄，當小刀用。他在控制台的灰塵上，用鐵皮尖劃出幾個字：
“轉移。明晚。老地方。等信號。——冷月”
“老地方是哪兒？”金克絲問。
“馬庫斯知道。”冷月說，“你幫我把這個信送到泵站。別被人發現。送到就回來，別打架。”
“送信多無聊……”金克絲嘟囔，但接過鐵皮，“好吧，看在新魔術的份上。你在這等着，別亂跑，這下面很復雜，走丟了會被老鼠吃掉！”
她鑽進一個通風口，消失了。
控制室裏安靜下來。冷月靠在牆上，閉上眼睛，開始全力恢復查克拉。
地脈祝福下，恢復速度很快。十分鍾後，查克拉回到20點。麻痹感完全消退，傷口也開始愈合。
他打開系統光幕。
負債100點，還剩22小時。當前命運點105點，沒變。剛才的戰鬥，沒有“改變命運”，只是自衛，所以沒有點數。
他需要盡快獲得命運點。但怎麼獲得？在金克絲的秘密基地裏，與世隔絕，怎麼救人？怎麼改變命運？
除非……金克絲的“好東西”，能給他機會。
他正想着，突然，一股微弱的震動，從腳下傳來。
不是機械震動，是……能量波動。很微弱，很遙遠，但很熟悉。
是地脈記憶的“回響”。
但這次的回響，帶着一絲……警告？
冷月集中精神，將感知沉入地下，沉入地脈。他“看”到了——地脈深處，那個古老的光影，正在劇烈波動。光影周圍，原本平和的能量流，出現了混亂的漩渦。在漩渦中心，有什麼東西……在往上鑽。
不是生物。是能量體。混亂的、暴戾的、充滿惡意的能量體，像地脈的“腫瘤”，在吸收了蝕骨坑被淨化時釋放的能量後，蘇醒了，並且……在靠近地表。
靠近的方向，正是他現在所在位置的正下方。
“同類……”地脈記憶的聲音在他意識中響起，這次帶着明顯的痛苦和急切，“有個‘壞東西’……被我壓制了很久……你淨化蝕骨坑，釋放的能量……讓它醒了……它在往上爬……往你的方向……”
“什麼壞東西？”冷月問。
“三百年前……祖安大爆炸時……沉入地脈的……煉金怨念集合體……我一直在壓制它……但它現在醒了……而且……它聞到了你的味道……‘同類’的味道……”
煉金怨念集合體？被地脈壓制了三百年，現在因爲他的淨化而蘇醒，還把他當成了目標？
“它有多強？”冷月問。
“不知道……但肯定比你強……因爲它吸收了……三百年積累的……所有煉金廢料的負面能量……你現在的狀態……打不過……跑……快跑……”
震動越來越強。控制室地面開始出現細微裂縫，裂縫中滲出暗紫色的霧氣，帶着刺鼻的煉金臭味。
冷月掙扎着站起來。查克拉只有25點，身體還沒恢復，外面有皮城追兵，地下有煉金怨念爬上來。
真是……禍不單行。
他看向金克絲離開的通風口。她還沒回來。
跑，來得及嗎？地下的東西，明顯是沖他來的，能跑到哪去？
不跑，等金克絲回來，兩人一起面對？但金克絲再瘋，能對付地底下爬出來的、吸收了三年怨念的怪物嗎？
或者……
冷月看向地面裂縫中滲出的暗紫色霧氣。怨念集合體，負面能量聚合。如果用查克拉對抗，勝算渺茫。
但如果是……用封印術呢？
他打開系統商城，快速翻到封印術分類。
封印術·五行封印（B級）：以五行之力封印目標。兌換需300命運點。
封印術·四象封印（A級）：……
封印術·封邪法印（C級）：封印邪惡能量體。兌換需120點。
120點！他只有105點，還差15點！
除非……透支。
但他已經負債100點，再透支15點，就是115點，而且只剩22小時歸還。逾期懲罰是每超時一小時扣除10點查克拉上限，他會廢掉的。
可如果被這怪物追上，可能連命都沒了。
“咔嚓！”
地面裂縫擴大，一只由暗紫色霧氣凝聚成的、扭曲的手，從裂縫中伸出，扒住邊緣。手的形態不斷變化，時而像人手，時而像獸爪，表面有無數張痛苦的臉在浮動、嘶吼。
沒時間猶豫了。
“系統，透支兌換。封邪法印。”
【透支兌換：封邪法印（C級），價值120點，透支利率：24小時內歸還150點。是否確認？】
150點！24小時！逾期每小時扣10點上限！
確認！
【透支成功。總負債：100點+150點=250點。剩餘歸還時間：24小時。】
【獲得：封邪法印（C級）】
知識流涌入。封印術的結印順序、查克拉流動、能量壓制、空間鎖定……
復雜，但能用。
冷月雙手開始結印。手指因爲虛弱而顫抖，但印式準確。查克拉在體內流動，與地脈的回響共鳴，與腳下那個正在爬出的怨念集合體產生對抗。
“封邪法印——開！”
最後一個印結成，他雙手拍向地面。
以手掌爲中心，淡金色的查克拉紋路在地面擴散，形成一個直徑三米的圓形法陣。法陣中，復雜的符文旋轉、亮起，散發出鎮壓邪祟的清淨氣息。
那只從裂縫中伸出的霧氣手，觸碰到法陣邊緣，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響，像被燒灼一樣縮了回去。裂縫深處傳來憤怒的、非人的咆哮。
“封！”
冷月低喝，查克拉瘋狂輸出。法陣向下壓，像一扇金色的門，緩緩關閉那道裂縫。霧氣手在法陣的壓制下，一點點縮回，裂縫在法陣的力量下，開始愈合。
但冷月能感覺到，地下的怨念集合體在反抗，在沖擊。法陣在震動，金色光芒忽明忽暗。他的查克拉在快速消耗——25點，20點，15點……
不夠。封印術需要持續輸出，直到完全封印。他現在剩餘查克拉，撐不到裂縫完全關閉。
就在查克拉降到5點時，一道藍色的身影從通風口沖了進來。
“新玩具！我回來啦！信送……哇！這是什麼？！”
金克絲瞪大眼睛，看着地面上那個金光閃閃的法陣，看着裂縫中伸出的霧氣手，看着臉色慘白、雙手按地的冷月。
“地下的……壞東西。”冷月咬牙，“幫我……壓制它……”
“壞東西？好玩！”金克絲眼睛一亮，從腰包裏掏出一個……更大的金屬球？不，是海克斯能量核心，有籃球大，表面有密密麻麻的接口和指示燈。
“我從皮城發電站‘借’的！超級——有勁！看我的！”
她把能量核心扔進裂縫，正好砸在那只霧氣手上。
“爆！”
她按下遙控器。
“轟——！！！”
不是爆炸。是能量過載釋放。海克斯核心內部儲存的巨量能量瞬間釋放，形成純粹的、狂暴的能量沖擊。霧氣手在能量沖擊中劇烈扭曲、潰散。裂縫深處的咆哮變成慘叫。
法陣壓力驟減。冷月抓住機會，將最後5點查克拉全部注入。
“封！”
金色法陣光芒大盛，徹底封閉裂縫。地面恢復平整，只留下一圈淡淡的金色符文印記，幾秒後也隱入地下，消失不見。
寂靜。
冷月癱倒在地，查克拉歸零，生命力降到55%，眼前發黑。
金克絲跑過來，蹲在他身邊，戳了戳他的臉。
“喂，還活着嗎？”
“活着……”冷月虛弱地說。
“剛才那個金光閃閃的，是魔術嗎？”金克絲眼睛發亮。
“是……封印術。”
“封印術！好玩！我要學！”
“學不了……”
“又是體質！”金克絲不滿，“那你以後經常變給我看！”
“好……”
冷月閉上眼睛。他太累了。負債250點，24小時歸還。地下有被暫時封印的怨念集合體。皮城追兵還在外面。據點裏的人等着他轉移。
而他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喂，別睡啊！”金克絲搖晃他，“我們現在怎麼辦？回據點？”
“不……”冷月說，“去你的……秘密基地。現在就去。帶上我……和據點的人。越快越好。”
“現在？”金克絲看看冷月虛弱的樣子，又看看地面——雖然裂縫封閉了，但那股令人不安的氣息還在，“好吧！但說好了，這是你欠我的第……第二次魔術了！要還的！”
“好……都還……”
冷月徹底昏了過去。
金克絲看着他，歪頭想了想，然後從腰包裏掏出小本子，快速記錄：
今天新玩具又變新魔術！金光閃閃，還能封住地下的壞東西！好玩程度：★★★★★★★★★★（十星！但沒炸，扣一星，九星！）
備注：新玩具又暈了，真沒用。不過這次是我救的他！我厲害吧！
現在要帶他和那些哭包去我的秘密基地。希望他們別弄髒我的地方，不然全炸了！
她合上本子，把冷月扛起來，哼着歌，鑽進另一個通風口。
在她身後，剛剛封閉的地面，金色符文印記的位置，滲出一絲極淡的、暗紫色的霧氣。
霧氣在空中扭動，形成一個模糊的、痛苦的臉孔，然後消散了。
地脈深處，那團古老的光影，發出悠長的嘆息。
“封印……只是暫時的……同類……你要快點……變強……”
“它還會回來……而且下次……會更凶……”
震動平息了。
但祖安的地底，有什麼東西，已經被徹底驚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