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丹笑自己責任心太重,鹹吃蘿卜淡操心,既然韓家敢做出讓她假冒的決定,說明這些繁瑣雜事無不能擺平。至於哪位好心人幫忙結算,然後把好名聲扣到她的頭上,莫雨丹自然想到了韓承景。
不然信是怎麼送來的,一個打出租車也定位不到的地方,王媽怎麼可能找的來,就算找的到,王媽定不會冒失把信給一個陌生人。定是韓承景做戲,把信帶回來,而後刻意讓下面的人送到她手中,以博得對他的好感。
莫家下面所有的人一年多的工錢到底是多是少,那要看是誰出的錢,倘若是韓承景,那連拔他一根頭發絲都不算。
莫雨丹回想起從第一次見韓承景到現在,即便談不上恨,對他也是厭惡到了骨子裏。
回看了一遍信,“有機會的話回來看看”,不禁眼眶溼潤,即便她莫雨丹憑空消失,這個世上有誰會在意,只有江謙竹吧。
然而韓承景的警告在耳邊回蕩:“火鍋店那個,是你男人?”
“最好別是,否則,他只能消失。”
她抓起床上的靠枕往地上甩,撞倒了床頭櫃上的一個擺件,擺件掉落在地,摔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幾乎和她長着同一張臉,毋庸置疑,應是韓承恬。
莫雨丹毫不感驚訝,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又哪來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韓承恬的臉上有着珠圓玉潤的幸福,而她在這個人世,只有嚴峻疲倦的掙扎。
她們永遠也不可能相同的。
燈紅酒綠,是城市的象征。
兩個美女圍繞在楚風茗周圍撒嬌,楚風茗雖心猿意馬,但仍伸出手左擁右抱,那傲慢的神情,感覺像是這兩人都難入他的眼,他不過將就着享受精神麻痹的快感。
“茗茗哥,你說我這件衣服好看嗎?”左邊的美女從楚風茗臂彎下鑽出,揚起瓷娃娃般的小臉,滿懷期待而處心積慮地望着楚風茗。
“哪買的?”
“網購的雜牌貨,我哪消費得起專櫃喔。”
楚風茗任她往身上貼,而無動於衷起來,扯上嘴角:“不穿更好看。”
“討厭呐。”美女朝他的胸膛揮舞起小拳頭,飄離的眼神裏添了一份志在必得。
“你想幹什麼?”楚風茗問。
“你想幹什麼,人家就讓你幹什麼啦。”
美女開始往楚風茗身上爬,另一個美女“切”了一聲,忸怩着走了。楚風茗待她使出渾身解數折騰夠了,一把將她推到地上:“看來我說的沒錯,你的本事,也只有不穿。”
美女驚恐地瞪大眼睛,今晚是他們初次相逢,此前她只聽聞這位公子風流成性,慷慨大方,豪擲千金,卻從沒聽說他喜怒無常。
誰怕誰,正好棋逢對手,她開始故作楚楚可憐,梨花帶雨:“茗茗哥,你就這麼討厭我呀,人家怎麼你了麼。”
楚風茗無辜地攤開雙手:“我不討厭你,但你的本事對我毫無吸引力,卻想要我掏錢給你買衣服。”
美女狠狠地咽了一口悶氣,隨即換上笑臉:“那什麼樣的本事,才對茗茗哥有吸引力,茗茗哥教教我。”
楚風茗舉起杯子,而後傾倒,酒“啪”地在美女頭上炸開,滴滴答答,從她的臉頰流到肩膀,再到衣服。
美女一聲不吭,情緒平穩地抽出紙巾插拭,然後坐到沙發上撩了撩溼頭發:“茗茗哥玩夠了嗎?沒有的話,我們繼續。”
楚風茗二話不說,把她摁在沙發上:“你現在吸引到我了,記住,以後千萬別跟你想高攀的人談條件,因爲你不配,你的價值只在於服從,如果你不這麼自作聰明,那麼你得到的就不是剛才那杯酒,而是它換成的錢,很多很多錢,很多很多......”
美女此時才感覺刺骨的寒意,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巫山雲雨,神魂顛倒之際,居然還能說出這般邏輯清晰的告誡。
門哐當被推開,楚風茗的手下,被喚作邱二的男人站在門口,見此情形,羞愧難當,進退兩難。
那美女也一時崩潰,幾欲逃脫。
而楚風茗並未停止,鎮定自若,直至巔峰,發出一聲咆哮。
“什麼事啊?”楚風茗邊穿衣服邊嫌棄地望邱二:“進來啊,看門狗啊。”
“是,是,大少爺。”
而邱二人進來了,腦子卻不知丟到了哪,他尚未從方才的情形中回過神,另一方面也噓唏怪不得楚風茗能坐擁財富江山,而自己只是個跑腿的,跟了他一年半載,真是一步步見識他的狠。
楚風茗喝了口水,不耐煩地嘆氣。
邱二忙道:“大少爺,辦妥了。”
楚風茗抓起煙灰缸,輪到邱二頭上,頓時多了一根血柱。
“對不起大少爺,怪小人沒說清,小人去過莫家了,錢也花了,但莫家人的口風很緊啊。”
楚風茗展開哭笑不得的臉:“莫桐軒的口風不緊的話,我還勞你去辦?”
“但小人覺得那肯定不是韓家的大小姐韓承恬,而是莫砥山的私生女。”
“何以見得?”
“我一問莫家二小姐去哪了,他們都變得緊張起來,尤其是那個老媽子,謹慎的很,我走到哪跟到哪。後來我謊稱這錢就是二小姐給的,老媽子說莫家沒有二小姐,只有大小姐。你說他們費勁跟我解釋什麼大小姐二小姐的幹嘛呢,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莫砥山是有個親生女兒叫莫茜鷺,是莫家長女,但已遠嫁北方,並不在晨城。
“我跟他們解釋,說口誤,是大小姐,是大小姐,問他們要不要對大小姐表示一下感謝。那老媽子反映倒快,說大小姐不在晨城,表示感謝就只能寫信。”
楚風茗沉思着,他的手下在街上撞見韓承景摟着一個女人,韓承景是很虛僞的,一直在人前展示不近女色的好男人形象,見攜女伴招搖過市,手下多看了幾眼,回來向他匯報,那是韓承恬回來了。
韓承恬,她怎麼還沒死?
楚風茗百思不得其解,他以爲她早在幾年前就死了,確切地說,是親眼目睹她咽氣的。
他得不到的女人,就要親手毀了她。而後他爲她“守節”,在其他大族以及同僚跟前面露戚戚,說他如何珍惜韓承恬,要如何等她,等至天荒地老。
在日益敗壞的所謂沖破階層,自由婚戀的風氣下,楚風茗贏得了一些老古董的偏愛,誇他是“爲數不多的紳士”,“逐漸消亡的道德守護者”。
或許就是這些老古董有形無形的助力吧,楚家的生意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