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將生意從小做到大,也許可以靠努力,但將生意從大做到更大,是一門玄學。
人生真的靠命,別人是做了夢什麼都有,而楚風茗是在清醒時什麼都有,他不清醒時,滿腦子都是觸手難及的韓承恬。
他曾想不明白,他這麼完美,無數女人光聽他的名字就眼睛放光,憑什麼韓承恬不把他當回事。
她居然重新出現了。
楚風茗看過手下拿來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和三年前的韓承恬幾乎一樣,仍令他心顫和憤怒。他恨不得把這女人從照片裏揪出來暴揍酷打,也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裏給予極致愛撫。
只不過和他記憶中的韓承恬,這女人的裝扮和氣質變了。韓承恬是富貴加持的大家閨秀,而照片上的女人,是樸實無華的小家碧玉。除此外還有些差別,比他熟悉的韓承恬,多了女人味和歲月的風情。
他經歷過很多女人,千帆閱盡,知道有些女人隨着年歲增長,相貌變化不大,但氣質和散發出的味道是會逐漸大相徑庭的。
那麼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韓承恬?
這個在玄學的護佑下順風順水,無所事事的大少爺,開始沉溺於糾結此事無法自拔。
楚風茗閃過一個激靈,莫非這是韓家的障眼法。
他對邱二道:“有沒有一種可能,確實是韓承恬回來了,但韓家想把她變成莫桐軒的妹妹。”
邱二張大嘴巴,一副怎麼也想不通的驚詫:“韓家爲什麼要這麼做?”
“表面上這幾年韓家不如楚家,但韓家的底在哪,誰也不清楚,聽說韓亦善還在搞什麼藥品研發,神秘的很。你再看韓亦善近來的狀態,面容憔悴,日暮西山,搞不好很快要絕於人世。”
邱二仍不解。
“韓亦善想把韓承恬留在身邊享受天倫之樂,不想把他嫁給我。”
邱二一開始沒明白,但很快轉過彎來,韓承恬以在巴黎爲借口,不肯回國成婚,韓家一直無動於衷。看來過了這麼多年,韓家終於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狸貓換太子啊。
不過,邱二心想,若非格外圖楚家錢財,誰會心甘情願把女兒嫁給楚風茗這樣的貨色呢。
邱二驚呼:“大少爺你英明啊,我這豬腦子就想不到。”
楚風茗也覺自己高明,越想越感覺合理。
韓家故意混淆視聽,對他施用障眼法,一旦他懷疑這個女人不是真正的韓家大小姐,而拒絕相娶時,那正好落入韓家的圈套。
這肯定是一樁設計好的蓄謀。
不然怎麼如此巧,韓承恬怎麼會出入莫家,莫桐軒這個不入流的敗家子怎麼能和韓承景攀上關系,兩人稱兄道弟,大張旗鼓,毫不避嫌。
楚風茗早先耳聞過莫家,那會莫砥山尚在世,拍下一塊無人問津的地做起旅遊開發。那會晨城稀有做這種山水自然旅遊的商人,即便有,那也是小打小鬧不成氣候,但莫砥山做成了,一度成爲媒體的焦點,人紅是非多,謠言他有一個私生女。
可私生女的具體情況一直未進入大衆視野,也有說那是養女的,也有說根本沒這回事,莫砥山捐款捐建山區小學倒是真的。莫砥山行事低調,雲淡風輕,從沒出面澄清,道出實情。
後來風聲過去了,這事便不了了之,也沒有誰非要去弄個水落石出,畢竟只是當八卦看了。
按理說,只要這個女人現在還在晨城,哪怕化成了灰,以他楚風茗的實力,也能把她揪出來。
但或許有些事注定是無法解釋的玄學。
首先莫家處於市井鬧市,周邊房屋以平房和二層自建小樓爲主,如今這些房子多住着租客,租客來來往往,根本不知那深宅大院裏住的是何人。
偶有常住者,都已成耄耋老人,一會稱“是有個大小姐”,一會又稱“好像叫茜茜”,再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後來他們想到調查晨城的貴族學校,那幾年上下的學生中倒是有姓莫的,但經核實後都被一一排除。
至於莫家下面的人,正如方才邱二匯報的,他們抱成團,一打聽起莫家的人,嘴巴比鐵窗還難撬開。
而這也只能禮貌着詢問,萬不可動用武力,要是傷了誰,把事情鬧大,捅到韓家那裏,捅到媒體眼皮子底下,那楚風茗就被動了。
自他兩年前涉足新媒體運營,領略了流量的厲害後,也只敢在暗處放浪形骸,處理這件事必須用文明的辦法。
現在唯一掌握的線索是,手下發現韓承恬和一個叫江謙竹的男人來往密切。
江謙竹,竹雨傳媒法人。提起江謙竹,楚風茗不熟悉,但竹雨傳媒的名氣,在同行圈子裏不可謂不響。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當手下把江謙竹堵在火鍋店裏,詢問可否認識照片上的女人時,江謙竹不說認識,也不說不認識,而是一個勁反問“你們是誰”?
楚風茗示意邱二伸出手,邱二鬱悶地照做,煙頭摁在了他的掌心裏,他在心裏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信哪去了?”
“什麼信?”
楚風茗揚手扇了邱二一巴掌。
“大少爺,信我讓人送到韓家了。”
楚風茗又“啪啪啪”地掌錮。
“大少爺,大,大,少爺,我真的只是想用這封信試探試探韓承恬的真實身份,而別無他意啊。”
“你給我記着,我絕不會認你妹妹生的那個雜種!”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邱二忙跪下磕頭:“是我妹妹,是她不知好歹,借我十個膽,我都不敢辱了楚家門楣啊大少爺!”
楚風茗撒下去一疊錢。
“明早帶上你的人去一趟竹雨傳媒。”
“是!是!”
莫雨丹在陌生的房間裏睡得仿佛墜入深淵,醒來時全身筋骨酸痛,拿起手機一看,已近晌午十點。
她第一反應是打電話給江謙竹,韓承景只警告她別和江謙竹來往密切,並沒說她不能上班呀。
“謙竹,不好意思哈,今天要晚點到公司了。”
“你家裏有事,今天就別來了。”
“什麼?”
“昨晚你說伯父生病了,先照顧好家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