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你同個細路計較咩啊?”裴牧野頑劣得笑容消失,起身去勸。
裴浩辰哇哇得哭出聲,“大伯凶我。”
姜霧聽這孩子說話有股京腔,沒被接回來之前,應該是被養在京市。
“去撿,是不會趴還是不會跪?”裴景琛被哭聲吵的心煩,眉峰下壓。
看着裴浩辰哭唧唧的樣子,姜霧既不心疼,也沒幸災樂禍。
她可以做到不去主動招惹,但也確實打心眼裏不喜歡這個孩子。
裴牧野心裏不爽,大佬得閒去跟個小孩子計較,小孩子不懂事,不至於這麼凶得對他。
更懷疑大佬絕嗣的傳聞,因爲他有了男仔,所以大佬嫉妒他。
姜霧上樓前,朝着裴景琛指着手機,提醒他看手機消息。
……
四樓的小房間裏,姜霧點燃了蠟燭,頤和金桂的香氣很快在房間裏彌漫。
地毯的絨面吸走了光,走在上面沒聲響,只有壁鍾的滴答響聲。
姜霧坐在燭火後,眯眸欣賞着剛進來的男人,冷硬的線條,連這麼溫暖的燭光都柔和不了。
她走到裴景琛身前,細長的手指,輕輕挑起他的下顎,馨香的溫度都凝聚在他的下頜處。
裴景琛眉目蹙起,抬起一只手,拽住了姜霧的不安分的手。
“我還以爲,你找不到我呢。”姜霧輕笑,“送藥來了?再不吃的話,你播下的種子已經在我身體裏要孕育發芽了。”
姜霧被撇下手,垂眸看着鑽石腕表,還沒過四十八小時。
裴景琛從西褲口袋裏掏出被拆掉包裝的避孕藥,放到蠟燭邊。
姜霧拿起來看,“Postinor-2?”
裴景琛:“保仕婷。”
姜霧笑笑,“來港一年,處處不習慣,連避孕藥的牌子都跟大陸的不同,在大陸吃的好像是毓婷。”
裴景琛拿起放在小瓷罐裏帶着桂花香的蠟燭端詳,“這麼熟悉,是經常吃?”
“以前沒吃過,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沒睡過,難道還沒見過世面?”
裴景琛放下蠟燭的手頓住幾秒,不管多矜貴的男人,有沒有處女情結,這句話對男人的沖擊力也足夠強。
誰不渴望在一張嶄新的白紙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姜霧也更不會告訴裴景琛,她的貞潔能留到現在,還搭上過一條命。
那件事以後,她還以爲自己的人生全毀了。
後來被姜家從東北接到海市,她才知道,之前還毀的不夠徹底,只要她還活着,就有受不完的苦難等着她。
“你能不能來喂我…這藥苦不苦啊。”
姜霧拆開鋁箔包裝,拿出白色藥片,指尖捏着遞給裴景琛。
“自己去吃掉。”裴景琛冷靜的情緒終於露出破綻。
“你媽咪讓我喂你們裴家的後代吃飯,做大伯的就不能屈尊降貴的來喂喂我?”
姜霧心眼小記仇,從別地方惹來的氣,順理成章的算到裴家太子爺的身上。
“拿我來撒氣?”裴景琛還是沒接姜霧遞來的白色藥片,“你可以不用處處聽他們差遣。”
姜霧擰開拿進來的純淨水瓶,白色的藥片懸在瓶口,“不喂我,我就丟掉了,我怕苦。”
裴景琛這才走過來掐住她的手腕,拿着藥片放到她的嘴邊。
“以前別人都說,男女的關系就差一層窗戶紙,捅破了關系也就親近了,我跟你只差一層膜,昨晚被你弄破了,這不現在連抓我得手,都這麼隨意了。”
裴景琛探究的眼神盯着姜霧那雙瀲灩的桃花眼。
在人前她的眼睛裏是一潭死水,在他身邊眼裏的媚意都能纏人許久。
裴景琛手上的力量一鬆,放開手,“把藥吃了,昨晚的事情我會給你一筆補償。”
裴景琛說完從西裝內側口袋裏掏出支票遞給姜霧。
哪怕她是始作俑者,裴景琛是被算計的其中一環。
姜霧看到支票上面的數字,驚嘆裴景琛出手闊綽。
她沒猶豫的撕掉支票,丟進垃圾桶裏,轉身站在窗口邊往外望。
窗外更深露重,潮溼得迷霧裹着濃夜,跟她的命一樣,看不到光亮。
她說:“我要的不是錢。”
說完姜霧轉身,盯着男人沁涼的眸子,“大哥知道這間房,爲什麼平常都沒傭人願意上來打掃嗎?”
“死過人,他們說這裏鬧鬼。你不怕?”
裴景琛對姜霧沒有遮掩,這間房曾經有個年輕的女傭人死在裏面,懸梁自盡。
姜霧嗤笑,“人要比鬼可怕,大哥問我想要什麼,我想要自由,我不想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你幫幫我,讓我和裴牧野離婚。”
眸色沉了沉,“還是太年輕,底牌露出的太早,你要離婚何必兜這麼大的圈子,把我拉入局。”
姜霧唇角掀起淺弧,指尖勾着裴景琛的黑色襯衫衣領輕輕一拉,“我這裏還有一張牌,大哥想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