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帶着一絲體貼:“也算是全了主仆一場的情分。”
“貴妃,” 他凝視着林貴妃瞬間空洞的瞳孔,柔聲問:“如何?這禮物可高興?”
“啊!!!!”
林貴妃崩潰,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整個人癱軟在地,涕淚橫流。
沒有證據!沒有證據!!!
容珩是瘋了不成?
怎麼敢這麼對她?
容珩冷漠地看着她,如同看一件垃圾。
若不是她父兄還算有用,早拖出去喂狗。
不過現在嘛,留着給小可憐練練手也不錯。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嬪妃,說話時嘴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既已查清事情始末,那罰抄的九十九遍《女戒》……”
衆人眼睛一亮。
“照舊。”
“朕的話,自沒有收回的道理。”
衆人心如死灰,此刻只恨自己剛才沒有像德妃一樣,早早離開。
看什麼熱鬧。
睡覺不香嗎?
現在好了,七天九十九遍,得累死多少婢女啊。
沈棲月心中暗爽,她輕輕地跪在了容珩的腳邊,扯了扯他的袍角,“陛下天威,臣妾等無所不從。”
“只是九十九遍着實艱難……”
衆人眼睛又一亮。
是啊,有溶妃求情,她們何愁不能安然無恙。
“不如少些吧?”
她隱晦地看了一眼容珩,“就六十六遍如何,六六大順,也算圖個吉利。”
容珩一把抱起了她,無奈點頭,“行了,就你心善,那便依你所言,至於母後……”
“一遍即可,也算做兒子的孝順體貼。”
“其餘衆人,若糊弄了事,少一遍,位份便降上一級。”
衆嬪妃:……
鬧劇散場。
太後在佛手的攙扶下悠悠轉醒,眼神裏都是迷茫,“皇後,剛才發生何事了,哀家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皇後看着容珩抱着沈棲月離開的背影,銀牙都快咬碎了,才勉強維持住了皇後的體面,“稟母後的話,陛下罰了後宮衆人抄寫女戒。”
她猶豫片刻,還是小聲提醒:“您只抄一遍就行。”
太後快要氣吐血了,她黑沉着臉,拂袖而去。
*
月神殿。
沈棲月依靠在容珩的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着他的手指。
“陛下,今日爲何這般相信臣妾?”
這是她上輩子就想問的問題,卻一直壓在心底,不敢問出口。
“月兒不是說過,有朕在,看不上旁人嗎?莫非是在哄騙朕?”
沈棲月一口咬在容珩的手指上,溼軟溫熱的觸感,讓容珩渾身顫栗。
“好好說話!”
“莫要勾朕!”
卻沒抽出手指,而是任由沈棲月爲所欲爲,直到漸漸咬出了血痕。
“痛嗎?陛下?”
沈棲月輕輕吹了吹容珩帶血的手指,狀似無意開口:“陛下,臣妾可以殺了你嗎?”
容珩眼底是翻涌的墨色,他沒說話,而是握住沈棲月的手,牽引着她將長相守的尖端插在自己的心口。
下一秒。
他毫不猶豫地用力。
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沈棲月劇烈掙扎,卻拗不過他的力氣,只能眼睜睜看着簪子刺破皮膚。
一點點沒入肉裏……
“不……不要,陛下!”
容珩手上的力氣沒停,目光卻始終溫柔地落在沈棲月含淚的眼睛上。
好像此刻被扎的不是他。
而是旁人。
“小月兒,朕不會痛。”
“哭得這麼淒慘,是在心疼朕嗎?”
“啪——”
沈棲月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在了容珩的臉上,怒聲道:“容珩!你瘋了不成?”
清脆的巴掌聲在殿內回蕩。
沈棲月的手僵在半空,心底的恐懼讓她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看着容珩英俊的臉龐上迅速浮起的清晰紅痕,沈棲月的大腦一片空白,此刻只恨不能再重生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