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春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想着先糊弄過去,等從金禧這兒拿到好處再說,到時候隨便找個借口搪塞就行。
金禧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算盤,冷淡地說:“行,我等着看。”
說完轉身就走,多一秒都不願浪費在她身上。
馬英春愣在原地,完全沒料到金禧會這麼幹脆。
眼看人要走遠,她急忙追上去,故技重施。
“小禧,我實在不想回去面對田書儀……今晚讓我在你那兒湊合一宿行不行?”
以前她只要這麼裝可憐,原主多半會心軟。
可金禧頭也不回,聲音沒有半點溫度。
“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話音未落,雜物間的門已經“砰”地關上。
馬英春盯着那扇緊閉的門,胸口劇烈起伏。
她氣得狠狠跺腳,卻怕被聽見,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最後只能咬牙切齒地低罵一句,灰溜溜地轉身離開。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金禧還在空間裏睡得香甜,就被一陣堅持不懈的敲門聲吵醒。
她煩躁地皺了皺眉,閃身出了空間,沒好氣地沖着門外問:“誰啊?”
門外立刻響起康凡刻意放柔的聲音:“小禧,是我。我給你把早飯拿來了,快開門吧。”
他話音剛落,旁邊就閃出馬英春的身影,手裏同樣端着一份早飯,眼神狐疑地在康凡和金禧的房門之間掃了個來回。
“康凡?”馬英春的語氣充滿了不可思議。
“你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還給金禧送飯?”
她跟在金禧身邊這幾年,從來只有金禧掏心掏肺對康凡好,送吃送喝送東西,康凡回饋的除了幾句空口白話就是冷臉,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康凡還沒來得及解釋,只聽“吱呀”一聲,金禧拉開了房門。
她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頭發有些蓬鬆,慵懶地倚在門框上,眯着眼看着門口這出“雙人獻殷勤”的戲碼。
馬英春反應極快,立刻把手裏的碗往前一遞,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小禧,你還沒吃早飯吧?給,我的這份給你!”
她心裏盤算着,先把吃的送出去,緩和關系,後面才好繼續要東西。
康凡伸出去的手慢了一步,看到馬英春的舉動,心裏更是驚疑。
下鄉以來,馬英春蹭金禧的飯吃是常事,什麼時候見她把自己的口糧分出來了?這女人今天吃錯藥了?
不過此刻他也顧不上去深究馬英春的反常,趕緊把自己手裏的那份也遞上前,語氣帶着一種施舍般的體貼。
“不用吃她的,小禧。我……我特意多準備了一份,你吃這個。”
金禧看着遞到眼前的兩份簡陋早飯,無非是稀粥和窩頭。
她打了個哈欠,睡意未消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既沒拒絕也沒道謝,直接伸手將兩份早飯都接了過來。
“嗯,”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目光在康凡和馬英春臉上掃過,帶着未盡的睡意,卻讓兩人心裏同時一緊。
“飯我收了,你們趕緊上工去吧。”
她頓了頓,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提醒:
“不過,別忘了我跟你們說的事。我的耐心有限,別讓我等太久。”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康凡一眼,又瞥向馬英春。
“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根本不給他們任何回應或表忠心的機會,直接轉身回屋,“砰”地一聲,再次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門外的兩人,面面相覷,臉上都寫滿了挫敗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他們不明白,東西也送了,好話也說了,怎麼金禧還是這副油鹽不進、揪着不放的樣子?
馬英春按捺不住好奇心,湊近康凡低聲問:“康凡,金禧跟你說的是啥事啊?她怎麼這麼大火氣還沒消?”
康凡正心煩意亂,想着那五百塊的巨款和岌岌可危的名聲,被馬英春一問,更是煩躁,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關你的事!”
說完,陰沉着臉轉身就走。
若是平時被康凡這麼對待,馬英春少不得要暗自神傷或者生氣。
但此刻,她看着康凡明顯心事重重的背影,再聯想到金禧昨晚讓她“教訓林涵雅”的話,以及康凡今早反常的送飯舉動。
她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忍不住低聲啐了一口:
“哼,都怪那個林涵雅!肯定是她惹出來的禍事!”
這句話飄進還沒走遠的康凡耳朵裏,讓他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一絲微妙的心虛和認同感悄然劃過心頭。
是啊,如果當初沒有和林涵雅一起上山,沒有那個該死的山洞……
或許就不會有後面這一連串的麻煩,金禧也不會像變了個人一樣。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立刻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他迅速爲自己找到了開脫的理由:他們只是一起上山而已,是金禧自己非要跟着,自己不小心摔了,怪得了誰?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當時不夠警覺,有人靠近山洞居然都沒發現……
如果早知道……
他眼神一暗,快步進了自己的宿舍。
馬英春看着康凡頭也不回地離開,撇了撇嘴,自己也趕緊轉身回廚房,她還得抓緊時間把自己那份剩下的早飯吃完。
而屋內的金禧,則將那兩份“貢品”早飯隨手放在桌上,重新閃回空間,繼續補她的回籠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