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江念初被沈佳佳叫醒。
迷迷糊糊間，一張溼熱的毛巾在她臉上打了個圈，兩個耳朵，也被細心的擦了一遍。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沈佳佳已經幫她將衣服都穿好了。
就差一雙襪子了。
“媽，我自己來。”意識回籠，江念初趕緊出聲阻止正要給她穿襪子的沈佳佳。
且不說她的靈魂本身不是小孩兒，就算是這具身體，也十一歲了。
算半個大人了，完全可以生活自理。
沈佳佳看着女兒，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一樣。
“初初，你讓媽來。之前是媽太軟弱，讓你吃了太多的苦。你放心，以後媽絕對不會讓你吃苦。
還有，媽就算給人做了後媽，你也要記住，你才是媽的親生女兒，媽最愛的那個，永遠是你！”
最後一句話，沈佳佳說的很用力。
江念初一直覺得，上一世經歷人生巨變之後，她的心，早就硬的跟石頭一樣了。
可這一刻，她還是被感動到了。
沈佳佳是個好媽媽。
現在，沈佳佳是她的媽媽。
江念初一把環住沈佳佳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媽，我知道了，我會記住的。”
沈佳佳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似乎不敢相信，女兒竟然親了她。
隨即，她臉上多了一抹紅霞。
沈佳佳給江念初穿好襪子，拉着她的手下樓。
在樓下，母女兩個，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的顧隨東。
“早！初初，還有……”顧隨東話說到這裏，卡了殼。
沈佳佳及時開口，“老顧，你叫我佳佳吧！沈同志好像太生疏了。”
顧隨東笑着點頭，“好。”
江念初：“顧叔叔，新年好！”
江念初話音剛落，顧隨東就從大衣口袋裏拿出兩個紅包。
“初初，這是給你的壓兜錢。揣好別丟，接下來的一年，平平安安！”
江念初看向沈佳佳。
沈佳佳沖她點頭，“你顧叔叔給你的，你拿着。”
江念初接過紅包，往兜裏放。
放進口袋的時候，她順手壓了一下硬度，有點硬度，估計三五毛得有。
顧隨東將另外一個紅包給了沈佳佳，“壓歲錢，佳佳。”
沈佳佳麻利的收了壓歲錢，半句推脫的話都沒說。
她還要拿這錢給女兒買衣服的。
更何況，她馬上就要和顧隨東成爲一家人了。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她拿錢，天經地義！
“早飯吳媽已經做好了，我讓她給你們準備了新的牙刷和水杯，還有毛巾。”
“恩，謝謝你，老顧！”
江念初：“謝謝顧叔叔。”
“不用！”
江念初跟沈佳佳去洗臉刷牙，再去餐廳時，顧隨東已經在拿着一份報紙看了。
他還沒吃早飯，在等她們娘倆個。
早飯吳媽做了大碴粥，卷餅，餃子，牛肉火勺，面條，還有肉蛋堡。
都是本地特色。
“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吳媽就都做了點。”
沈佳佳：“吳媽手藝真好。”
沈佳佳說完，就招呼女兒吃早飯。
江念初吃了兩個餃子，喝了一碗大碴子粥，感覺食物有點快到嗓子眼了。
這具身體瘦，胃也小，吃不了多少。
但消化的挺快的。
江念初估計得少吃多餐，養一段時間，慢慢把胃撐大。
不然，她想長胖一點點，那幾乎是做夢。
他們吃完早飯，吳媽就來收拾餐桌了。
沈佳佳站起身要一起幫忙，被顧隨東阻止，“交給吳媽吧！”
吳媽也適時地的開口，“是啊，太太，有我就行。”
沈佳佳被這一聲太太，叫的紅了臉，她小聲解釋，“我還不是。”
一旁的顧隨東聽了這話，以爲她是不同意了，心髒一緊。
“等領了證，就是了。不過吳媽你年紀比我大，叫我佳佳就行，或者叫我小沈。”
吳媽哪裏敢。
她剛要說話，恰好對上顧隨東的視線。
在顧家幹了幾年，吳媽一下子明白了顧隨東的意思，她笑着開口，“那我喊你佳佳。”
吳媽收拾好廚房，幾人到了客廳。
恰好這時候唐亞年來了。
“廠長，咱們是不是要去接大少爺，二少爺，還有小小姐？”
顧隨東：“恩！”
江念初以爲，自己和她媽要有私人時間了，她們母女可以在附近轉一轉。
但事情總是不朝着她的想法發展。
“佳佳，你和初初要不要一起過去？”
沈佳佳有些遲疑，“這不太好吧？你畢竟是去孩子們姥姥和姥爺家。”
顧隨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
但他說出口了，也不想讓沈佳佳和江念初承擔自己犯的錯。
“你們可以在車裏等着，我在車裏開暖氣。接了孩子們，我們還能在街上逛逛。”
今天大年初一，就算很多國營店不開門，但大街上人多。
還有各種各樣的熱鬧可以看。
沈佳佳：“好！”
昨天吳媽給母女兩人準備的衣服，只有羊毛衫，和薄一點的褲子。
如果要出門，這些在差不多零下三，四十度的室外來說，穿這些，直接會被凍死。
因此，吳媽又去給兩人找衣服。
江念初的還好說，她比顧慧小幾歲，人又瘦，顧慧不穿的衣服，都可以給她穿。
在羊毛衫外面，穿上毛衣，毛衣外面穿薄棉襖，薄棉襖外面再套燈芯絨外套，接着一件厚棉襖，最後是豬皮大衣。
江念初被裹成了粽子。
就這，沈佳佳怕她冷，又給她戴了一頂羊剪絨帽。
這些衣服，雖然都是顧慧的，但穿在江念初身上，居然還挺合身。
就是穿多了，江念初感覺行動困難，她甚至覺得自己像南極的企鵝。
沈佳佳穿不了顧慧的外衫，但她也不能凍着出門。
顧隨東將他的軍大衣，棉毛褲什麼的，都拿了出來，給沈佳佳。
原以爲，穿完之後，應該和江念初一樣臃腫，但沈佳佳自身條件太優越，她身高一米七二，體重不過百，完全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加上她穿的沒有江念初厚，那身衣服穿在她身上，竟然意外的好看。
別說江念初了，就是顧隨東都有些看傻眼了。
“你們幹嘛這麼盯着我看？”沈佳佳有些不好意思。
江念初：“媽，你穿顧叔叔的軍大衣真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