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嘉捏着手機的力道大了幾分。
身體好熱,他往手機裏加了什麼?
她最開始做得是不對,可他也並非沒有問題。
他沒有嚴厲地拒絕她,還若有似無地給了回應。
傅柔嘉眼睛滴溜溜地一轉。
又想作了。
她想知道要是此刻她給他發了信息,會怎麼樣。
她像昨天一樣,拉上窗簾,點燃香薰,躺在了床上。
她臉色潮紅的時候,茫然地拿起了手機,拍了一小段視頻。
毫不猶豫地發給了顧雪聲。
彼時的男人剛籤下一份重要文件,臉上的神情淡漠而認真。
手機微微震動起來,他瞥了一眼,見是來自傅柔嘉的信息。
當即將手中的文件放下,拿起手機。
是一段視頻。
十秒。
鏡頭對準的是她的大腿。
然後飛速地閃過去。
口*口*口*口*口
他呼吸一重。
退出視頻後,下面是她的信息。
【對不起。】
【我太不乖了。】
【我翻到和你的聊天記錄,看到你說忍不住,我就好想。】
【我錯了,我又想着你做了。】
【你會原諒我的吧?】
【你不會把我趕出去的吧?】
【可憐兮兮的表情包】
顧雪聲沉默許久,修長的指尖被壓得發白。
他突然站起來,拿起西裝外套往外走去。
“顧總。”林總監和他撞了個正着,有些驚訝,“我把方案修改好了,您這是……”
顧雪聲繼續往前走,神情冷漠:“放我桌面,我明天看。”
林總監驚訝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連回應也忘了。
顧總,這,這是下班了?
他看了看表,更是震驚。
現在才16:30!
老板就這麼下班了?!
他甚至不說把文件帶回家去看。
好家夥。
這說出去誰信?
*
從公司到家,不過是一腳油門的事。
傅柔嘉剛沖洗幹淨,推開房門,就見顧雪聲站在門口。
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氣氛陡然凝滯下來。
男人只穿了一件灰色襯衫,頂上的扣子被解開兩顆。
手臂上掛着一件西裝外套。
分明如往常一般淡漠清貴,成熟穩重。
但傅柔嘉依舊從他這份從容中捕捉到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匆忙和狼狽。
她看了一眼手機。
16:50。
傅柔嘉很驚訝:“你下班了?”
顧雪聲清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帶着不動聲色的審視,薄唇微動:“我早上和你說過什麼?”
傅柔嘉馬上低下頭,脫口而出:“對不起。”
顧雪聲一動不動地垂眸看她,說:“對不起我什麼?”
傅柔嘉小聲說:“想着你做,還把視頻發給你。”
顧雪聲扯了扯唇,聲音淡淡:“你知道你這種行爲叫什麼嗎?”
傅柔嘉雙手疊在身前,依然低着頭,說:“性騷擾。
顧雪聲突然想笑。
不知是氣笑了,還是真的覺得好笑。
“你既然知道,怎麼還要做?”
他說。
“因爲你沒有明確地表示反感呀。”傅柔嘉抬頭看他,眨了眨眼睛,眸光清澈而無辜,“你昨天回應我了。”
顧雪聲淡淡掀唇:“你還知道我是你的老板嗎?”
“那有什麼所謂。”傅柔嘉微笑說,“你又不是我爸爸,我哥哥,我小叔,我……姐夫。”
“老板和老公只相差一個字哦。”
她滔滔不絕地說,視線驀地定格在他的西裝褲上,眼眸微彎,問:“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是不是......”
“檢討寫好了嗎?”顧雪聲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傅柔嘉的臉垮下來,說:“……只寫了幾行。”
“現在寫。”顧雪聲冷冷地命令,“今天下午犯的錯也一並寫進去。”
傅柔嘉:“……”
不是,你班都不上了,來盯着我寫這種荒謬的檢討啊?!
最後在他的監督下,傅柔嘉工工整整地陳列了她的“罪狀”。
顧雪聲雙腿交疊,優雅地倚靠在沙發上,接過A4紙,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
傅柔嘉:“…………”
那架勢,那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看幾個億的大項目文件呢。
傅柔嘉如坐針氈,頭皮發麻。
真的不必看這麼認真,看這麼久。
她亂寫的嗚嗚。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雪聲才將紙放在桌上。
然後凝視着她,眸中情緒意味不明:“自己念出來。”
傅柔嘉睜大眼睛。
她坐到他身側,輕輕握住他的手,撒嬌一般:“顧總……”
“要不我把裙子撩起來讓你看看,你別讓我念了。”
顧雪聲轉過眸,沉靜地看着她。
是一種不動聲色的審視。
淡漠、冰冷、不近人情。
傅柔嘉不敢再說,她收回手,將紙拿起來,說:“好吧,我念。”
“可以坐在你腿上念嗎?”傅柔嘉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傅柔嘉。”
他輕聲喚她。
語氣分明一點兒也不冷漠,輕輕柔柔。
但傅柔嘉不寒而栗。
跟在他身邊四年,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她。
她不敢再說一些輕佻的話語,選擇低下頭。
始終沒有按照他說的,一字一句念出她的“罪行”。
一聲無可奈何的喟嘆聲在身側響起。
傅柔嘉悄悄地轉眸看他。
正好撞入男人深邃的眼睛中。
“以後如果再犯,我要怎麼懲罰你?”
他說。
聲音宛若月下鬆濤,清冷而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