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煙關心地問:“珍珠,你沒讀大學,那你是什麼學歷呢?”
魏瑩沒給魏珍珠開口的機會,補充道:“媽媽,姐姐的資料顯示,她高一時候就輟學了,應該只是初中畢業吧。”
她善解人意地說:“姐姐雖然已經24歲了,但是想要學習,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晚,不如我們送姐姐去國外大學鍍金吧,混個學歷,以後嫁人也不會遭夫家嫌棄。”
她看似替魏珍珠着想,實際上高高在上的語氣把魏珍珠踩在腳底。
而且把魏珍珠送出國之後,家裏就沒有礙眼的人,她依舊是魏家最受寵的小公主。
魏珍珠冷笑:“你的算盤珠子快崩我臉上了,我不需要勞什子野雞大學鍍金,野雞就算鍍上一層金,也變不成鳳凰。”
魏瑩嚇得瞳孔縮了縮,害怕地抱緊夏煙,楚楚可憐地說:“媽媽,姐姐是不是誤會我了,我真的是爲她好。”
夏煙安撫地拍拍魏瑩的後背,看向魏珍珠的眼神帶着一絲埋怨:“珍珠,人貴在聽勸,狂傲自負,日後少不了栽跟鬥。”
“我的人生自有安排,不勞你們費心。”
魏羽晨下樓就聽見魏珍珠跟媽媽和妹妹吵架。
他沖過來,居高臨下地站在魏珍珠面前,卻跟魏瑩說話:“有的人就是不識好歹,你們還是別管她了,她這種人只適合跟鴨鵝爲伍,做個鴨官,鵝官。”
魏珍珠笑了:“既然你這麼瞧不起鴨鵝,那你這輩子就永遠別跟它們沾邊。”
魏珍珠起身去衛生間,白皙漂亮的食指點了點耳機:“因爲狂傲且目中無人的人容易塌房,我們要愛惜羽毛。”
她說完,就結束了會議。
……
魏敬軒和魏硯晨一起回來的,父子倆中間隔着很長一段距離,表情都有些不悅。
夏煙敏銳地注意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
“你們吵架了?”
魏敬軒看了一眼夏煙身邊的魏瑩,沒有開口。
魏硯晨牽強地扯了扯唇角:“沒有,發生了一些口角。”
傅璟說的那番話,他深思熟慮過後覺得有道理,碰見魏敬軒後,跟他提了一嘴。
魏敬軒的反應很大,不同意讓魏瑩搬出去,父子倆僵持了一路。
魏瑩試圖破冰,拿出自己的畢業證:“爸爸,哥哥,我的畢業證下來了。”
魏敬軒臉上有了點笑容:“真好,我們瑩瑩也是大姑娘了,想要什麼禮物呢?”
魏瑩搖了搖頭,脆生生地說:“瑩瑩什麼都不要,爸爸媽媽開心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魏瑩留着一頭中長發,沒有燙染的烏黑發絲乖順得垂落,顯得異常乖巧,再配上貼心的話,暖進了魏敬軒的心裏。
他怎麼舍得讓她一個人搬出去住呢?
魏硯晨的視線從相親相愛的一家三口身上轉移到衛生間門口那抹纖細的身影。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裏,好似被拋棄了一樣可憐。
他忽然就明白了傅璟的話。
魏瑩在家一天,魏珍珠就無法真正成爲魏家人。
魏硯晨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攥了攥,忽然開口:“瑩瑩的畢業證下來了,是不是該找工作了?”
他的話打破了其樂融融的氛圍。
魏敬軒的臉瞬間就黑了:“硯晨,這麼開心的時候,不該說的話就別說了。”
魏羽晨緊跟着附和:“是啊,哥,上班那麼辛苦,讓瑩瑩吃那個苦幹什麼?咱家又不是養不起她。”
他們越是向着魏瑩說話,魏硯晨越是堅定了想法。
“我們不可能護她一輩子,她遲早要獨自面對世界,如果你們真的愛她,應該讓她認識世界,擁有獨自生活的能力。”
魏瑩怔了怔,紅着眼眶看向魏硯晨:“大哥的意思是嫌我在這個家裏礙眼,想讓我搬出去嗎?”
“不是,我這麼做是爲了你好。”
魏硯晨年長魏瑩幾歲,他跟她的關系不像魏羽晨那麼親近,但也是他親眼看着長大的妹妹,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他想讓魏珍珠融入魏家,也不會拋棄魏瑩,他只是希望回到正軌。
魏瑩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大哥,你不用安慰我,我明白我在這個家裏,始終名不正言不順,我會去找工作,搬出這個家,不會打擾你們一家人相親相愛的。”
她說完這句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捂着嘴巴跑了。
她經過魏珍珠的時候,停了停腳步,抱歉地鞠躬:“珍珠,對不起,我不應該鳩占鵲巢,我會離開的。”
“瑩瑩。”
魏羽晨擔憂地看着她的背影,沒好氣地斥責魏硯晨:“大哥,開心的日子,你說這些幹什麼?真晦氣!”
他說完,就跑去追魏瑩了。
經過魏珍珠的時候,還不忘瞪她一眼。
魏珍珠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再瞪,眼珠瞪出來,老娘給你當魚泡踩!”
她站在這裏招誰惹誰了,莫名其妙跑過來喂她一嘴屎,給爺惡心壞了。
“你可真粗……”
他本來想罵魏珍珠粗俗,可想到她說他細,頓時臉色鐵青。
魏珍珠嗤笑:“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快滾吧,小菜雞!”
魏羽晨氣得腦瓜子嗡嗡,極力壓制着揍她一頓的沖動,決裂般怒吼:“魏珍珠,我沒你這樣的妹妹!”
“多謝不認之恩,我也不想承認你這個蠢東西是我哥哥。”
魏珍珠的小嘴跟淬了毒一樣,魏硯晨嘴角抽了抽。
魏羽晨說的時候,他還沒多大感覺,現在親眼見到,不得不承認,他妹妹挺……彪的。
這樣也好,有仇當面報,不生隔夜氣。
魏硯晨回頭,迎上魏敬軒失望的眼神:“硯晨,弄成這個場面,你滿意了嗎?”
魏硯晨:“我是爲了長遠考慮。”
“哼!”
魏敬軒甩手離開。
夏煙欲言又止,無奈地搖搖頭,跟魏敬軒走了。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魏珍珠和魏硯晨。
魏硯晨朝魏珍珠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珍珠,來哥哥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