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來,是爲了嫁妝的事情,若是她動怒了, 就是擺明了又是這個小賤人贏了。
魏芸覺得自己不能夠再輸了。
於是收起心中的憤怒,甚至還帶着笑意:“綰綰啊,你可還記得你的親事?”
“你倒是不妨說你來做什麼的,我可不覺得你來,是有什麼好事。”撕破的臉不用縫起來,即便是要裝,最多也就是在在顧遠山面前裝一裝。
“母親還能來做什麼,母親在你小時候就開始撫養你,自然是處處都是爲了你操心,事事都爲了你好,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情,你若是再嫁去那國公府,你覺得你的日子能夠好過嗎?”魏芸面上是擔憂的神色,這次她說的是實話。
“所以呢?”
“所以自然是我嫁去國公府才好,不然的話,國公府不僅僅會怪罪,退親,甚至於還會禍及尚書府,你想嫁到國公府,顧綰綰,你配嗎?”顧青青嘲諷道。
魏芸看了顧青青一眼,心裏有點覺得這個女兒沉不住氣,但是也沒關系:“青青,對待姐姐不能這樣,就算是現在你姐姐出了點事情,但是終究是你的姐姐,你得好好對待。”
“姐姐?我沒有她這麼丟人的姐姐,我怕跟她扯上關系,別人甚至還會覺得我不是。”顧青青心裏慪氣,覺得什麼好的都輩顧綰綰給占了,但是顧綰綰什麼都不算,就是一個不識趣還不要臉的賤人。
“青青,不可如此,綰綰也不想的,也是因爲母親的疏忽,綰綰,母親還是要說一句,你千萬不要怪母親,母親真的是從來都是爲你好的。”魏芸和顧青青兩個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唱的很是開心。
顧綰綰就這麼支着下巴,安安靜靜的看着兩個人演。
終於,魏芸總算起察覺不對勁。
看向顧綰綰:“綰綰,話也不多說了,這次來找你,主要還是想跟你商量着,去國公府把事給辦了。”
“畢竟當初定下婚約的時候,說的只是和尚書府的女兒家成親,所以,現在最好的法子,又不傷了尚書府和國公府的體面和交情,又不傷了你,便是讓青青……幫你嫁進國公府,想來你雖然是不能再嫁給小國公,但是也是能夠嫁個好人家的,畢竟不論是你有沒有發生那事,但國公府是絕對不願意讓你這樣閒言閒語滿滿的女子,當國公府的正房媳婦兒。”魏芸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很是爲難。
“母親何須解釋這麼多,她自己鬧出這樣的醜聞,咱們願意幫她想着已經是不錯,何必這樣同她解釋,她什麼時候幫過什麼忙,做過什麼好事了?”顧青青冷聲,“再說了,小公爺說過,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娶顧綰綰的,小公爺心儀的人是女兒,不是顧綰綰。”
說完,又是看着顧綰綰,拿起桌上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可看見了?”
“你現在就像是這摔碎了的粗瓷茶杯,原本就是人人都不喜愛,不看重,現在你更是碎成一片,人人厭惡,半點用處都沒了。”
“要我說,你跟你那早死的娘親就是禍害,除了這張狐媚子臉,什麼用都沒有。”顧青青笑着。
她和魏芸不同,看見顧綰綰不反抗,她卻是更開心,因爲顧綰綰向來就是這樣的,向來都是唯唯諾諾,什麼多的話都不敢說,什麼事都不敢做,只能夠是任由她拿捏。
這些年……不都是這樣?
之前在爹爹面前反抗,完全就是因爲被那夥強盜嚇到了吧。
“跪下。”顧綰綰臉色一沉,很不好看。
她原本看着有趣,可是不想顧青青竟然敢說她母親的不是。
活膩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該不會以爲爹爹同你多說了幾句話,你就是這家裏能站起來的人了吧,顧綰綰,之前的教訓還不夠?這些年你什麼時候敢反抗過我。”說完,顧青青昂頭,滿臉的驕傲。
“說到你的痛處了?你是不是也覺得你那個早死的娘親,還有你自己都是沒用的東西,都是禍事,人人厭惡。”
話音剛落,顧綰綰陡然起身,猛然地朝着顧青青的膝蓋後方一腳。
顧青青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剛剛被自己砸碎的茶杯現在刺在她的膝蓋上。
“顧綰綰你瘋了,顧綰綰,你敢動我試試!你簡直就是不知好歹!”
“你幹什麼?這是你的妹妹,你怎麼這麼潑辣不講理!你等着,我一定會告訴老爺的,讓他好好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你簡直就是太不懂禮數了!”魏芸着急就要扶顧青青起來。
但是顧青青現在膝蓋疼得厲害,眼眶紅的不行。
就在她們慌亂的時候,顧綰綰卻是一腳踩在顧青青的肩頭。
她還未重生時,嫁給那個破皮無賴,爲了防止自己丟了身子,練出來的功夫,後來逃跑更是用上,雖然都是些不入流的招式,但是對付一個顧青青還是沒問題的。
果然,顧綰綰這一腳下去。
又是一陣鬼哭狼嚎:“顧綰綰!我要殺了你!”
剛剛說完,顧綰綰隨手拿過一旁的抹布塞進顧青青的嘴裏:“閉嘴。”
魏芸氣的捂住胸口:“顧綰綰你做什麼!”
就要去幫顧青青。
她們兩個沒有帶下人,她們想要營造自己好母親好妹妹的形象,是斷斷不會讓人看見這一幕的。
“做什麼?你們跟我談禮數,我就好好的教教你們什麼叫禮數。”
“什麼?”魏芸一愣。
顧青青想要起來,但是沒了力氣,一動就疼,疼得鑽心,只能是一動不動的跪着,就跪在顧綰綰的面前,咬牙:“我一定要殺了你!”
“以下犯上,不尊嫡女,出言辱罵,你該跪着。”聲音冷傲。
“你算個什麼嫡女,你不過就是個人人厭惡的惡心玩意兒,你等着!”
剛剛說完,顧綰綰又把輩魏芸揪出來的抹布塞了回去。
“姨娘要是還想幫着顧青青,那綰綰不妨讓所有人都知道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這個好妹妹,是如何肖想姐姐的未婚夫,你們母女兩又是如何費盡心機的想要攀上國公府。”顧綰綰說完,魏芸的手果然僵住。
“母親不是這個意思,母親的意思是,都是爲了你好,你這麼做實在是太過份了!青青她是女兒家,這樣的傷到她的身子,實在是不妥啊!日後可要她怎樣嫁人啊!”魏芸看出現在的顧綰綰就像是瘋子一樣,根本就是惹不得,惹不起,什麼事情都沒法子說。
“姨娘也錯了,姨娘就是姨娘,憑什麼自稱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只有一個,現在她的牌位就在顧家祠堂,被好好的供着,嫡庶有別,你與我也有別,我是正經嫡女,你們一個是姨娘,一個是庶女,你們見了我原本該行禮不行,該問候不問,我都大大方方的沒有計較,竟然是成了你們放肆的資本?”
顧綰綰的話震的顧青青和魏芸耳邊嗡嗡的。
這顧綰綰,處處都在揭傷疤,戳痛處,句句話都是針對她們。
然而不等魏芸回神,綰綰慢慢坐下。
“那你顧青青還用摔碎的茶杯來嚇唬我?現在你還不是被它折磨得死去活來?你覺得你跟小公爺情投意合?你覺得我母親爲我定下的親事是你說拿就能拿的?”
“即便是我不屑於要了,丟給你,你接的住嗎?定下親事的時候,人家是要求娶尚書府的小姐不錯,可是那時候姨娘還不知道是在哪個台子上唱戲呢,哪裏輪得到你來蹭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也不怕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成天就想着搶自己姐姐的東西,要臉不要?”
“若不是我母親心善,接了姨娘入府,姨娘現在指不定還在哪裏飄着,沒想到你就是這樣報恩的?就是這樣來對待救你的恩人後人的?”
魏芸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但是半點愧疚都沒有,咬牙切齒:“你母親自己短命怪誰,老爺與我兩情相悅,你母親才是那個多餘的,你說什麼嫡庶,現在整個尚書府都是我管,你覺得嫡庶有什麼用,誰會當你是尚書府的大小姐,你不過就是怨恨你母親比不過我,你比不過青青,惱羞成怒罷了,青青才是這尚書府最拿的出手的女兒,你算個什麼東西,這城中,可有一戶後宅會說你的好話?”
魏芸急紅了眼:“我且告訴你,你的嫁妝一分都別想了,你的親事,也只能是青青的,你不配擁有任何東西,你若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後院,待在尚書府,我說不定還會憐憫你,你若是再如此囂張,我定會讓你不能翻身!”
顧綰綰卻是笑了:“總算是肯說實話了?”
魏芸也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簡直狡猾!”
“不過那又如何,你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原本就該如此,但凡你還要臉,便好好的聽話,我高興了,便留住你所剩不多的臉,若是不然,你且好好看着吧。”
“你要讓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