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勾唇一笑,漂亮無害的杏眸裏寫滿了野心。
皇宮裏的娘娘雖富貴,卻被困在高高的宮牆之內。
還不如做這侯府主母,誥命夫人。
假如楚珩永遠昏迷不醒,就更完美了。
戰功赫赫定安侯的遺孀,宮裏的娘娘見了她,都要給她幾分尊重。
穿戴整齊後,她便前去給楚老夫人請安。
這三日,永康伯府對讓庶女替嫁一事沒有任何交代,楚老夫人氣不過,今日就要殺上門去,親自要一個交待。
楚珩昏迷,京城那些人都在等着看定安侯府沒落。
她老婆子,非要撐起侯府,讓京城的人都看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沈妍過來請安了。
富貴的裝扮,讓楚老夫人和楚詩語都愣了一下。
楚詩語暗喜,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淺色的衣裙,沒有佩戴首飾,好啊,沈妍終於落到她手上了。
她陰陽怪氣地道:“珩哥哥昏迷不醒,你還有閒工夫打扮自己。你穿得這樣花枝招展,莫非是等不及要改嫁了嗎?”
楚老夫人皺眉打量着沈妍。
沈妍嘴角幾不可見地揚了揚,揪着帕子,柔柔地回道:
“妹妹誤會我了,今日是回門之日,若是我打扮素淨,外人還以爲侯府苛待我,誤會婆母沒有容人之量。”
“我特意打扮了一番,不僅要告訴外人婆母爲人良善、待兒媳寬厚,還要告訴他們,侯府有百年底蘊,就算侯爺昏迷了,也絕非能任人輕視的。”
她抑揚頓挫的話語,完全說進了楚老夫人的心坎裏。
尤其是最後一句。
楚老夫人撐着一口氣,處處好強,不就是不想讓定安侯府遭人輕視嗎?
她看沈妍的目光和善了些。
再一偏頭,看到了身旁穿戴素淨的和丫鬟一樣的楚詩語,頓時有些不滿。
“詩語,咱們是出門做客的,你穿成這樣,讓外人怎麼想我們?”
楚詩語難堪得無地自容。
她故意穿成這樣,要給沈妍挖坑。
怎麼掉到坑裏的還是她啊。
她穿得富貴了被說,穿得素淨了還要被說。
她恨死沈妍了。
但在楚老夫人面前不高造次,只能說道:“那我現在去換一身。”
楚老夫人擺擺手,“來不及了,今日你不用跟去了。阿妍,我們走。”
沈妍應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瞥了楚詩語一眼,跟着楚老夫人出去了。
雖說楚老夫人對她的敵意少了些,但還是看不上她庶出的身份,覺得她配不上楚珩。
侯府外,準備了兩輛馬車。
楚老夫人上了前頭一樣,並不讓沈妍陪伴。
沈妍帶着茯苓上了後頭的馬車。
茯苓有些不安:“伯府就是狼窩,小姐,奴婢有些害怕。”
沈妍神色淡淡,小手輕輕覆在小腹之上,耳墜隨着馬車的晃動搖搖晃晃。
意味深長地道:“這次回伯府,定會面對一場腥風血雨。但無妨,苦盡才甘來。我在莊子上蟄伏多年,不怕再忍幾日。”
姨娘是醫女,立志遨遊四方,所以死遁。
可她和姨娘的性子不同,她對醫術沒有絲毫天賦,也沒有興趣。
她天生就想當溫室裏的富貴花,讓伯府那幫人奴顏婢膝討好她。
姨娘說人各有志,所以沒有強行帶走她。
她做好了面對風暴的準備。
只要腹中有了孩兒,她自能卷土重來。
假如沒有,她還有別的法子。
總之,還要感謝嫡母沈夫人和嫡姐沈寶珠,爲她送來了登雲梯。
半個時辰後,侯府的馬車在永康伯府門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