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音和室友們來這座大廈逛過幾回。
那些開着水晶燈、店員穿着制服站着歡迎的店,她根本不敢踏進去。
每次來這裏走走就是爲了漲見識,看看這美好的、蓬勃發展的世界。
今天和鍾先生來逛的時候,她發現有錢的體驗感比想象中還好。
每個店員都會誇她,從頭發的發質黑亮柔順,誇到她小腿筆直纖細;
他們會問她要喝玫瑰花茶還是檸檬水,要吃巧克力餅幹還是黃油曲奇,端着盤子半蹲下來放桌上;
試穿衣服的時候,他們沒有一絲不耐煩。
貼心地爲她搭配,逗她開心緩解她的緊張。
鍾先生則是坐在一旁翻看工作人員遞給他的畫冊。
他看中什麼就會遞過來問她喜不喜歡,然後輕描淡寫地說一句:
“去試試吧,你喜歡就買。”
體會過這種漂浮在雲端的感覺,哪怕只有一次,姚佳音再也忘不掉。
她當然知道,自己除了年紀和外貌,其他的條件都和鍾先生不匹配。
但她還小,會努力學習。
只要給她機會,願意爲她創造條件,她會越來越出色。
將來縱使不能與鍾先生這樣的大家族子弟並肩,也絕不讓外人笑話他眼光差。
可是--
鍾獻之沒有給她機會。
輕飄飄的“小朋友”三個字,看似寵溺,實則是在熟人面前否定了她。
她和他牽着手逛街,不是女朋友還能是什麼?
姚佳音知道,富商們包養的女大學生,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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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信息的姚佳音走出衛生間,認真洗了手,抬頭看向鏡子。
大商場的衛生間裏連鏡子都擦得一塵不染,旁邊還放着檸檬味的香薰。
鏡中的女孩長了一張小巧的芙蓉面,五官精致秀美。
和她內心的膽大心細、冷硬、早熟...相反,她的外表漂亮得毫無攻擊性,像一朵純潔甜美的茉莉花。
姚佳音是天蠍座,所以準確地說她才滿18歲沒多久,正踏進19歲。
姚佳音對着鏡子笑,鏡中的女孩也對她露出一個羞澀膽小的笑。
想到自己自作多情這麼久。
想到她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想到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溫暖的懷抱...
“哎,好煩”
“年紀大的人就是心眼多,我們農村人玩不過。”
誰也聽不見的低聲抱怨消散,鏡中人轉身離開,步伐再次變得輕快。
姚佳音朝着不遠處站立等候的高大男人走去,“哥哥~”
女孩想撲進男人懷裏的動作頓住,羞赧地改爲抱住他的胳膊撒嬌:
“我給室友帶個禮物就回去啦,包包今天就不買啦~”
“我會告訴她們,這是最疼愛我的哥哥買的!”
鍾獻之見小女友笑得很甜,瑩潤飽滿的唇瓣嘟着,誘惑得令人想要含住舔一舔。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握住女孩的手放到嘴邊,紳士地在她手背落下一個親吻。
“好,過幾天我要去津市出差,如果想要買什麼就發短信給我。嗯?”
姚佳音第一次被男人親吻手背,臉上立刻緋紅一片,眼睫快速眨動。
鍾獻之正觀察小女友的反應,就在這時,他無意間發現女孩右眼皮的褶皺內藏着一顆小小的痣。
當姚佳音重新抬起眼睛時,那顆痣又消失了。
眼皮再次變得幹幹淨淨,只有纖長的睫毛往上翹,不安地眨動着。
鍾獻之心想:真是江南的小姑娘,大約真是水做的。
連那顆痣都要藏在漣漪裏,只在垂眼的瞬間,才肯泄露一絲半點的風情。
姚佳音察覺到了男人專注的視線,立刻雙手捧住臉,扭頭就往前沖。
她聽見身後傳來低笑聲,聲音似乎是愉悅的。
男人大約是覺得只不過親了下手背而已,怎麼把人羞走了?
可他不知道,姚佳音原本的反應是害羞地墊着腳去偷親他一口的。
而現在的她只想:
可別被他親到了。
我的初吻可是要和未來男朋友一起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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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小女友回學校的路上,鍾獻之的視線若有似無地逗留在她身上。
那雙驚訝時瞪圓的眼睛、紅潤的唇瓣、柔軟偏涼的小手、纏上來時細軟的胳膊、試穿裙子時露出的纖細漂亮的雙腿。
他總是被吸引地想要看她、牽她的手、抱她、甚至...
這些頻繁涌上來的沖動是不是太狂狼不羈了?
鍾獻之第一次談戀愛,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反應是不是正常。
他心道:她還小,不能讓她覺得自己只是貪圖她的年輕美好。
姚佳音當然發現鍾獻之偶爾投來的灼熱視線。
她這次並沒有黏過去,也沒有刻意找話題。只看向窗外,面上噙着淡淡的笑。
鍾獻之卻誤會了,他伸手攬過女孩的肩,湊過去低聲輕哄:
“是不是就陪了你幾個小時,難受?”
“我出差一周就回來了,前後十天就能見面了,你好好上課。”
男人的大手拂過女孩已經換上的澳洲羊絨衫,細膩溫柔的觸感和她本人一樣令人不想放開。
姚佳音被摟住的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心髒還是不爭氣地加快了點速度。
她忽地轉身抱住了男人,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聲音很快哽咽:
”我本來都開導好了自己...你怎麼又惹我難受起來!”
鍾獻之剛想開口,溫熱的液體就滴落到了他的脖頸處。
這是他28年來第一次親近女人,她抱得太緊了。
飽滿的、軟軟的,一股腦擠壓在他胸膛。
也是第一次有人把眼淚落到他的脖子上,還要拿他的衣領蹭...
鍾獻之沒說話,呼吸卻掩飾不住地粗重起來,姚佳音見好就收,鬆開了手。
她坐回位置,揉了揉眼睛,“我懂事的。哥哥,你出差少喝點酒,我什麼禮物也不要...”
姚佳音絮叨片刻後,腦袋被男人掌控着,忽地把她按進了心口。
緊接着,額頭上落下了一道無法忽視的熱意。
那是一個溫柔的、克制的親吻。
姚佳音顫抖了一下,嚇得立刻抿住了唇瓣,把整張臉埋進了男人的胸肌上。
頭頂上方很快傳來愉悅的笑聲,這笑震得心口發麻,姚佳音也跟着癢。
一直到下車前,鍾獻之才把賴在自己懷裏的女孩揪起來。
伸手捏了捏她發燙的耳朵,又很自然地親了下她的眉心,聲音低啞:
“以後你想要什麼就直接告訴我,不高興的事也告訴我,遇到任何困難了也第一個打給我,好嗎?”
姚佳音伸手捂着額頭,眼睛水泠泠幹淨地看着面前成熟儒雅的男人。
她不想做他包養的情人,不想以後被他老婆揪着頭發拽着打。這句話能說嗎?
顯然不能的。
“好的,哥哥,我知道啦。”
鍾獻之看着女孩下車,一步三回頭的可憐樣,心裏也跟着她依依不舍的模樣變得空蕩起來。
早在他一次次去餐廳爲了看她對着他笑的時候,他奇怪的占有欲就開始作祟。
28歲的男人正處於身體的巔峰狀態,在剛才被女孩抱住的下一刻,那裏就滾燙跳動起來。
壓都壓不下去的反應,坐着還好,站起來就無比難堪了。
不然他想送她回寢室,這樣就能再和她多待一會兒。
算了,下次吧,
鍾獻之伸手摸了下已經幹涸的脖頸處,揮之不去的觸感像被眼淚灼燒了。
“呵,還是個小孩,分開幾天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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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佳音的身後跟着幫她拎了十幾個袋子的司機大哥。
鍾先生說他有個電話要打,就不送她了。
姚佳音覺得好笑,不就是怕被人看見他和她在一起嗎?
第一次約會就不下車,坐在車上等她上去,像老板在等匆匆趕來工作的秘書。
她要走了也不送她回寢室,哪怕只是站起來,在車旁目送她也行。
因爲她沉浸在天降的喜悅中,從而忽略了這樣的細節之處。
其實鍾先生根本沒把她當做女友,從頭到尾都沒有表達過這個意思。
是啊,不過是個準備包養的學生而已。
一時新鮮就寵愛一下,不值得花心思,更不值得紆尊降貴。
姚佳音轉頭看了眼自己的“戰利品”,心裏忽然就不氣了。
是她昏頭了,鍾先生是個好人呢。
就到此爲止吧,不能再繼續了,她可不想真的被包養。
那種事她才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