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嘉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好。”對面說,“但是你要稍微等一下,我大概還有一周才能回到海城,到時候我再安排,最遲一個月就能把你送出去。你現在安全嗎?”
“安全的。”傅柔嘉說,“我……在顧雪聲家裏。”
對面的聲音顯然低了幾分:“小柔,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傅柔嘉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是員工和老板的關系,或者……”
她頓了頓,想到這些天顧雪聲的舉動,依然琢磨不透他。
她略微遲疑地說,“他可能對我有那麼一點情誼在,但最多也就……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我在他心裏是只能養在外面的那種女人。”
“還沒說完?”電話對面驟然傳來一道女聲。
傅柔嘉手心一緊,忙打斷男人即將要說的話,着急地說:“就這樣吧,傅大哥,我不打擾你了,晚安,我先掛了。”
說完,她飛快地掛斷了電話,然後將手機放在一旁,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她只要等傅大哥回來就好了。
沒過幾秒,手機再次“噔、噔、噔”地響起來。
傅柔嘉看着這個陌生的號碼,心裏微微發緊,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傅柔嘉,你翅膀硬了,竟然敢跑?”
電話一頭傳來一道嚴厲的男聲。
熟悉而陌生,是徐懷安。
傅柔嘉說:“我不想回鄉下。”
徐懷安說:“你是什麼身份你心裏沒點數?你以爲你不想回你就可以不回了嗎?”
傅柔嘉說:“那你大可以當作沒有生過我,反正我如今姓傅,不姓徐。”
電話一頭陡然沉默了下來。
“你確定要和徐家對着幹?”
許久,徐懷安的聲音才傳來。
“我無比確定。”傅柔嘉回答得毫不猶豫。
如果說其他事情尚且可以商量,但讓她回鄉下這件事,絕不會有商量的餘地。
她既見識過城市裏的紙醉金迷,就絕對無法忍受貧窮落後。
說她拜金也好,愛慕虛榮也罷,反正——
她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啪嗒——”
電話被掛斷。
徐家老宅。
“砰——”
徐懷安一掌拍到了茶幾上,茶水飛濺出來,怒聲說:“反了!反了!。”
陸管家走上前,開口匯報:“老爺,按照傳回來的錄像看,車速的突然加快,車技的突然嫺熟,一定是駕駛座上的人被更換了。而且,這輛保時捷毫無阻礙地開進了海東的富人區裏,車裏的另一個人,極有可能是……”
他頓了頓,繼續說:“顧雪聲。”
徐懷安眉頭皺緊,沈清倏地站起來,着急地說:“老頭子,你有沒有覺得顧家小子有點護着她?”
沈清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不停地用手心拍着手背,語氣愈發着急:“當初就說不要讓你把她接回來,讓妹妹去試姐姐的老公是個什麼事啊!如果顧家小子真的對她動心思了,華傾要怎麼辦啊?”
“你看你,急什麼?”徐懷安訓斥一聲,“你以爲顧家小子不會權衡利弊?即便真的有那麼一點感情又如何,有顧老爺子壓着,他敢和徐家退婚嗎?”
“先不要管顧家小子的立場。”徐懷安抿了口茶,恢復了鎮定,“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華傾接回來。”
“打過電話了嗎?機票訂好了嗎?”徐懷安又問。
陸管家站在一旁,低聲說:“機票訂好了,大小姐會在下周回到海城。”
*
昨夜掛了電話後,傅柔嘉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次日,她起了個大早。
要開始做保姆要做的事了。
傅柔嘉先將咖啡豆送入咖啡機,才打開冰箱看了看。
他的冰箱裏很空,只有幾顆雞蛋。
傅柔嘉又找了找,總算找出一些面條。
她動作很快,煎了兩個雞蛋,撒入蔥花,沒多久就煮出了兩碗熱乎乎的陽春面。
顧雪聲洗漱完下來的時候,就見傅柔嘉穿着一件白襯衫,正在將面盛入碗中。
襯衫很長,剛好遮住她雙臀,底下是一雙白皙修長的腿。
傅柔嘉端着兩碗面轉過身來的時候,正好和顧雪聲四目相對。
她打了聲招呼:“顧總,早上好。”
然後把面端到他面前,說:“顧總,您家只有這些食材了,您先將就一下,晚上想吃什麼?我可以去市場買,哦,不太方便去,您家可以叫外送嗎?”
“叫不了。”顧雪聲接過她遞來的咖啡,坐了下來,說,“我下了班把菜帶回來。”
傅柔嘉一怔,驚異地看了他一眼,說:“會不會有點麻煩您了?”
顧雪聲抬眸看她,神色淡淡:“那不如我下了班來接你,你再和我一起去買?”
傅柔嘉扯了扯唇:“……這樣聽起來更麻煩了,那還是你去吧。”
“嗯。”男人應了一聲。
氣氛沉默下來。
席間只剩兩人吃面的聲音。
“那個,顧總……”傅柔嘉突然開口。
她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顧雪聲問。
傅柔嘉看了他一眼,最後說:“沒事。”
一直到兩人吃完面,都沒有再交流一句。
傅柔嘉拿着公文包,將他送到了玄關。
在男人即將推門離去的那一刻,傅柔嘉叫住了他:“顧總。”
顧雪聲回過頭來,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傅柔嘉雙手搭在身前,飛快地說:“您下班的時候能不能順便幫我買一套內衣內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