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驍本打算簡單粗暴的來,直接闖進幽蘭院把下人打暈,如今有了正當借口,自然要好好利用,出乎衆人的意料,他淺嗯了一聲。
陸妙涵差點嚇死,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盯着陸承驍,慌不擇言問:“三……三叔,你真去啊?”
陸承驍掀了掀眼簾,目光直直地與陸妙涵對上,眸內卻一片冷寂。
“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
陸妙涵咽了口唾沫,勉強扯了個笑:“不像,一點都不像,三叔,那咱們進去吧。”
陸承驍做事向來無拘束,國公府沒人能管得住他,不等幾人,徑直朝蘇窈的屋子走去。
落在後邊的譚四娘心有餘悸地拍了下胸脯,她雖然盼望嫁入高門,可陸承驍凶名在外,長得英俊也不行,不像大姐夫,冷歸冷,可對大姐很溫柔,要是她能嫁給大姐夫就好了。
“二姐,真嚇人,我剛剛腿都軟了。”
譚二娘還算鎮定,眼睫微微顫動,她方才悄摸打量了一番傳聞中的陸三爺。
面冠如玉,身軀凜凜,五官棱角充滿攻擊性和野性,比現代那些男明星帥多了,至於他那殺人如麻的名聲在自己看來,無非是誇大其詞罷了,要是能被這種男人放在心上才不枉此生,他會是自己的良人嗎?
“李嬤嬤,幫我塗得再逼真點,我覺得還不夠嚴重。”
蘇窈將自己的鞋襪褪去,主仆三人正在琢磨怎麼把腿上的痕跡化的更嚴重些。
秋葵蹲的腳有點麻,站起來還沒活動腿腳,冷不丁回頭看到門口站了個男人,頓時臉色大變,剛要張口提醒小姐,就見那男人目光透着寒氣,聲音直接被卡在嗓子眼裏,嚇得一動不動。
蘇窈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繼續和李嬤嬤說:
“也不知道阿晟有沒有找到救兵,最好世子能親自上門,不過我覺得不大可能,唉,我怎麼這麼命苦,老天爺,你快賜給我個如意郎君吧,我要一個絕世好男人,家世一定要顯赫,長相一定要俊朗,要是再有本事那就更好了。”
李嬤嬤邊給蘇窈的傷口塗抹,邊說:“小姐,那孔嬤嬤要是沒人指使,怎麼可能下此毒手。”
蘇窈還想再說下去,可屋裏安靜的可怕,一股壓迫感襲面而來。
她猛地抬頭,入目便是陸承驍那張陰沉恐怖的臉,以及被嚇到不敢說話的秋葵。
一瞬間蘇窈心裏轉過千百個念頭,對方在那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
她瑩潤的小臉刹那間蒼白,眼神尚且驚慌未定,強行擠出了一抹笑,企圖用一聲微薄的侄女來喚醒他的憐憫。
“三……三爺,您怎麼來了,您走路都沒聲音的啊,嚇死侄女了。”
陸承驍心頭怒意涌起,原來如此,這女人果然心思不正,幸好他來了,自己一定要戳破她的真面目。
他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着對方心虛的模樣,只覺得解氣。
“聽說侄女受傷了,我作爲長輩來探望,怎麼,不歡迎?”
蘇窈哪裏敢說不字,她溫順地低着頭坐在榻上,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着。
“勞煩三叔費心了,我並無大礙。”
說着她快速扯過衾被把自己裸露的小腿蓋住。
然而還是沒逃過陸承驍的寒眸,他看到蘇窈圓潤如貝的腳趾如她人一般無辜地蜷了蜷,以及兩條修長白皙的腿上裸露出來的淤青。
果然這個女人從頭到腳都是不安分的,都這麼會僞裝。
蘇窈很快聽到門外陸妙涵的聲音,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窈姐姐!”陸妙涵一進門直奔榻前,看到蘇窈慘白的面頰,雙手抓着她的柔荑,眸中泛起了水光。
蘇窈見自己的救兵來了,心思百轉千回,可想到旁邊還站着一個礙眼的男人,最後愁的皺起了眉,這人站在那幹什麼,還不趕緊離開,一個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闖入別人閨房,他還真不害臊。
譚二娘見過蘇窈一面,如今再看,還是被驚豔到,美人半倚在榻上,蒼白的臉頰上泛着層似有若無的緋色,恰似春日枝頭含苞待放的花蕊,嬌柔中又透着幾分動人的風情。
可那又怎樣,這裏是封建王朝,貌美的女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尤其對方還是個商戶女。
“涵妹妹,你怎麼來了?”蘇窈那雙媚人的水眸帶着三分懵懂,襯着那張蒼白的芙蓉面,無辜又可憐,真真是惹人憐愛極了!
陸承驍眼眸一暗,侵略的目光毫不客氣地一寸寸掃過蘇窈的臉,這女人還真會騙人。
喬望舒清楚蘇窈現在搶占了她在陸妙涵心中的地位,她殷勤地上前關心,眼裏帶着戲謔。
“蘇姐姐,聽說你規矩沒學好,被孔嬤嬤用戒尺傷了腿,我們特地來看望你。”
蘇窈一怔,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眼圈恰到好處地紅了,伴隨着她說話,一滴滴淚珠隨聲落下。
“喬妹妹,是我規矩沒學好,不關孔嬤嬤的事,畢竟我出身不好,姨母也是爲了我好,你們快回去吧,別擔心我,我腿沒事,已經能下床走路了。”
說着她掀開衾被,打算下床走給她們看,白色褲裙還映出血跡來,其實是李嬤嬤故意塗上去的顏料。
甫一剛下床,她人就朝一邊傾倒,還好陸妙涵和喬望舒將人扶着。
“窈姐姐,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怎麼學規矩,更何況那孔嬤嬤——反正,你聽我的,先休息幾日再去。”
陸妙涵還想再說下去,可當着兩個表姐的面不好自揭家醜,那孔嬤嬤早些年被太子殿下報復,趕出了皇宮,也就二嬸膽子大敢收留。
蘇窈眼眸微閃,心想難道這裏面還有其他內情,且她試探一番。
“涵妹妹,你別再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