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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思眼見裴硯池要上樓,連忙握緊了他的手。
“梁小姐的神經後天破壞了,怎麼會疼痛呢?是不是還再生你讓她替我留在那的氣,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打擾你們了。”
裴硯池聽着程思思的話,神情也放鬆下來。
也對,梁悅離篤定自己叫得越是大聲,自己就越是內疚。
“裴家是我做主,就算她生氣也不能趕走你。”
梁悅溪又一次被按在水裏,已經痛得喊不出聲了。
聽着裴硯池的話,她只覺得十分可笑。
看似深情的男人,實際上最無情。
再次睜開眼睛,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裏。
“你先別動,你的手臂骨折了。”裴硯池坐在病床邊有些歉意,“檢查的時候醫生沒扶住你才讓你摔了,不過你不要怪思思,她也是爲了你好。”
梁悅溪盯着天花板,忽然笑了一下。
“你真的還愛梁悅離嗎?”
裴硯池一愣,隨即眼神有些飄忽,“我對思思好也是寄托對阿離的思念,阿離那麼善良是會理解我的。”
“我們離婚吧,我成全你的善舉。”梁悅溪坐了起來。
裴硯池緊蹙着眉頭,“我沒想趕你走,就算爲了你姐姐跟你父母,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
梁悅溪低垂着眼,輕輕嘆了口氣,“明天,民政局見就好。”
裴硯池看着她眼睛閃着淚光,還想說些什麼,電話就響了起來,“硯池,我做噩夢了,你能不能來陪我。”
那句決絕被程思思甜膩的聲音掩蓋。
“有什麼事你留言就好。”
裴硯池甚至沒有多問,拿着手機就匆忙走出了醫院。
梁悅溪靜靜地坐了一會,給霍雲霄打了個電話。
“我現在有點行動不便,你來接我一下,我需要做個鑑定。”
霍雲霄來得很快,他橫抱起梁悅溪下了樓,小心地放在車上。
一路上什麼都沒有問,按着她給的地址來到了心理諮詢醫院。
看着她坐在心理治療椅上籤下了名字。
那場意外她已經能完整地回憶起來。
在車上她跟妹妹還有父母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裏。
路邊的一輛超速貨車直沖他們的保姆車而來。
危急時刻,妹妹撲在了她的身上,被刺穿了身體。
“姐,我以前叫......什麼名字?”
她聲音顫抖,滿臉是血,“你叫悅溪,梁悅溪。”
梁悅溪又嘔出一口鮮血,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那就夠了,你要活下去......要記得我的名字。”
“我不要做傻子家的媳婦萊睇,我是梁悅溪。”
梁悅離看着車裏的慘狀,精神崩潰。
直到救援趕到,她的腦海裏只剩下那一句。
“我是梁悅溪。”
霍雲霄將她抱在懷裏,輕輕安撫着她的後背,“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醒過來阿離。”
她死咬着嘴唇,滿臉淚水。
看着那張鑑定證書心裏一鬆。
這五年的愧疚跟自我折磨,早已把自己變得不成樣子。
現在她終於能跟自己和解,放聲大哭。
第二天,霍雲霄扶着她站在民政局門口等了許久。
裴硯池並沒有來。
梁悅離看着手裏的紅本,心裏酸澀無比。
“我們試試吧,霍雲霄。”
霍雲霄摸了摸她的頭頂,“現在說這些太早,你只需要好好地睡一覺。”
......
半山別墅上,霍雲霄坐在客廳泡着茶,餘光瞟到裴硯池陰沉着臉走進來。
“阿離走了五年,你也發了五年的瘋,我夫人好歹是她的妹妹,你對一個女人下那麼重的手?”
下午裴硯池安撫好程思思,就買了梁悅溪最愛吃的糕點回了醫院。
可空蕩蕩的病床讓他心裏不安了起來。
直到在醫生那得知梁悅溪並不是簡單的骨折,而是被毆打所致,他再也控制不住來找了霍雲霄。
霍雲霄沒回頭,只是輕輕放下了茶杯。
“你聲音太大了,別吵,我女朋友還在睡覺。”
裴硯池嗤笑一聲,“女朋友?你愛阿離愛得快瘋了,會找女朋友?”他理了理袖口,看着霍雲霄的背影。
“你不會是忘了去年你爲了讓我把阿離最後一幅畫作讓給你,割了好大一塊地皮給我的事。”
梁悅離被樓下的聲音吵醒,活動了一下身體,穿着睡衣就走下了樓。
“雲霄,什麼聲音這麼吵?”
裴硯池震驚地看着她一身清涼,把剩下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