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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芸眯着眼,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身爲金三角最大的販毒集團的頭目,楚芸的手段可見一斑。
看着這個我做夢都想手刃的仇人,我心裏的恨意頃刻間吞噬了理智。
“姓什麼無所謂,你只需要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
我拿起刀沖向楚芸,卻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小丫頭口氣不小啊…倒是跟你爸一樣犟。”
我渾身一僵,皺着眉問道,
“什麼意思?”
楚芸鬆開我的手,示意保鏢把我控制住,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爸當年追我的時候,跟你身上這股不服輸的勁兒一模一樣。”
我繼續追問,她卻讓人把我關進了地牢裏。
地牢陰冷潮溼,我被粗暴地推搡着,鎖鏈拷在冰冷的石壁上。
不知過了多久,楚芸終於出現。
她慢條斯理地走下台階,高跟鞋在地牢裏敲出“噠噠”的聲響。
“想知道真相?我現在就告訴你。”
她背靠在椅子上,交疊的雙腿有一搭沒一搭的翹起。
“你那位道貌岸然,人人敬仰的軍區父親,溫大將軍,當年爲了往上爬,可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來攀附我呢。”
她俯下身,鮮紅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對上她戲謔的目光。
“他那時還是只個小軍官,而我楚家,正如日中天。”
“他看中了我的權勢,甜言蜜語,海誓山盟,甚至跪下來求我,就爲了爬上我的床,換取平步青雲的捷徑。”
我猛地掙扎,鎖鏈譁啦作響,
“你胡說!我爸絕不可能!”
“不可能?”楚芸直起身,笑容愈發冰冷,
“他演技可真好啊,把我騙得團團轉,甚至讓我懷上他的種,可惜啊,”
她語氣一轉,帶着刻骨的恨意,
“後來我們楚家被圍剿,勢力大不如前,你那個病秧子媽又快死了,她哭着求你爸回去,承諾只要他回去照顧你們母女,就原諒他的一切。”
她頓了頓,聲音像是淬了毒,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回頭,拋棄我們母女,回去扮演他的好丈夫、好父親,我和甜甜,就成了他光鮮履歷上見不得光的污點,被他徹底抹殺!”
對上了,
都對上了。
我爸當年確實來過金三角,也確實是在我媽病重後才趕回來的。
我聽得渾身冰冷,血液幾乎凝固。
但很快,巨大的荒謬感沖散了心裏的怒火。
我忽地笑了起來,笑聲在地牢裏顯得格外刺耳。
“楚芸,”我止住笑,眼神銳利地看向她,
“這故事你編了二十幾年,也騙了楚甜二十幾年,她信了,你自己不會也信了吧?”
“我父親是溫正霆,是鎮守一方的軍區統帥!他一生清白,功勳赫赫,會看得上你這毒梟的權勢?會需要攀附你?”
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就算他瞎了眼,也不可能碰你一根手指頭!更別提和你有什麼私生女!”
“你費盡心機編造出這種拙劣的謊言,是想惡心我,還是想給你自己、給你女兒那見不得光的身世,找一個聽起來不那麼難堪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