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凝驚寒:郡主的腹黑世子》第十六章:信物尋蹤,施壓危機
凝香閣的窗櫺被晨霧染得有些模糊,蘇錦凝指尖捏着那枚從管家袖口掉落的青銅虎符碎片,反復摩挲着邊緣的紋路。碎片約莫半個手掌大小,虎首的輪廓清晰可見,背面刻着一道淺淺的 “鎮” 字,與沈驚寒之前拿出的半塊 “鎮國” 玉佩上的字跡,有着驚人的相似。
“這虎符碎片,定然是鎮國公府的東西。” 沈驚寒站在桌旁,目光落在碎片上,語氣篤定。他曾在父親的書房見過完整的鎮國公府虎符,那是調動鎮國公府私兵的信物,虎首紋路與這碎片分毫不差,“只是不知爲何會在管家手裏,還被他藏得如此隱秘。”
蘇錦凝抬眼看向他,眉頭微蹙:“昨天審問那個刺客時,他說丞相一直在找‘鎮國公府的調兵信物’,難道就是這枚虎符?” 昨夜護衛用了些手段,刺客終於鬆口,提及丞相近期的核心目標 —— 找到能調動鎮國公府舊部的信物,以防舊部聯合反撲。
“極有可能。” 沈驚寒點頭,指尖輕輕點在虎符碎片的 “鎮” 字上,“完整的虎符分爲兩半,一半在鎮國公手中,另一半在舊部將領手裏。當年抄家時,父親肯定將手中的虎符藏了起來,丞相找不到完整虎符,才會四處追查碎片。”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蘇錦凝,“管家手裏有這半塊碎片,要麼是李將軍交給她保管的,要麼…… 是他從別處偷來的。”
“可他爲什麼要故意讓我發現?” 蘇錦凝不解。昨夜管家遞茶時,袖口的碎片明顯是 “不慎” 滑落,若是真想隱藏,絕不會如此大意。
沈驚寒沉默片刻,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望向冷香院的方向。晨霧中,管家正指揮着雜役打掃庭院,身影與往日並無二致,可那雙偶爾掃向凝香閣的眼睛,卻藏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急切。
“或許是他被丞相的人逼得太緊,想借我們的手找到另一半碎片。” 沈驚寒緩緩開口,“也可能是李將軍那邊出了變故,急需我們用碎片去匯合。”
這話讓蘇錦凝心頭一緊。她想起昨夜刺客招供的另一件事 —— 丞相已經查到李將軍可能藏在京城郊外的一座破廟裏,正準備派人去搜捕。若是他們不能盡快找到李將軍,不僅虎符碎片的秘密無法解開,李將軍也會有性命之憂。
“我們得盡快找到另一半碎片的線索。” 蘇錦凝將虎符碎片小心翼翼地放進錦盒,鎖進梳妝台暗格,“你之前在鎮國公府舊宅看到的密道,會不會與虎符有關?”
沈驚寒搖頭:“舊宅的密道主要是用來逃生的,我仔細查過,沒有藏東西的痕跡。不過……” 他話鋒一轉,眼神亮了幾分,“父親當年常說,‘鎮國之物,藏於木中’,我之前一直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想來,或許指的是鎮國公府的傳家木櫃。”
“傳家木櫃?” 蘇錦凝追問。
“那是一個紫檀木打造的櫃子,上面刻滿了雲紋,父親說裏面藏着‘鎮府之寶’。” 沈驚寒回憶道,“抄家時我特意留意過,那櫃子並沒有被丞相的人搜走,應該還在舊宅的某個地方。”
蘇錦凝立刻起身:“那我們今天就去舊宅找!”
“不行。” 沈驚寒攔住她,語氣嚴肅,“昨夜刺客招供後,丞相肯定會加強對舊宅的監視,我們現在去,無異於自投羅網。而且……” 他看向門外,“大理寺少卿昨天被我們用‘沈驚寒重傷’的理由搪塞過去,今天定然會再來施壓,我們不能離開侯府。”
正說着,門外傳來錦兒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她的呼喊:“郡主!不好了!大理寺少卿帶着好多官兵來了,說要親自去冷香院‘探望’沈公子!”
蘇錦凝和沈驚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少卿這是不相信沈驚寒 “重傷” 的說法,要來親自核實,若是讓他看到沈驚寒只是手臂受了點皮外傷,之前的拖延之計就會徹底敗露。
“你先回冷香院,裝作傷勢嚴重的樣子。” 蘇錦凝當機立斷,從抽屜裏拿出一瓶藥膏遞給沈驚寒,“把藥膏塗在繃帶外面,弄出些‘滲血’的假象,我去前廳應付少卿。”
沈驚寒接過藥膏,點頭應下:“你小心點,若是少卿刁難,就拖延時間,我會想辦法。”
看着沈驚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蘇錦凝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裙,快步朝着前廳走去。
前廳裏,大理寺少卿正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旁邊站着十幾個手持長刀的官兵,氣氛緊張。永安侯蘇承安坐在對面,眉頭緊鎖,顯然已經與少卿爭執過。
“郡主可算來了。” 少卿看到蘇錦凝,立刻起身,語氣帶着幾分嘲諷,“聽說沈公子傷勢嚴重,下官特意帶了太醫來探望,也好讓侯府安心。”
蘇錦凝心中冷笑,面上卻裝作驚訝的樣子:“有勞少卿費心,只是沈驚寒傷勢過重,昨晚還發着高燒,恐怕不方便見客。”
“不方便?” 少卿挑眉,目光銳利地盯着蘇錦凝,“郡主這是怕下官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還是說,沈公子的‘重傷’,根本就是假的?”
“少卿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錦凝提高聲音,語氣帶着幾分委屈,“沈驚寒是我侯府的人,他受傷,我比誰都擔心。若是少卿不信,可以問太醫,昨天太醫來看過,說他至少要臥床半個月才能下床。”
少卿冷哼一聲,看向旁邊的太醫:“太醫,你去冷香院看看,若是沈公子真的重傷,下官自然不會打擾;若是有人故意欺瞞,那就休怪下官不客氣!”
太醫連忙應下,提着藥箱就要往冷香院走。蘇錦凝心裏一緊,若是讓太醫看到沈驚寒的 “僞裝”,肯定會被拆穿,可她又不能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着太醫離開。
“少卿,” 永安侯開口,語氣帶着幾分警告,“沈驚寒雖曾是罪臣之子,但如今是我侯府的人,少卿如此步步緊逼,未免太不給我永安侯府面子了。”
“面子?” 少卿嗤笑一聲,“侯爺說笑了,下官只是在執行公務。丞相大人有令,沈驚寒與鎮國公府舊部勾結,涉嫌謀反,下官必須確認他的行蹤,若是侯爺再阻攔,下官只能上奏聖上,說侯府包庇罪臣!”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永安侯頭上。包庇罪臣可是重罪,若是真的鬧到聖上那裏,就算侯府沒有過錯,也會惹上麻煩。永安侯沉默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再阻攔。
蘇錦凝站在一旁,手心捏出了汗。她知道,現在只能靠沈驚寒自己了。
冷香院裏,沈驚寒已經按照蘇錦凝的吩咐,將藥膏塗在繃帶外面,弄出了 “滲血” 的假象,還故意躺在床上,蓋着厚厚的被子,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看起來確實像是重傷未愈。
聽到腳步聲,沈驚寒連忙閉上眼睛,裝作昏睡的樣子。
太醫走進房間,先是看了看沈驚寒的臉色,又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沈驚寒屏住呼吸,刻意放緩了脈搏的跳動,讓脈象看起來虛弱無力。
“太醫,沈公子怎麼樣了?” 跟進來的官兵問道。
太醫收回手,皺着眉頭:“脈象虛弱,氣息不穩,確實是重傷未愈的樣子,而且還有些發燒,恐怕真的需要臥床休養一段時間。”
官兵有些懷疑,走到床邊,想要掀開被子查看傷口,卻被沈驚寒的 “囈語” 打斷:“水…… 水……”
太醫連忙攔住官兵:“不可!病人現在需要靜養,不能打擾!”
官兵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再堅持,轉身對外面的少卿說道:“大人,太醫說沈公子確實重傷,還在發燒。”
前廳裏,少卿聽到匯報,臉色更加陰沉。他本以爲蘇錦凝是在故意拖延,沒想到沈驚寒真的受了重傷。可他又不甘心就這麼回去,丞相那邊還等着他的消息。
“既然沈公子重傷,那下官就不打擾了。” 少卿站起身,目光掃過蘇錦凝和永安侯,語氣帶着幾分威脅,“不過,還請侯府看好沈公子,若是他有任何異動,下官立刻就會知道。”
說完,少卿帶着官兵,悻悻地離開了侯府。
看着少卿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蘇錦凝才鬆了口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
“父親,對不起,又給侯府惹麻煩了。” 蘇錦凝走到永安侯身邊,語氣帶着幾分愧疚。
永安侯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關你的事,是丞相太咄咄逼人了。”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蘇錦凝,“不過,你跟沈驚寒到底在查什麼?那個虎符碎片,還有李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錦凝知道,再也瞞不住父親了。她將這段時間查到的線索,包括鎮國公府冤案的疑點、丞相的陰謀、李將軍可能還活着的消息,以及虎符碎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永安侯。
永安侯聽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其實,我早就知道鎮國公府的冤案有問題,當年你祖父與鎮國公是生死之交,兩家關系一直很好,鎮國公絕不可能通敵叛國。”
“那父親爲什麼不告訴女兒?還一直裝作不關心的樣子?” 蘇錦凝疑惑地問道。
“我是怕你卷入其中。” 永安侯語氣沉重,“丞相勢力龐大,連聖上都要讓他三分,我若是公開調查,只會給侯府帶來滅頂之災。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收集丞相的罪證,就是想等到合適的時機,爲鎮國公府洗刷冤屈。”
蘇錦凝驚訝地看着父親,沒想到父親竟然一直在暗中調查。
“那個李將軍,我也知道他還活着。” 永安侯繼續說道,“當年鎮國公府抄家後,李將軍來找過我,說鎮國公讓他帶着舊部潛伏起來,等待時機。我給了他一些盤纏,讓他藏在郊外的破廟裏,還派了人暗中保護他。”
“那父親知道虎符的事情嗎?” 蘇錦凝連忙問道。
永安侯點頭:“鎮國公當年確實將虎符分成了兩半,一半交給了李將軍,另一半藏了起來,說等時機成熟,再將虎符合二爲一,調動舊部,揭露丞相的陰謀。只是我沒想到,管家手裏竟然有虎符碎片。”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這個管家,恐怕不簡單。”
“父親懷疑他?” 蘇錦凝問道。
“嗯。” 永安侯點頭,“他在侯府待了十幾年,一直很老實,可最近的舉動卻處處透着古怪。昨天你說他故意掉落虎符碎片,今天少卿又突然來施壓,說不定這兩件事之間,有着某種聯系。”
蘇錦凝心裏一沉,若是管家真的有問題,那他們之前查到的線索,會不會都是他故意引導的?
“父親,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蘇錦凝問道。
“先按兵不動。” 永安侯說道,“管家既然敢暴露虎符碎片,肯定有他的目的。我們若是現在動他,反而會讓他背後的人警覺。你繼續跟沈驚寒查虎符的線索,我去查查管家的底細,看看他到底是誰的人。”
蘇錦凝點頭應下,心裏卻依舊有些不安。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只會更加危險。
回到凝香閣,沈驚寒已經在房間裏等着她了。看到蘇錦凝回來,他連忙起身:“怎麼樣?少卿走了嗎?”
“走了。” 蘇錦凝點頭,將前廳發生的事情,以及父親的話,都告訴了沈驚寒。
沈驚寒聽完,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沒想到侯爺早就知道這麼多事情,還一直在暗中調查。”
“是啊,我也沒想到。” 蘇錦凝嘆了口氣,“父親說,李將軍就藏在郊外的破廟裏,還派了人保護他。我們現在有了虎符碎片,是不是可以去找李將軍,讓他幫忙找到另一半碎片?”
“可以是可以,但是太危險了。” 沈驚寒搖頭,“丞相已經知道李將軍在破廟裏,肯定會派人去搜捕。我們現在去,正好落入丞相的圈套。”
“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等着吧?” 蘇錦凝有些着急。
沈驚寒思考了片刻,說道:“我們可以讓侯爺派去保護李將軍的人,先將虎符碎片交給李將軍,看看他能不能認出這碎片的來歷,或者知道另一半碎片的下落。這樣既不用我們親自去冒險,也能盡快查到線索。”
蘇錦凝覺得這個主意可行,立刻去找父親,讓他安排人將虎符碎片送給李將軍。
永安侯很快就安排好了,派了一個心腹護衛,喬裝成農夫,帶着虎符碎片,朝着郊外的破廟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蘇錦凝和沈驚寒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可護衛去了三天,卻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難道出什麼事了?” 蘇錦凝坐在桌旁,手指不停地敲擊着桌面,心裏越來越不安。
沈驚寒也皺着眉頭,說道:“恐怕是丞相的人已經找到了破廟,護衛遇到了危險。”
就在這時,錦兒匆匆跑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張紙條:“郡主!這是剛剛在侯府門口發現的,上面好像有字!”
蘇錦凝連忙接過紙條,展開一看,只見上面用炭筆寫着幾個潦草的字:“破廟遇伏,李將軍被擒,速去西郊廢窯救!”
“什麼?” 蘇錦凝臉色大變,“李將軍被擒了?”
沈驚寒也湊過來看紙條,眉頭皺得更緊了:“這紙條是誰寫的?是護衛,還是其他人?”
“不管是誰寫的,我們都得去看看!” 蘇錦凝站起身,語氣堅定,“李將軍知道很多秘密,若是被丞相抓住,肯定會被嚴刑逼供,到時候不僅虎符的線索會斷,我們之前的努力也會白費!”
沈驚寒點頭,說道:“好!我們現在就去西郊廢窯!不過,我們不能帶太多人,丞相的人肯定在廢窯周圍設了埋伏,人多反而會引起注意。”
蘇錦凝同意,只帶了錦兒和兩個心腹護衛,沈驚寒則裝作她的小廝,幾人喬裝成百姓,悄悄離開了侯府,朝着西郊的廢窯而去。
西郊的廢窯位於一片荒山上,周圍雜草叢生,看起來已經廢棄了很久。蘇錦凝幾人躲在遠處的樹林裏,觀察着廢窯的動靜。
廢窯門口站着幾個手持長刀的黑衣人,警惕地盯着四周,顯然是丞相派來的人。
“看來李將軍真的被關在這裏。” 蘇錦凝壓低聲音說道。
沈驚寒點頭,目光掃過廢窯的周圍:“這裏地勢偏僻,易守難攻,我們不能硬闖。” 他頓了頓,看向兩個護衛,“你們有沒有帶火折子?”
護衛點頭,從懷裏拿出火折子遞給沈驚寒。
沈驚寒接過火折子,說道:“廢窯裏全是木頭和幹草,我們可以用火攻,趁亂救出李將軍。”
蘇錦凝覺得這個主意可行,立刻安排起來:“錦兒,你和一個護衛去廢窯的東邊,我和另一個護衛去西邊,沈驚寒你去北邊,我們同時點火,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趁亂沖進去救李將軍。”
幾人點頭,各自拿着火折子,朝着廢窯的不同方向走去。
沈驚寒悄悄繞到廢窯的北邊,看到門口的黑衣人正專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