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靈脈暗戰:算計數謀
寒江城的卯時三刻,天劍閣的飛鴿劃破晨霧,落在大長老林蒼玄的案頭。宇文烈的密信上只有八個朱砂大字:“龍御陣紋現世,速除楚墨”,旁邊還畫着演武場地面的手訣圖 —— 正是楚墨改良的 “凝冰手” 軌跡。
“廢物!” 林蒼玄拍案而起,袖中滾落半塊刻着暗龍圖騰的玉牌,“五年了,竟讓一個贅婿在眼皮子底下搞出這麼大動靜!” 他盯着窗外正在掃雪的楚墨,後者正用掃帚在雪地劃出奇怪的線條,看似雜亂,實則暗合寒江靈脈的支流走向。
灶房裏,楚墨哼着地球的民謠,往陶罐裏添加靈草。昨晚在渡口激活的 “寒江鎖龍陣” 已經開始生效,靈脈流速比預計快了兩成,他得趕在天劍閣反應過來前,把改良後的 “靈脈順流丹” 分給旁支子弟 —— 說是丹藥,實則是用數學公式計算出的靈草配比,能幫助武者適應新的靈脈走向。
“表哥,大長老召集族會,要議你的罪。” 林晚秋匆匆趕來,袖口沾着祠堂的檀香,“他們拿到了天劍閣的密信,說你私改功法,圖謀不軌。” 她壓低聲音,眼裏閃過一絲焦急,“剛才我看見三長老在靈脈中樞鬼鬼祟祟,怕是要破壞你布的陣。”
楚墨擦了擦手,從懷裏掏出三張泛黃的紙:“早算到他們會來這手。” 紙上畫着寒江靈脈的三維模型,每個節點都標着陷阱陣紋的位置,“把這三張圖傳給信任的子弟,讓他們守住導流溝的‘咽喉’‘心髒’‘脈絡’三處 —— 記住,要用雪梅汁蓋章,只有主脈弟子的靈氣才能激活。”
族會在正午時分召開,楚墨被押到祠堂中央,周圍站滿了手持兵刃的長老。大長老林蒼玄晃着宇文烈的密信,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楚墨,你擅自解析《寒江九訣》,與天劍閣記載的龍御陣紋如出一轍,該當何罪?”
楚墨跪在蒲團上,故意露出袖口的炭灰:“長老容稟,晚輩只是見同門練傷了經脈,才鬥膽改良。” 他舉起裝着靈脈順流丹的陶罐,“這是晚輩用寒江靈草煉的丹,能疏導靈氣逆流,諸位長老若是不信,大可讓弟子試服。”
三長老林遠舟突然站出,手中拿着截斷刀刻的陣紋木片:“何須試服?你在演武場刻的陣紋,分明是天劍閣的禁術!” 他轉頭對林蒼玄使眼色,“依我看,定是天劍閣派來的奸細,借贅婿身份圖謀靈脈!”
祠堂內氣氛驟緊,林晚秋剛要開口,楚墨突然輕笑一聲:“三長老說錯了,這陣紋不是天劍閣的,是五百年前咱們林氏先祖傳下來的。” 他指了指祠堂壁畫,“您看戰神身旁的鳳帥,她手中的令旗紋路,和晚輩刻的手訣可有不同?”
衆人望去,壁畫上的鳳帥令旗確實有相似的陣紋。林遠舟臉色鐵青,他當然知道這是龍御陣紋,卻沒想到楚墨敢直接挑明。就在這時,一名旁支子弟沖進祠堂,懷裏抱着凍僵的信鴿:“長老!天劍閣的探子在靈脈中樞被凍成了冰雕!”
祠堂內一片譁然。楚墨趁機道:“晚輩昨晚在靈脈中樞布了‘寒江回春陣’,能識別天劍閣的暗龍靈氣。” 他掏出炭筆,在地面畫出陣紋,“此陣借用了靈脈的‘雷諾數’原理,讓逆流的靈氣自動凍結外來者 —— 就像冬天河水結冰,雜質自然會被析出。”
林晚秋強忍着笑,知道楚墨又在用地球術語唬人。她適時拿出父親的殘頁:“諸位長老,我在父親遺物中發現了類似陣紋,說明這是我林氏祖傳,並非禁術。” 殘頁上的圖案與楚墨畫的陣紋相互印證,讓長老團一時語塞。
族會最終以 “暫且監視” 告終,楚墨剛走出祠堂,就被林晚秋拉到角落。她遞過一塊刻着 “楚” 字的腰牌,正是剛才在祠堂壁畫暗格中找到的 —— 五百年前寒江鐵衛的令牌。“拿着,以後出入靈脈中樞不用躲躲藏藏了。” 她輕聲道,吊墜與腰牌相觸,發出細微的龍吟。
是夜,楚墨帶着腰牌潛入靈脈中樞,發現三長老布的破壞陣果然針對 “咽喉” 節點。他摸出斷刀,在導流溝刻下改良後的 “歐拉公式陣”,將靈脈流速轉化爲幾何圖形,讓破壞陣的靈氣自動形成閉環。“跟我玩數學,你們還嫩了點。” 他嘀咕着,斷刀在黑暗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每個陣紋節點都精確到毫米。
與此同時,林晚秋在閨房對照楚墨的牛皮本子,將靈脈數據整理成表。她發現,自從渡口陣紋激活後,主脈靈氣儲量每天增加十五單位,旁支子弟的修煉速度提升兩成 —— 這意味着,不出半年,林氏就能擺脫天劍閣的控制。
“小姐,天劍閣特使求見。” 侍女的通報打斷了她的思路。宇文烈站在庭院裏,目光落在她頸間的吊墜上,袖口的暗龍圖騰微微發燙。“林小姐,聽說貴府最近靈脈異動?” 他皮笑肉不笑,“若是驚擾了天劍閣的供奉,後果恐怕……”
“特使說笑了。” 林晚秋故意晃了晃手中的賬本,“自從改良了供奉陣,靈氣輸送比以往更穩定 —— 不信您看,這是今日的流量記錄。” 賬本上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的數字,讓宇文烈眼皮直跳,他清楚地看見,數據走向與五百年前龍御陣圖的 “黃金分割線” 完全吻合。
宇文烈離開時,衣擺沾滿了楚墨事先布下的 “雪梅追蹤粉”。楚墨站在屋頂,看着那點熒光向城南移動,嘴角勾起冷笑 —— 那裏正是暗龍衛的秘密據點。他摸了摸腰間的鐵衛腰牌,低聲道:“五百年前的舊賬,也該算算利息了。”
寒江城的雪又下了起來,楚墨回到灶房,發現陶罐裏的靈脈順流丹少了一半 —— 定是旁支子弟偷偷拿了去。他笑着搖了搖頭,掏出炭筆在灶台畫了個卡通雪梅,旁邊寫着:“藥雖好,別貪多,小心靈氣撐着肚皮哦。”
深夜,林晚秋抱着賬本來找楚墨,看見灶台的塗鴉,忍不住笑出聲。楚墨正在研究渡口石碑拓片,突然指着拓片上的數字:“你看,五百年前的靈脈流量和現世相差 0.73 個單位,這個誤差,剛好是地球和蒼瀾界的時間流速差。” 他轉頭,眼裏閃着光,“原來,時空的密碼,早就藏在這些數字裏。”
兩人相視而笑,窗外的雪光映在斷刀和吊墜上,形成一片柔和的光暈。誰也沒注意到,祠堂方向突然亮起藍光 —— 那是寒江鐵衛的召喚陣,五百年後首次完整啓動,甲胄上的 “楚”“林” 二字,在雪夜中格外醒目。
這一夜,寒江城的靈脈中樞,楚墨刻下的陣紋正在悄然改變着靈氣的走向;天劍閣的密信,正被風雪送往城南的暗龍據點;而林氏祠堂的壁畫前,林晚秋看着新浮現的鐵衛名錄,終於明白,楚墨的每一步算計,從來不是爲了證明自己,而是爲了讓寒江靈脈,重新流淌在他林氏子孫的血管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