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寧千瓷將離婚協議書放進藍色文件夾中,遞給沈浮魚:“你把這個送到霍時寒的書房。”
“是。”沈浮魚接過,下一秒又有點害怕,“夫人,你不會趁機跑吧?”
寧千瓷淡淡道,“那我自己去。”
“不,我去,您等着我就行。”
不到三分鍾,沈浮魚就屁顛屁顛回來了,同時氣喘籲籲,似乎模樣十分驚愕。
寧千瓷詢問:“放好了?”
“......”沈浮魚嚇得夠嗆,她剛剛偷看了一眼,發現裏面居然是一份離婚協議書,她也不敢多事,“放好了夫人,您放心。”
她就當不知道!
......
霍時寒一如既往,到了深夜才回家,黑色的邁巴赫停駛在雕花大門口前。
車門打開,男人一襲黑色風衣,墨色短發下,深邃冷硬的五官俊美如斯,薄紅的唇在暗夜之下,如一頭嗜血的雄獅。
助理秦州將一份文件遞給霍時寒,想了想許久道,“霍總,剛剛我收到一張照片,說太太又去見了顧西洲,您......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霍時寒聲音低沉冷冽,目光緊緊望着霍園。
仿佛想要等待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可是,卻始終都沒有。
而此時。
寧千瓷站在窗櫺前,親眼目睹着霍時寒站在樓下的身形,修長挺拔,高貴的不可一世,沒有曾經的模樣。
她撫着窗簾,頭輕輕靠着,霍時寒,這輩子我們就早點斬斷這段孽緣吧!
上輩子他那麼想離婚,現在看見離婚協議書,一定會很開心吧?
等霍時寒籤完字後,明早她跟他一起去民政局辦理離婚證。
辦完離婚證之後,她就要重回律師界,用自己的方式守住寧家。
不知不覺中,寧千瓷進入了夢鄉,這一世她的身邊沒有霍時寒,只有母親慈祥的笑容,和蒸蒸日上的寧家。
半夜,男人一雙溫熱滾燙地大掌從她腰後伸了過來,將她的身子緊緊抱在懷裏。
一道極具誘惑力且沉悶的嗓音:“寧千瓷,誰給你的膽子,給我一紙離婚協議書?”
“......”
等等,她床邊不是那個女傭沈浮魚嗎?
寧千瓷以爲自己在做夢,身體狠狠顫抖了下!
只是,她很快意識到這似乎不是夢,因爲霍時寒的唇狠狠咬住了她的耳垂,輾轉研磨,舌尖掃過溫度過於炙熱。
寧千瓷如同驚弓之鳥,用力想要推開男人的軀體,可兩人力量太過懸殊,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放開我!”
“我很久都沒這樣抱你了,對不對?”
霍時寒雙目冰涼,扯着一抹諷刺地笑容,音調更是透着股戲謔。
寧千瓷一瞬間渾身上下都在發麻,她給自己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可是在真正碰到霍時寒以後,心髒還是忍不住抽疼觸動。
很快,她感受到男人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脖子四處,急促而纏綿,仿佛要將她吞之入骨。
“寧千瓷,乖點......”他喚着她。
仔細聽,甚至帶着一絲絲誘哄。
寧千瓷喘氣沉靜下來,冷笑道,“好,你再不放開我的話,我就咬舌自盡!死在你面前!”
身後抱着她的霍時寒如同潑了涼水,興致刹那間消失。
很快,她感受到腰間具有力量的手掌逐鬆開,不再拘束着她。
寧千瓷飛快地推開他,又脫離他的懷中掌控,翻身下床,整理着自己的睡衣。
她烏黑的長發垂直披在肩膀處,身上的奶油質地睡裙拂動中有種凌亂美。
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望着床上也緩緩坐起身的霍時寒。
他整個人都陷在暗色中,冷硬深邃的臉與昏暗浸沉,看不清表情和眼神。
寧千瓷心中嘲弄,她剛剛用死來威脅霍時寒,倒是奏效了。
上一世的霍時寒,即使她在在雪地裏跪着求他不離婚,他也沒有半點在乎她的死活。
“你去找老頭子,和他說要和我離婚,你也聽到了,他的條件是,和我生個孩子就放你走,不如我們今晚就造個孩子?”
霍時寒抬眸睥睨着她,目光流連忘返地落在她玉脂般的皮膚四處,只要是沒有布料遮擋的地方,全部看了個遍。
最後,又將視線鎖定在了她的肚子上。
寧千瓷站在原地,淡淡道,“離婚協議書擬好了,我淨身出戶,不拿霍家一毛錢的財產。”
“我不同意。”
霍時寒束緊灰色睡袍腰帶,翻身下了床,朝着她一步步走過來。
寧千瓷攥拳,“那你怎麼樣才能同意?”
“給我霍時寒,生個孩子。”
聽見這句話,寧千瓷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言論,她目光恨意濃濃地盯着他:“你配嗎?”
孩子?
他沒資格提孩子!
“我不配,顧西洲配的上讓你生孩子?”霍時寒冷笑一聲,又不疾不徐強調道,“你給他生,那叫私生子,給我生才是名正言順,我們是合法夫妻。”
寧千瓷搖了搖頭,“做夢,我給狗生都不可能給你生。”
霍時寒靠近着她,將眼前的女人直接逼到玻璃窗台上。
他手掌摩挲着裙角,睥睨着她,“爲什麼離婚?給個原因,霍太太。”
“我之前眼瞎跟你領證,現在後悔了,寧家就算走下坡路,我也不該嫁給一個曾經當過我保鏢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一個霍氏長子,配不上你寧大小姐?”
霍時寒眯了眯狹長的鳳眸,質問着她。
聽見這一聲“寧大小姐”,寧千瓷頓時回憶起以前霍時寒還是寧家保鏢時,叫她的“大小姐”。
明明都出自同一個男人的嘴裏,聲音也如出一轍,可就是變味了。
以前是忠於她、服從她,現在是掌控她、侵略她、戲謔她!
“是啊。”寧千瓷昂起白皙的下巴,目光毫不畏懼地盯着他的臉,“霍時寒,就算你認回了霍氏長子的身份又如何,你父親能將你從小狠心丟在孤島,你覺得,未來霍氏繼承人的位置,會給你嗎?”
霍氏長子,說的好聽。
“你母親是個已故亡妻,你在你父親面前連爭寵的權利都沒有,二房也爲他生了一子,你拿什麼鬥?”
“......”
“哦,拿我肚子裏的孩子鬥?想讓我做你生孩子的工具,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