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寒鴉歸巢。
翰林院的大堂內,卻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幾十個翰林學士撅着屁股,伏案疾書,手腕子都快甩斷了,也沒敢停下筆。
而在大堂最深處的書案後,趙辰正處於一種極其亢奮的狀態。
“九十八萬……九十九萬……”
趙辰嘴裏念念有詞,雙眼熬得通紅。
他雙手捧着沉重的傳國玉璽,對着面前剛送來的字畫,狠狠地蓋了下去。
砰!
一聲悶響!
“一百萬!”
趙辰興奮地大吼一聲,想要舉起手歡呼,卻發現胳膊酸得根本抬不起來。
他的右手手腕已經腫了一圈,手指更是僵硬得像雞爪子,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陛下,歇會兒吧。”
許長青站在一旁,手裏端着茶盞,看着已經陷入魔怔的小皇帝,忍不住勸了一句。
“這都蓋了兩個時辰了,就算是鐵打的手腕也受不了啊。”
“不……朕不累!”
趙辰喘着粗氣,額頭上的汗珠順着鼻尖往下滴,砸在宣紙上。
他用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腕,咬牙切齒道:
“這哪裏是蓋章?”
“這是在給邊關的將士蓋棉衣,蓋糧草!”
“只要朕多蓋一下,前線就能多一個士兵吃飽飯!”
“朕還能蓋!”
說着,他又哆哆嗦嗦地拿起一張新字畫,準備繼續。
許長青看着這一幕,心裏也是有些感嘆。
這小皇帝雖然性子軟,但這股子爲了江山社稷的拼勁,倒還真有點明君的潛質。
不過這活兒太枯燥了。
許長青打了個哈欠,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
這時候太後寶寶應該已經準備歇息了吧?
想起鳳輦裏的銷魂滋味,許長青的心思早就飛出了翰林院。
“陛下勤政愛民,實乃大臨之福。”
許長青放下茶盞,整理了一下衣冠,一本正經道:
“不過翰林院這邊已經上了正軌,量他們也不敢偷懶。”
“臣還得去一趟慈寧宮。”
聽到慈寧宮三個字,趙辰手裏的動作一頓。
他抬起頭,一臉關切:
“這麼晚了,許愛卿去慈寧宮作甚?”
“向太後娘娘匯報今日的戰果啊。”
許長青面不改色,理直氣壯:
“太後娘娘還在宮裏擔心着呢,臣得去讓她寬心幾分。”
“而且,這籌款的下一步計劃,臣也得跟太後娘娘商議商議。”
趙辰一聽,頓時肅然起敬。
“許愛卿果然是國之棟梁,時刻不忘母後!”
他感動地看着許長青:
“既然如此,愛卿快去吧,別讓母後等急了。”
“這裏有朕盯着,出不了亂子!”
“那就有勞陛下了。”
許長青拱了拱手,轉身壞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翰林院。
……
翰林院外,冷風撲面而來。
許長青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深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只覺得神清氣爽。
把苦力活留給皇帝幹,自己去後宮找太後談情說愛。
這軟飯吃的簡直是喪盡天良。
許長青哼着小曲兒,輕車熟路地穿過重重宮闕。
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來到了慈寧宮外。
此時已是深夜。
慈寧宮的大門緊閉,只有兩盞宮燈在風中搖曳,透着幾分清冷。
許長青沒走正門,熟練地繞到了側面的角門。
剛靠近,門就悄無聲息地開了。
雲姑提着一盞昏黃的燈籠,站在門後,顯然是早就在這候着了。
“許公子。”
雲姑沖他福了福身,臉上帶着幾分曖昧的笑意:
“娘娘在後殿浴房,吩咐了,若是公子來了,直接過去便是。”
浴房?
許長青眉毛一挑,太後寶寶是懂情趣的。
“有勞雲姑了。”
許長青點了點頭,也不用人引路,徑直往後殿走去。
慈寧宮的後殿,連着一處專門引了溫泉水的暖閣。
還沒進門,一股溼熱水汽便順着門縫鑽了出來。
許長青推門而入。
吱呀--
門扇合攏。
屋內地龍燒得極旺,溫暖如春,甚至有些燥熱。
幾盞落地宮燈散發着暖黃色的光暈,將整個浴房照得朦朦朧朧。
巨大的紫檀木屏風橫在中間,上面繡着的仕女圖在水霧中若隱若現。
許長青放輕腳步,繞過屏風。
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猛地一滯。
只見屏風後,是一個巨大的白玉浴池。
池水清澈,上面漂浮着厚厚一層鮮紅的玫瑰花瓣,隨着水波輕輕蕩漾。
而在花瓣簇擁之中,陸玉鸞曼妙的身影正慵懶地靠在池壁上。
她一頭如墨青絲並未盤起,而是溼漉漉地披散在腦後,幾縷發絲貼在她白皙如玉的背脊上,黑與白的對比,驚心動魄。
水霧氤氳,遮住了水下的春光,卻遮不住露在水面上的圓潤香肩,以及修長優美的脖頸。
她似乎是有些乏了,微微仰着頭,閉着雙眼,修長的睫毛上掛着細密水珠。
聽到腳步聲,陸玉鸞並未驚慌,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
只是原本搭在池邊的玉手,輕輕撩起一捧水,譁啦啦地淋在自己身上。
水珠順着鎖骨滑落,沒入那片令人遐想的花瓣深處。
“來了?”
她的聲音慵懶軟糯,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許長青喉結滾動,感覺嗓子有些發幹。
他解開身上的大氅,隨手扔在一旁的軟塌上,一步步走到浴池邊。
“太後寶寶。”
許長青半蹲下身子,視線與她齊平,眼神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美人。
“這麼晚了,還在沐浴?”
陸玉鸞緩緩睜開眼。
鳳眸像是含着一汪春水,波光瀲灩,媚意橫生。
她看着許長青,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怎麼?”
“許侍讀這是嫌哀家洗得久了?”
“還是說……”
陸玉鸞忽然伸出手。
手臂剛從水裏抬起,還掛着晶瑩的水珠,肌膚在燭光下泛着細膩的光澤。
她一把拽住許長青的衣領,猛地用力。
許長青沒防備,或者說根本沒想反抗,身子順勢前傾,差點栽進浴池裏。
兩人的臉瞬間貼得極近。
近到許長青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混合着玫瑰花香的體香。
“還是說,許侍讀想下來,幫哀家搓搓背?”
陸玉鸞吐氣如蘭,媚聲低吟。
她的手指順着許長青的衣領滑進去,指尖冰涼溼潤,劃過他滾動的喉結,帶着一股子挑逗意味。
許長青只覺得一股邪火沖起。
這哪裏是什麼太後?
分明就是個勾人魂魄的妖精!
“搓背這種粗活,怎麼能勞煩臣呢?”
許長青單手撐在池壁上,穩住身形,另一只手卻不老實地探入水中,握住了她在水下作亂的腳踝。
“不過,若是娘娘想讓臣伺候點別的……”
“臣倒是樂意效勞。”
他在水下輕輕捏了一把。
陸玉鸞身子一顫,水面上蕩起層層漣漪,花瓣隨之起伏。
她沒躲,反而借着許長青拉扯的力道,身子微微上浮,露出了大片雪膩的肌膚。
紅色的花瓣貼在她胸口,紅白相間,美得讓人窒息。
“油嘴滑舌。”
陸玉鸞輕哼一聲,眼神迷離地看着他。
“翰林院那邊怎麼樣了?”
“那些老學究平日裏最是清高難纏,沒給你氣受吧?”
雖然是在問正事,但這語氣姿態,哪裏有半點關心朝政的樣子?
許長青看着她這副模樣,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有太後娘娘撐腰,誰敢給我氣受?”
許長青壞笑一聲,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那幫老家夥,現在正撅着屁股給咱們賺錢呢。”
“至於陛下……”
“陛下現在正蓋章蓋得手抽筋,還樂在其中呢。”
“噗嗤。”
陸玉鸞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一笑,花枝亂顫,水波蕩漾。
“你這冤家,真是把他們都算計進去了。”
她伸出雙臂,環住許長青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溼漉漉的身子緊緊貼着他的胸膛。
“不過……”
陸玉鸞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幽怨,手指輕輕拽了拽他的耳朵。
“你把陛下一個人扔在那幹苦力,自己卻跑到這來偷懶。”
“若是讓陛下知道了,怕是要傷心死了。”
“誰說我是來偷懶的?”
許長青一臉正色,大手托住她的後腦,額頭抵着她的額頭。
“我這也是在幹正事。”
“正事?”
陸玉鸞眨了眨眼,明知故問:
“什麼正事?”
“向太後娘娘復命啊。”
許長青笑容曖昧難言。
“白天在御書房,屏風後面那一課還沒上完呢。”
“臣覺得,有些細節,還需要跟娘娘深入探討一下。”
聽到屏風二字,陸玉鸞的臉蛋瞬間紅透了。
她想起了白天在御書房時羞恥又刺激的經歷,身子頓時軟了下來。
“你……你這混蛋……”
她咬着紅唇,眼神裏滿是羞惱,卻又帶着一絲期待。
“這裏可是浴房……”
“浴房怎麼了?”
許長青直接打斷她的話,手上一用力,將她整個人從水裏抱了起來。
譁啦--
水聲四濺。
陸玉鸞嬌呼一聲,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
她渾身溼透,肌膚勝雪,幾片花瓣粘在身上,更添幾分誘惑。
“浴房……”
許長青看着眼前完美的嬌軀,眼神暗沉如墨。
“正好方便咱們探討一下,什麼叫……交融。”
他不再廢話,低頭吻住了誘人紅唇。
陸玉鸞嚶嚀一聲,緊緊抱着許長青。
窗外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屋內春意盎然,水聲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