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成壓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不就是打一架嘛,有什麼好怕的?
他手底下那支王牌旅,對付哈爾濱的那些老毛子,就如同踩死幾只螞蟻一樣輕鬆。
至於會不會引發嚴重後果,導致國際沖突,他根本連想都懶得想。
“學成啊,現在最關鍵的是通過談判解決,千萬別真的打起來呀!”張景惠的話還沒說完。
秘書突然猛地推開門,手裏緊緊攥着一封電報,喊道:“長官!大帥回電啦!”
張景惠一聽,立刻伸手奪過電報,手抖個不停,展開一看,眉頭瞬間緊緊擰在一起,臉色變得青一陣白一陣。
張學成湊上前瞅了兩眼,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活像偷到雞的狐狸。
不愧是他爹!
電報上清楚地寫着:即刻查封蘇俄駐哈爾濱大使館,關閉電報局,解散中東鐵路沿線所有公議會,將駐哈爾濱的蘇軍全部包圍!
“學成,你看看,大帥這次可是下了狠招啊。”張景惠聲音帶着顫抖,把電報遞給他。
張學成接過電報,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塞進兜裏,說道:“當兵的,服從命令就是。我這就回去安排行動。”
“你別急呀!千萬要謹慎行事!”張景惠急得用力拍着大腿。
“您就放心坐着喝喝咖啡,等着我給您送好消息吧。”
張學成說完轉身就走,連門都沒關好。
門一關上,張景惠立刻沖着秘書大喊:“快!趕緊收拾值錢的東西,咱們馬上就去城外的屯子躲起來!”
“啊?!長官,這……大帥不是讓查封使館嗎,您怎麼要跑呀?”秘書滿臉的疑惑。
“跑?不跑難道在這兒等死嗎?”張景惠提高了嗓門,“你心裏不清楚咱在哈爾濱城裏有多少兵力嗎?老毛子可有一個加強團,大炮都已經架好了!大帥倒好,就憑一封電報,就讓咱們去硬碰硬!”
“張學成那是不要命了,我可還不想死。”
張景惠心裏明白得很——張學成這是在拿命賭博,而他張景惠,還想着留着命享受來年的好日子呢。
在警備司令部。
張學成一腳踹開門,對着司號員大聲吼道:“吹!把集結號給我吹起來!”
集結號聲響起,滿院子的兵卒就像炸開了鍋,紛紛沖出來迅速列隊。
參謀長周慷、團長石三虎、高衛東等人很快被召集到會議室。
“大帥下命令了——查封蘇俄使館,全面接管中東鐵路。”張學成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地圖上,“周慷,你帶一個連,給我把電報局查封了!”
“石三虎,你帶領一個營,把鐵路警察局徹底端了,把他們的槍全部收繳!”
“高衛東,你率領衛隊連,直接去把使館大門砸開,一個人都不許放走!”
“劉副團長,你帶兩個連,封鎖住鐵路局,把所有蘇方的負責人都給我抓住——尤其是伊萬諾夫,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見到人!”
部署完畢,周慷皺着眉頭問道:“旅座,那蘇軍駐地怎麼辦?他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啊!”
張學成擺了擺手,說道:“早就安排好了,你們別擔心。做好你們各自的事就行。”
其實他早就給五公裏外的王牌旅下達了秘密指令——讓副旅長鄭長明率領兩個團,突襲蘇軍營地,絕不能放走一個敵人。
“是!”所有人齊聲吼道,聲音震得屋子都嗡嗡作響。
“散會!各就各位,執行任務!”
張學成一揮手,衆人如狼似虎般沖出門去。
當天夜裏,奉軍兵分多路,對蘇俄大使館、電報局、鐵路局、警察局等目標展開行動,將這些地方圍得水泄不通。
張學成坐鎮司令部,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
他順便給市警局的王庚撥了電話,說道:“老王,全城戒嚴,你把你的人全部派上街,配合我部抓捕蘇俄人員。一個蘇俄的小差役都不能讓他們溜走。”
王庚哪敢耽擱?立刻吹響哨子,召集全城警察,全員出動。
自民國建立以來,東北的命脈就系在鐵路上。中東鐵路和南滿鐵路,一橫一縱,宛如兩條巨龍,盤踞在東三省的土地上。
張大帥早就想把鐵路的控制權奪回來,可是前面有列強壓制,後面又有其他軍閥搗亂,一直未能如願。
但這一次情況不同了——剛剛打贏第二次直奉大戰,他的底氣足了。
誰掌控了鐵路,誰就掌控了東北的經濟命脈。
張大帥想要鐵路帶來的財富,張學成同樣也想。
老張家要想崛起,鐵路就是至關重要的墊腳石!
一小時後,電話鈴聲響起。
“旅座!蘇俄大使館已成功拿下!抓到了三十七個外交官!”
又過了十分鍾,另一通電話打來:
“鐵路警察局已完成繳械!武器全部收繳,一個敵人都沒跑掉!”
再過五分鍾:
“鐵路局已被控制!一百三十五個蘇方職員全部扣押!”
緊接着,電報局那邊也傳來勝利的消息。
最後,鄭長明打來電話,聲音如雷般響亮:
“旅座!我們成功了!蘇軍營地被炸得一片混亂!殲滅三百多個敵人,俘虜一千一百零七人!繳獲的槍支、炮彈、卡車、彈藥,堆積如山!”
張學成興奮地一拍桌子,大聲吼道:“發電報!給大帥!就說——使館、鐵路、警察局都已拿下!老毛子的軍隊被打垮,俘虜一千一百多人!請示大帥下一步該怎麼做?!”
電報剛發出去,周慷和石三虎即刻領着一群蘇方的高官回到了警備司令部。
張學成大手一揮,語氣果斷幹脆:“統統都給我丟到地牢裏去!一個都不許放過!”
參謀長周慷搓着雙手,壓低聲音說道:“旅座啊,那些人可都是在使館官場裏混的,吃着外交飯的,真要把他們扔到地牢?那地牢的味兒……恐怕能把人熏出病來啊。”
“哼,怎麼,你心疼啦?”張學成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他們算哪門子客人?分明是老子的戰利品!你要是覺得他們金貴,你家要是有客房,你去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