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表妹喜歡他!
只是,他太冷,所以移情別戀,喜歡上了林宣之?
越想越順,他眼中有些復雜。
的確……
他是有些冷,旁人也說過,只是他不以爲意。
沒曾想,竟傷到了綰綰。
現在綰綰應當是恨極了他,所以,才否認了當初喜歡的東西,同時,也不喜歡他了吧。
謝景穆看着面前仍舊滿臉悲傷的人,手微微抬起,想安撫地拍拍她,可想到自己的身份,還是忍住了。
林綰綰悲傷了會兒,想到現在,生活裏已經沒了牛乳糕,而且,很快連謝景穆也沒有了,心裏隱隱暢快。
她深吸了一口氣。
"算了,不說了,不重要。"
她眼眸中透着些平靜。
"都過去了。"
謝景穆看着她,微微挑眉。
過去了?
過不去的,表妹。
他會一點點的,再把人給拽回來。
他眸光漸深,墨色的眸子裏情緒翻涌,只一瞬,又被他壓了下來。
他面色平靜,好似剛剛的一切只是幻覺。
"好,那就不聊這個。"
他黑眸閃動間,視線落在她身上,輕聲開口。
"那姑娘喜歡什麼?"
他想了下,又添了一句。
"比如物件之類,什麼是讓你一看就開懷的?"
他本來想問是不是字畫,可前面錯了太多次,他已經不敢信了。
林綰綰歪頭看他。
"一看見就高興,除了金子,還有什麼東西有這麼大本事?"
謝景穆一僵。
他想過,答案會和他所知道的不一樣,卻沒想到,會這麼離譜。
金子?
他表妹,出身名門,竟喜歡金子?
他有些不確定:"只是金子?"
林綰綰笑着搖頭。
"當然不是了,金子只是其一。"
謝景穆看着她:"比如呢?"
林綰綰笑彎了眼睛:"還有珠寶啊。"
她眸子晶亮,如玉的小手搓了搓。
"只要值錢的東西,我都喜歡,嗯……瓷器就算了。"
謝景穆抿唇:"……爲何?"
若是瓷器精美,價格只怕不比黃金低多少。
林綰綰擺了擺手:"太大了,帶走比較麻煩。"
"字畫和衣料也是同理,太麻煩了,還得送去當鋪讓人估值,沒有現錢方便。"
謝景穆頭疼了。
他想抬手揉揉眉心,又怕把面具揉皺了,只得作罷。
林綰綰又待了會兒,叮囑了他一長串的注意事項,還有他需要學習的地方,就帶綠翹匆匆趕回了府。
可林宣之不僅沒在府裏,甚至,他忙到沒空把世家公子名錄送來。
沒看見林宣之,她長舒一口氣,一口氣卸下,整個人仿佛被抽幹,有氣無力的。
綠翹看着她。
"姑娘,您怎麼了?"
林綰綰喃喃:"調教男人,調累了,不用管我。"
原來,調教人也這麼累。
她果然沒有做渣女的潛質。
綠翹想了想,小聲道:"大公子不在,聽門口的小廝說,是太子殿下把幾件事交給大公子去辦了,大公子幾天內,怕是回不成府了。"
林綰綰挑眉。
謝景穆那逼,可算做了件人事兒。
"大哥不在,那我就能隨意找阿昭了。"
阿昭,就是那個男倌的名字。
綠翹跟在她身邊,又接着說。
"因大公子是公事繁忙,趙家人也很理解,連訂婚的日子都拖延了。"
林綰綰腳步一頓。
她轉頭看向綠翹,眸子晶亮,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好啊。"
她一掌拍在綠翹的肩膀。
"大好事啊!"
綠翹被拍得呲牙咧嘴。
"姑娘,您手勁真大。"
林綰綰立刻把手放下,目露歉意。
"抱歉,忘了這段日子練狠了,現在有的是力氣。"
"你沒事吧?"
綠翹搖搖頭:"奴婢沒事。"
兩人剛走到歲安院,就有下人通稟。
"姑娘,府外有人自東宮來,說是太子殿下給您送東西來了。"
林綰綰猛地回頭。
"喵的,這逼不能誇啊,這麼快就給我送字帖來了?"
下人沒聽懂她的話,只聽懂字帖二字。
他撓了撓頭。
"姑娘,那人足足抬了三大箱來呢,能是字帖?"
林綰綰心一涼。
比起已知的招數,她更害怕未知的陰謀。
"算了,多猜無益,走吧。"
臨走前,她趕緊換了身女裝,這才出府。
按規矩,太子賜予,那是要謝恩的。
即便兩人已經很熟,可最基本的接禮,還是要的。
她再不願,也只能滿臉笑容地去接禮。
府外停着一輛馬車,三個大木箱被放在邊上,一個侍衛靜靜等着。
見了林綰綰,他恭敬地行禮。
"屬下見過林小姐。"
林綰綰目光緊盯着那三個箱子,笑都笑不出來了。
這麼大……
她擺了擺手,幹幹笑了一聲。
"起來吧。"
侍衛指着那三箱東西,笑着道:"太子殿下口諭,這些東西賜予林小姐,還望林小姐喜歡。"
林綰綰皮笑肉不笑。
"喜歡,喜歡。"
"只要是表哥給的,綰綰都喜歡。"
表面是溫柔的笑,內心,她已經想扎小人讓謝景穆這逼早點死了!
府外逗留了不少人,不乏有女子豔羨地看着她。
"林小姐真有福氣啊,有太子殿下這麼好的表哥。"
林綰綰都想笑。
這福氣給你好不好?
人群裏,也有人誇謝景穆。
"都說太子殿下清冷出塵,猶如謫仙,可現在看,也是蠻有人情味兒的啊。"
林綰綰聽得一陣心梗。
她連忙擺了擺手。
"快來人,把箱子抬回歲安院。"
兩個小廝一組,開始抬箱子,他們都是幹粗活的,力氣不小,可抬起箱子還是憋紅了臉。
林綰綰心更涼了。
這麼沉麼?
那得多少東西啊?
小廝慢慢上台階,一個震動,從箱子裏嘣出來一顆圓潤的金珠子。
林綰綰立刻上前,把金珠子撿在手裏,狐疑地看向那個箱子。
這裏面是金子?
似乎是爲了回答她,小廝又上了個台階,從箱子的封口處又蹦出來一顆圓潤的珍珠。
林綰綰眼睛都睜大了。
謝景穆他……
他被奪舍了???
眼看着小廝又要上台階,她連忙上前,幫着扶。
"姑娘,您千金之體,怎麼能幹這種活兒?"
門口的總侍衛震驚說道。
林綰綰磨牙。
"那你還不過來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