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鏢頭帶着十二位鏢師來客棧接慕琳琅。
李鏢頭指了指英姿颯爽的兩位女鏢師,“這是清歡和碧落,她們將作爲你的貼身護衛一路隨行。”
兩位女鏢師向她抱拳問好,張婆子不滿的嘀咕,“架子還擺挺大,明明已經淪爲貧家女了。”
慕琳琅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你有意見?那這一路上的花銷你來,反正我是落魄假千金。”
張婆子憋屈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叫你管不住嘴胡說八道…”又討好的對她笑,“姑娘別放在心上,是婆子我嘴賤。”
一行人很快達到碼頭,李鏢頭指了指停靠在不遠處的船,“那就是溫家的商船了,上船出發吧。”
三層的船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很是低調,但一上船,琳琅就察覺到了異樣。
船上不管是從船娘到船長,還是穿着粗布衣服的船工,都散發着淡淡的殺氣。
慕琳琅東看看西看看滿臉好奇的問,“溫小姐在威遠鏢局雇了多少人?”
李鏢頭心情很好的說,“雇了八十多鏢師,而且全部是鏢局裏武功一流的。”
流煙走了過來,“姑娘請跟我來,房間已經爲你準備好。”
慕琳琅帶着人跟着流煙上了二層,有帶刀巡邏侍衛循環在二樓巡邏,整個二層安靜極了。
流煙推開其中一間的房門,“姑娘住這裏,兩位女鏢師住旁邊的小房間,有任何需要姑娘盡管吩咐。”
房間布置的很雅致,慕琳琅滿意的點點頭,“等我收拾好,再上門向溫姑娘道謝。”
流煙走了,很有分寸的沒有另外派丫鬟過來,兩位女鏢師也各自回房了。
張婆子和大武小武隨鏢局的人住一層,沒有傳喚不得無故上二層。
很快船揚帆起航,她站在甲板上看着漸漸遠離的京城,心情舒暢。
惡毒女配守則之一:既然洗不白也打不過,跑路猥瑣發育才是上上策。
畢竟在京城,江晚螢好像那魅魔附體,是個雄性都會折服在她的魅力之下,發了狠忘了情。
她現在最感興趣的是這位神秘的溫姑娘,可惜當日去拜訪,就吃了閉門羹。
流煙客氣的說,“我家小姐自幼體弱,患了風寒不宜見客。”
她問候了幾句,識趣的走了。
在船上的日子太無聊了,她一邊觀察一邊鍥而不舍的每日去問候。
每日一問候,每日一關心。
到了第十天,溫梨受不了,終於見她了。
慕琳琅也第一次進了她住的地方,房間布置的很精致,更讓她驚訝的是站在溫梨身後的紫衣女子,絕對是頂級高手。
她上輩子身爲財閥之女被綁架過,所以泰拳散打都學過,十八歲母親送的成人禮是把她丟到國際頂級的雇傭兵訓練營去訓練。
這輩子,侯府是靠領兵打仗發的家。隨着記憶復蘇,她對武功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雖然只有八歲,已經學武三年。
經過她這些天的觀察,確定整個二層的守衛非比尋常,不該是富商之女該有的守衛。
“咳咳咳…”溫梨依舊戴着面紗,“你天天來求見,有什麼事情嗎?”
慕琳琅笑的天真無邪,“我怕溫姐姐無聊,來找你解悶。”
溫梨淺淺一笑,“我不無聊,需要靜養。”
婉拒的很明顯,但是她仿佛聽不懂人話。在房間裏懶了一個小時,吃吃喝喝小嘴叭叭個不停。
直到天黑了,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溫梨心累,真是一如既往的煩人。
接下來的幾日,她日日纏着溫梨,和她下棋解九連環,看日出日落。
紫衣不解,“您要是覺得她煩,可以將她拒之門外的。”
溫梨看着桌上未下完的殘局,指尖拿起一枚冰涼的黑棋,“她年紀雖小,心眼是最多的,已經起了疑心了。”
“那怎麼辦?”
“小蔥拌豆腐,涼拌。”
這天微風徐徐,天氣晴朗。慕琳琅讓辛夷在三層的樓閣裏,擺了一桌下午茶。
她親自去請溫梨喝茶,溫梨一身淺白色的衣裙,飄逸極了。
上樓梯的時候,她殷勤的牽住了溫梨的手,“溫姐姐小心,這樓梯有些不好走。”
樓梯好不好走溫梨沒感覺,但很明顯某人牽着她的手不老實。
溫梨一把反抓住她的手,“你要是個小公子,我會覺得你小小年紀貪財好色,吃我豆腐。”
琳琅笑眯眯的看着她,“溫姐姐,你罵的這幾句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溫梨甩開她的手,上三層在船艙裏坐下。這裏被布置成了茶室,有琴有棋盤,也可以圍爐煮茶。
慕琳琅在她對面坐下,親自提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溫姐姐喝杯茶消消氣,我看到漂亮姐姐就想近親,絕無其他的意思。”
溫梨垂眸看着茶杯裏,顏色紅豔的茶水,“這是什麼茶?”
慕琳琅一臉關心,“這是我特地煮的洛神花茶,養顏安神。”
溫梨一雙美目幽幽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我對洛神花茶過敏,喝了會全身起紅疙瘩。”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過敏。慕琳琅幹笑了一聲,“對不起溫姐姐,我不知道你對洛神花茶過敏。”
“你真的不知道嗎?”溫梨的眉間泛着幾許寒意,“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面紗下的臉長什麼樣嗎,我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溫梨對她勾了勾手指,“好奇的話,過來取下面紗。”
她好奇死了,但是坐在原位不敢動彈。
突然這麼大方,總覺得有詐。
溫梨繼續蠱惑,“過時不侯,現在不看那就不要好奇,把你的小心思收起來。”
雖說好奇心害死貓,但是不入虎口穴焉得虎子。
她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走過去向溫梨伸出了邪惡的小手。
“那我取了。”
溫梨巋然不動,她輕輕取下面紗。面紗下是一張蒼白淡雅的臉,臉頰清瘦泛着一抹病態的紅。
陌生極了,她看的入了神,手不知不覺摸上了臉,“不應該啊…”
溫梨一把抓住她的手,“摸夠了嗎?”
慕琳琅低頭看着溫梨的手,左手食指上有明顯的疤痕。
“這疤痕,是我去年冬天的打贏你的戰績,雲世子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