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陳默根據黑斑的移動路線和反光地圖的指引,再次來到康安醫院,繞開保安,鑽進了圍牆的破洞。廢棄食堂的黴味更濃了,他捂着鼻子往地下通道走,通道入口的木牌已經快掉了,“404機房”的字樣卻很清晰。他剛要進去,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是之前的保安,手裏拿着電棍:“我就知道你會回來!”陳默轉身就跑,保安在後面追:“站住!你是不是拿了醫院的東西?”他跑出破洞,往馬路對面跑,回頭看時,看到保安站在通道入口,對着裏面喊:“別出來!我已經報警了!”而通道裏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抓住了保安的腳踝。陳默嚇得趕緊跑遠,手背的黑斑此時劇痛,移動速度更快了,像是在爲他“逃脫”而興奮,又像是在爲保安的遭遇而“高興”。
下雨天,宿舍的空氣格外潮溼,陳默發現錄像帶的盒身也變得潮溼起來,水珠順着“404”壓痕往下滴,在桌上形成小小的水窪。“怎麼又溼了?”他用紙巾擦拭,擦到盒身側面時,突然發現潮溼的地方顯現出一張模糊的人臉——像是個女人,眼神裏滿是恐懼,和照片上的吳芳有些相似。“吳芳?”他心裏一緊,趕緊用手擦,人臉卻越來越清晰,還張開嘴像是在說什麼。舍友小李進來拿傘,看到錄像帶:“這上面怎麼有張臉?是畫的嗎?”“不是,是潮溼顯出來的!”陳默的聲音發顫,小李湊過來看,人臉卻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潮溼的盒身。“你是不是看錯了?”小李疑惑地問,陳默沒說話,只是盯着錄像帶——雨停後,盒身變幹,人臉也消失了,但“404”壓痕處的水珠卻沒有幹,像是永遠溼着一樣。手背的黑斑在雨天也變得潮溼,和錄像帶的溼度完全同步。
陳默摸着手背的黑斑,發現它越來越硬,像是角質層增厚了,他用指甲輕輕刮了刮,刮下一點黑色的粉末——質地很細,像是錄像帶的磁粉。“這是磁粉?”他把粉末放在白紙上,用磁鐵靠近,粉末竟然被吸了起來,和真正的磁粉一模一樣。舍友小張看到了:“你手上怎麼會有磁粉?難道你碰了錄像帶的磁帶?”陳默搖了搖頭——他只拆開過錄像機,沒碰過磁帶。他突然想起網友說的“數據斑感染”,難道這黑斑是由磁粉組成的?他把粉末撒在錄像帶上,粉末竟然融入了盒身,消失不見了,而手背的黑斑也隨之變小了一點。“有效果!”他心裏一喜,可剛要再刮,黑斑突然劇痛,像是在反抗,粉末也變得堅硬,刮不下來了。
手機突然響起一陣陌生的鈴聲,既不是系統鈴聲,也不是他下載的,像是錄像機的電流聲,尖銳刺耳。陳默趕緊接起,聽筒裏傳來模糊的低語,反復說着“404”“鏡子”“倒計時”,和之前收音機裏的雜音一模一樣。“你是誰?”他吼道,對方卻不說話,只有低語聲越來越大。舍友小王捂住耳朵:“這鈴聲太難聽了!趕緊掛了!”陳默剛要掛,聽筒裏突然傳來馬濤的聲音:“別掛!我是馬濤!我在康安醫院的機房裏,他們要抓我......”聲音突然中斷,只剩下電流聲。陳默的心跳得飛快,馬濤還活着?他回撥過去,卻顯示“號碼不存在”。手背的黑斑此時隨着電流聲震動,像是在回應馬濤的求救,而手機屏幕上閃過“剩餘26天”的字樣。
陳默發現錄像機不用插電也能播放,這讓他既驚訝又恐懼。他仔細檢查插頭——金屬插腳有黑色的燒痕,像是被強電流燒過,而機身內部的電池槽裏根本沒有電池。“怎麼可能不用電?”他喃喃自語,啓動錄像機,屏幕上出現康安醫院的機房畫面,比之前更清晰:裏面有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圍着一個黑盒子,盒子上插着一盤錄像帶,和他手裏的那盤一模一樣。畫面突然切換到一個實驗記錄:“404號實驗,受試者:馬濤,症狀:黑斑擴散,幻覺出現,倒計時25天。”陳默的臉色慘白,馬濤果然是受試者!他剛要暫停,錄像機突然“啪”地關掉了,插頭的燒痕變得更黑,像是被燒得更嚴重了。手背的黑斑此時燙得厲害,燒痕的形狀和黑斑的紋路一模一樣,而手機裏又收到一條短信:“下一個受試者,就是你。”
陳默坐在書桌前看書,台燈的光落在手背上,黑斑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趕緊把手移開,刺痛感才慢慢消退。“怎麼見光就疼?”他心裏疑惑,又試探着把手背靠近燈光——刺痛感再次襲來,比之前更強烈,眼前還出現了模糊的雪花點,和錄像帶播放時的畫面一模一樣。舍友小張看到他的樣子,關心地問:“你怎麼了?手不舒服嗎?”“沒事,就是有點怕光。”陳默揉了揉眼睛,雪花點還在眼前晃動,他突然意識到,這雪花點和黑斑上的紋路一模一樣,都是由細小的“404”組成的。他關掉台燈,房間暗下來後,刺痛感消失了,雪花點也不見了,但手背的黑斑卻泛着淡淡的紅光,像是在儲存光線。窗外的月光照進來,黑斑的紅光更亮了,映得書桌上的錄像帶也泛起紅光,像是在呼應。
同學J給陳默發來一張照片,是他在康安醫院廢棄病房拍的——一張生鏽的病床上,鋪着發黴的床單,床單上有個黑色的印記,形狀和錄像帶完全一致,旁邊還壓着一本泛黃的病歷。“病歷上寫的什麼?”陳默趕緊回復,同學J發來了病歷的特寫:“患者:XXX,症狀:手背出現黑色斑點,伴有鏡像幻覺,頻繁提及‘404機房’‘錄像帶’,診斷:疑似數據斑感染,與康安醫院影像實驗相關。”陳默的心跳得飛快,病歷上的症狀和他完全一樣!他盯着照片裏的黑色印記,發現印記的邊緣紋路和他手背的黑斑一模一樣,像是同一個模板印出來的。“你在哪間病房拍的?”他追問,同學J卻回復:“別問了,我剛拍完就聽到機房方向有聲音,像是有人在哭,我得趕緊走了。”陳默放下手機,手背的黑斑突然發燙,和照片裏的印記像是有感應一樣,同步泛起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