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眼睛
我腦袋“嗡”的一聲,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一聲金石撞擊的刺耳聲劃破長空,狐仙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柄長劍,剛剛一道劍氣朝白重揮去,但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給擋了下來。
“白重!!放開她!”狐仙雙眼通紅,想來救我卻只能眼睜睜在山腳下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白重眯起眼睛,另一只手直接撕碎了我的上衣下擺,我在極度的震驚與屈辱之中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淚水滾落,我想不通,爲什麼我要遭受這一切,我不明白,蘇家因爲燒蛇而背上蛇債,但白重這個常仙的所作所爲真的是在向我們蘇家要債嗎?
我淒慘地笑了,意識越來越模糊,幾乎感覺不到身上的觸感,口腔之中依稀有血腥味兒,我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蘇家欠蛇,我們認了。可我又欠你什麼?”
我不懂他們說的丟三魂七魄會變成什麼樣,但是我在說完那句話後意識已經完全模糊,感覺不到自己究竟還有沒有在呼吸。
耳邊好像忽然靜了下來,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而白重好像在我耳邊又說了什麼,我也根本聽不清,耳邊只有耳鳴。在我徹底昏過去前,好像有人把我抱在懷裏。
我覺得自己在做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小的時候,老家還沒拆遷,還沒挖出那麼多蛇來。爺爺奶奶的笑容,爸爸媽媽的疼愛,還有逢年過節在一起玩的那些小夥伴。
笑聲在耳邊回蕩,但是笑着笑着就變成了哭聲,很多蛇涌了出來,爸爸和媽媽被吞沒,很多小孩子被吞沒,最後爺爺的身影也消失了,我的身旁只剩下奶奶,可是已經有蛇在往她的身上爬,我怎麼趕也趕不走,最後只能坐在原地放聲大哭。
我不知道這個夢到底做了多久,夢到後來就是我被很多蛇纏着逃命,等到我悠悠轉醒的時候,只是盯着天花板發呆,大腦裏根本反應不過來都發生了什麼。
一雙溫涼的手在我額頭蓋了一塊溼毛巾,我才微微回過神來,發現我竟然躺在家裏,剛剛是白槐替我蓋的毛巾。
渾身酸痛,我連抬個手都費勁,想說話的時候又發現喉嚨也十分幹澀,難以發聲。
白槐面無表情,但是爲我倒了一杯水,我喝了半杯水後,才咳嗽着艱難問道,“我......怎麼會在這兒?”
白槐沒有回答,但是聽了我的話後神情變得很復雜。
“婉姐姐醒了?”白柳從門外進來,微笑着說。
白槐又把一碗藥放在了床頭,然後消失不見。白柳走到我床邊,扶着我坐起來,然後細心地給我喂藥,一邊喂一邊說,“婉姐姐睡了三天呢,要好好調養身子。”
我又問了那個問題,“我爲什麼......會在家?”
白柳答道,“白君帶你回來了。”
提起白重,他用蛇潮把我淹沒的那一幕又涌入腦海,我閉上了眼睛,不再喝藥。白柳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把碗放在了一邊,“婉姐姐應該餓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等等。”我忽然叫住她,“白重在哪兒。”
白柳轉頭,“白君出門了,我知道婉姐姐有事情想問,一會兒吃過了飯,我會告訴婉姐姐答案,這也是白君臨走前吩咐的。”
白柳端來的是很清淡的小菜,靠在床邊休息了一會兒後,我總算有點力氣自己拿起勺子,沒用白柳喂我。
我其實沒什麼胃口,也沒覺得有多餓,再美味的飯菜放在我面前,我也吃不下去。等到吃完了飯,我心裏在想着該從何問起的時候,白柳先開口了,“婉姐姐,你的眼睛跟常人不太一樣。”
“婉姐姐的眼睛很奇怪,這雙眼睛天生有靈氣,像是有道行的人的眼睛,本不該是婉姐姐你的。”白柳說,“正因爲眼睛本身就蘊藏着靈氣,婉姐姐你普通人的身軀承受不住,所以會覺得灼痛。如果放任不管,會雙目失明,而且你可能也有性命危險。”
“可......可從小到大,我都沒覺得這雙眼睛有什麼異常,直到最近才會間歇性覺得疼痛。”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從前,是因爲有東西在壓着這雙眼睛,而現在婉姐姐沒有了那東西,眼睛自然就發作了。”白柳微微一笑,卻好像沒有把話說透。
我意識到,從前估計就是那個狐仙一邊幫我壓着眼睛,一邊讓我免遭蛇災,白柳已經收拾碗筷往外走,“現在想要壓住這雙眼睛,婉姐姐你有兩個辦法,要麼努力修行,讓你的身體能夠承受眼睛的力量;要麼......就只能靠白君幫你壓制住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