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側目瞥他一眼:“方公子,你話太多了,先想想怎麼脫身吧。”
此時,紀行佛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一個江湖遊醫,竟會四顧門的武功,還有金鴛盟笛飛聲的悲風白楊內力——你果然是金鴛盟的奸細!拿下!”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貴賓席上一道孤傲的身影緩緩站起。
“傳令神劍山莊,”他冷冷開口,“十息之內,我要清源山一只鳥都飛不出去。”
話音未落,一支信號箭沖天而起,在空中化作長劍幻影——神劍山莊的召集令!
佛彼白石與百川院衆人皆驚。紀行佛愕然回頭:“三少爺……你這是何意?”
謝曉峰身形一閃,已落在李蓮花身旁,朗聲大笑:“這場戲,我神劍山莊看夠了!”他目光凌厲,掃視全場,“百川院好大的膽子,敢動我師門師弟——”
“莫非是覺得我謝某的劍,不夠鋒利?”
指尖輕彈。
劍侍懷中的長劍驟然出鞘,寒光橫掃,壓得百川院衆弟子喘不過氣。
百川院衆人齊齊愣住。
紀行佛渾身發抖,胡須亂顫,驚呼道:“李蓮花竟是三少爺的師弟?你們……同出一門?!”
“何等師門能教出三少爺這等劍道至尊?!”
(不僅佛彼白石與百川院衆人震驚,連李蓮花和方多病也變了臉色。
李蓮花微微一笑,望向身旁的白衣劍客。
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同門師兄。
只是不知……這位劍道高手在師門中排行第幾?
方多病瞪大雙眼,來回打量着李蓮花與謝曉峰。
他滿腦子疑問:李蓮花究竟是誰?
原以爲他是金鴛盟之人,誰知神劍山莊三少爺竟稱其爲同門師弟!
林天淡然旁觀,低語道:“師門之事,終究藏不住了。”
神劍山莊高手齊聚清源山,劍氣沖天。
紀行佛咬牙質問:“三少爺是要威脅百川院?李蓮花廢了我院院長,此事若傳出去,百川院顏面何存?!”
李蓮花輕嘆。
昔日同門竟如此維護叛徒,令他心寒。
如今……唯有清理門戶!
他站到謝曉峰身旁,拱手道:“多謝師兄爲我撐腰。”
謝曉峰朗笑拍肩:“放心吧,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
“莫說百川院,便是監察司、六扇門來了,也得低頭!”
劍鋒直指百川院,謝曉峰冷喝:“服,還是不服?”
紀行佛厲聲道:“神劍山莊欺人太甚!衆人聽令——聯手圍攻!”
百川院衆人與三位院長齊齊出手,江湖榜上有名的高手們紛紛向謝曉峰亮出兵器。
然而——
他們終究低估了神劍山莊三少爺的劍。
謝曉峰抬眸冷笑,面具下的目光寒意森然,白衣翻飛間,劍柄一轉,驟然出手!
他身形凌空而起,踏雪無痕,聲如寒冰:“憑你們,也配對我出劍?”
“師門絕學——偷天換日奪劍術!”
赤黑長劍瞬息刺出,劍穗輕揚,劍氣激蕩。短短三息,十三劍已出,每一劍皆震退數名百川院弟子。
他的劍,快若驚電,又慢得詭譎。看似破綻,實則無懈可擊。招式簡單直接,卻精準至極。
李蓮花心神俱震——此等劍術,天下無雙!
他不禁想:若十年前面對師兄這一劍,該是何等光景?
只怕江湖震動,舉世皆驚!
劍光閃過,百川院佛彼白石等人盡數倒飛而出。謝曉峰劍氣未收,冷然道:“你們……敗了。”
這四字,已判生死。若非顧及師弟李蓮花的情面,他們拔劍的刹那便已是死人。
紀行佛等人被劍氣壓制,咬牙不甘:“此人未入萬人冊,怎會如此之強?唯有當年的門主可與之匹敵!”
謝曉峰漠然:“萬人冊?我還不屑上榜。”
白水瞳孔震顫,喃喃道:“踏雪無痕……他與門主有何關聯?”
石水目光在李蓮花與謝曉峰之間遊移,忽生猜測:“門主與他們,是否師出同門?”
紀行佛沉默良久,艱難起身:“三少爺,百川院接不住你的劍。你到底想要什麼?”
謝曉峰瞥向廢掉的獨臂人,語氣森冷:“若不想百川院被神劍山莊踏平,便讓雲畢丘——跪地向我師弟賠罪!”
雲畢丘渾身一僵,眼中怨毒翻涌。
紀行佛嘆息轉身,對同門道:“畢丘……委屈你了。”
衆目睽睽下,雲畢丘屈膝跪地,重重叩首。
這一跪,令他淪爲江湖笑柄,百川院之恥。
李蓮花神色淡漠,無動於衷。
雲畢丘的狼狽,怎抵得過碧茶之毒的煎熬?
背叛者——
不值得寬恕!
**此刻,百川院院長雲畢丘跪伏於地。
院內弟子面面相覷,茫然無措。
"雲院長居然給李蓮花下跪了?"
"唉,這回可真是顏面掃地。"
"以後雲院長在江湖上還怎麼抬頭做人?"
雲畢丘此刻心態徹底崩潰。
轉眼間,怒火沖破了他的理智防線。
李蓮花輕舒一口氣,轉身就要下山。
他與雲畢丘的恩怨就此了結。
然而——
就在李蓮花瀟灑轉身的瞬間。
白發蒼蒼的獨臂老人雲畢丘眼中閃過狠毒之色,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去死吧!李蓮花!"
他歇斯底裏地怒吼着,從袖中掏出一個黑色匣子。
匣子上九個細孔赫然可見。
唐門秘器——暴雨梨花針!
機關觸發,九根足以擊殺逍遙天境高手的毒針直取李蓮花後心。
"當心!"
距離最近的方多病驚呼出聲,竟不顧安危持劍擋在李蓮花身後。
但這些毒針來勢洶洶,瞬間擊穿長劍直逼他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
圍觀人群中那位青衣男子倏忽消失。
下一刻已擋在方多病面前,輕笑道:"功夫不到家就別逞英雄了。"
"金光咒!"
無數金線從青衣男子手中迸發,將毒針牢牢束縛。
李蓮花聞聲回首,寒聲道:"雲畢丘,你找死!"
只見他掌心真氣流轉,竟操控着那些毒針凌空轉向。
"去!"
九根毒針倒飛而回,狠狠扎進雲畢丘胸膛。
"砰!砰!砰!"
雲畢丘踉蹌後退,嘴角溢出黑血。
"你...究竟是誰..."
李蓮花內力翻涌,冷冷道:"你還不夠資格知道。"
這番話氣得雲畢丘渾身發抖。
場中央的紀行佛與白江鶴搖頭嘆息,望着這位殘廢同門,眼中滿是失望。
"糊塗..."
"十年前就對門主**手,如今還不思悔改。"
神劍山莊三公子持劍上前,劍鋒直指雲畢丘。
"當年我師姐雪月劍仙斷你一臂。"
"今日,我便替師門清理門戶。"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
"什麼?雪月劍仙是他師姐?"
"七年前那一劍也是..."
佛彼白石衆人面面相覷,震驚不已。
這個神秘門派,究竟是何方神聖?
就在謝曉峰即將出手時。
一道身影搶先攔在他面前:"這等卑鄙小人..."
"一刀殺了你太便宜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天,李相夷的師父。
雲畢丘屢次對他的徒弟下手,他再也忍不下去了。這回,他親自出手教訓這個狂妄之徒。
林天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中毒已深的雲畢丘嘴角滲着黑血,聲音顫抖:"你……你想幹什麼?"
那笑容,那眼神,宛如索命的惡鬼!
"嘿嘿……"林天抬起手指,露出陰冷的笑意,"你不是喜歡**嗎?不如嚐嚐這天下第一奇毒——碧茶之毒!"
指尖凝聚的綠色毒液,正是他從李蓮花體內提煉出來的。
雲畢丘瞬間面如死灰,渾身發抖:"不!別過來!不要!"
他怕了。
林天毫不留情,將碧茶之毒打入他體內。毒液侵入經脈,瞬間摧毀了他的丹田,五髒六腑染成墨黑。暴雨梨花針加上碧茶之毒——這是必死之局!
"——!"雲畢丘撕心裂肺地慘叫,"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劇毒侵蝕全身,他瞬間蒼老如鬼,血肉枯朽,經脈盡黑。
瘋了。
這位百川院院長徹底癲狂,頭發脫落,雙目失明,生機飛速流逝,死亡近在咫尺。
淒厲的哀嚎傳遍百川院,聽得衆弟子毛骨悚然。他們見過無數殘酷手段,卻從未見過如此狠毒的手法。
白江鶴倒吸一口涼氣,搖頭嘆息:"百川院造了什麼孽……雲畢丘,你何苦走到這一步?"
石水冷笑一聲:"別忘了,當年門主就是被這種毒折磨的。我簡直無法想象,他究竟是怎麼撐下來的,又如何在東海與笛飛聲一戰!"
"雲畢丘——他該死!"
想起李相夷當年所受之苦,她心中怒火更盛。
李蓮花沉默地看着這一切,眼神黯淡。若不是師父,他當年恐怕也和雲畢丘一樣痛苦。
"或許李蓮花會原諒他……"
"但李相夷不會。"
"至少,七年前的李相夷絕不輕易饒恕。"
他以爲雲畢丘會就此死去,卻低估了師父的手段。
林天活動了下手指,低頭輕笑:"雲畢丘,你想這麼痛快地死?做夢!"
"他受過的苦,你得嚐十年——每一天,每一刻!"
他抬起手,冷聲道:"我會讓你再活十年,日日煎熬,生不如死。"
"讓你知道,李相夷背後站着怎樣的勢力——百川院、大熙王朝,乃至整個天下,都惹不起的存在!"
此話一出,百川院衆人臉色驟變。
"他什麼意思?"
"門主背後竟有如此可怕的靠山?"
"我們到底招惹了什麼人?"
震驚之餘,他們心中又升起一絲好奇……
青衣人揚言要讓雲畢丘受十年折磨,可這雙毒噬心的痛苦誰能熬過十天?怕是連一日都撐不下去。
衆人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能解碧茶之毒的至純至陽**。
揚州慢!
林天抬手運功,白色氣流自掌心涌出,渾厚內力直灌雲畢丘體內。這縷真氣吊着他最後一口氣,每當劇毒要奪他性命時,便強行將他拉回人間。如此反復,直至十年期滿,這場酷刑才算終結。
**“十年……”這兩個字如同地獄的判決,讓雲畢丘徹底崩潰。短短片刻,碧茶之毒已讓他嚐盡剝皮抽骨之痛。每當瀕死之際,那道揚州慢內力便將他拽回痛苦深淵。
他跪地哀嚎:“求求你……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