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悅回到包廂時，水晶吊燈折射的光斑正好落在她空置的座椅上。她強撐着應酬完第三輪敬酒，香檳氣泡在胃裏灼燒成細密的疼痛，最終還是讓小慧提前送她回了酒店。
時燼結束今天最後一場會議時，筆記本電腦還停留在技術部的匯報界面。他隨手刷新朋友圈，小慧一小時前發布的合照猝不及防撞入眼簾——林昕悅穿着焦糖色大衣，對着鏡頭笑得明媚。
他剛想保存圖片，目光卻猛地頓住——包廂背景的玻璃櫥櫃反射出的模糊倒影裏，似乎有一個男人的側臉。他將圖片不斷放大，三次銳化處理後，程銘的臉清晰得如同審判。
戒指的疑雲尚未散去，程銘又再次出現在她的工作場合。一股摻雜着嫉妒和怒意的火焰瞬間竄起，他無法控制地往最壞的方向想去。
他壓下翻涌的情緒，將合照發給小慧，附言：【團建名單發我一份。】
小慧很快發來了名單，上面果然沒有程銘的名字。他又立刻撥打酒店前台電話，詢問程銘是否有入住記錄，得到的答復是否定的。一個糟糕的念頭在他腦中成形。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購買了當晚最後一班飛往錦都的機票。手機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映照出他線條緊繃的側臉，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極致的平靜。
飛機舷窗外的雲層像凝固的浪濤，他盯着巡航高度顯示屏上跳動的數字，忽然想起她離家時行李箱碾過實木地板的“咕嚕”聲——那聲音整整持續了二十七秒，從衣帽間蜿蜒至玄關，像鋸齒在反復切割什麼。
林昕悅在酒店的羽絨裏蜷縮成蝦米，床頭櫃上的助眠香薰才散發到中調。持續震動的手機像某種刑具，她摸索着接起時，聽見自己沙啞的“喂”與門外傳來的低沉男聲形成詭異的二重奏。
她心頭一緊，披上外套走到門口。門鏈剛滑開縫隙，夜風裹挾着涼意灌入，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時燼？你怎麼......怎麼來了？”她開口，聲音還帶着睡意和未散的酒氣。
時燼沒有回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蹙眉，隨即又像後悔般鬆了些許。他低頭，鼻尖近乎抵在她頸側，不是輕嗅，而是像確認領地般深深呼吸，目光銳利地掃過房間每個角落。
“程銘在哪？”
這句質問擦過耳廓時，林昕悅聞到苦橙香混着汽車尾氣的味道。
“什麼程銘？”她掙脫他的鉗制，踉蹌着跌坐在沙發上，腦袋因爲酒精和困倦一片混沌。
時燼單膝抵在沙發邊緣，俯身逼近，手機屏幕的冷光劈面而來：“需要我看着照片，幫你回憶嗎？”
“你還沒回答我，”她別開臉，伸手抽走他的手機，屏幕朝下扣在茶幾上，試圖掌握一絲主動權，“你大半夜跑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抓奸。”
這個詞從齒縫間擠出來時，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置疑，幽深的瞳孔緊緊鎖住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他指腹帶着滾燙的溫度，輕柔地撫過她的眼皮，垂落的領帶尖端掃過她的脖頸，聲音低沉而危險，帶着某種偏執的確認：“他碰過這裏嗎？”
她仰起臉，看着他，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一段脆弱白皙的頸線，像引頸就戮的天鵝。
西裝外套隨落地的聲音驚醒了休眠的智能家具，床腳的地燈突然亮起暖黃光暈。
他俯身用高挺的鼻尖輕觸她鎖骨那片肌膚，呼吸灼熱，聲音低啞：“證明給我看。”
“你想我了嗎？”
她抬腰蹭過他腹肌時，指尖陷進他後頸剃短的發茬。這個帶着報復意味的動作讓他喉結劇烈滾動。他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低頭攫取了她的唇瓣。
吻是帶着血腥味的，不知道誰先咬破了誰的嘴唇。分開時銀絲斷裂在月光裏，他抵着她額頭喘息，啞聲承認：“想得快瘋了。”
“那爲什麼剛才不說？”她指尖拂過他微微泛紅的唇角，指腹下的肌膚溫熱，帶着方才親吻留下的溼潤。
他張口，不輕不重地咬住她的指尖，眸光幽深，像是蒙着一層委屈的薄霧：“你五天沒理我。”
原來他也會委屈...這個認知像微風掠過心湖，連帶着剛才他尖齒陷入指腹時的快意，讓她感到一絲隱秘的滿足。
“故意的。”
她狡黠一笑，帶着些許計謀得逞的得意，指尖掙脫他的輕咬，轉而去解他襯衫最上方那顆緊扣的紐扣，冰涼的貝母紐扣在她溫熱的指尖下顯得有些滑膩。
他反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掌心滾燙，力道不容置疑卻又帶着克制，輕輕將她的手腕壓在枕邊，身體更貼近幾分，緊密得似乎嚴絲合縫，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畔，聲音低啞：
“現在，該我討回來了。”
五天...整整一百二十個小時的刻意疏離與焦灼等待，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的主動靠近像鑰匙，瞬間打開了他強行築起的理智堤壩，洶涌的渴望與失而復得的確認感交織，讓他只想更徹底地占有、標記，讓她再也無法逃離。
他的指尖靈巧地挑開她睡衣的系帶，微涼的絲綢滑過皮膚，激起一陣悸動。唇齒隨即在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膚上流連，落下細密而溼潤的吻，帶着不容錯辯的占有欲，宣告主權般低語，氣息灼熱地熨燙在她的皮膚上。
“我的。”
身下的人兒忍不住發出一聲細微的悶哼，像幼貓的嗚咽，又帶着難耐的甜膩。這聲音仿佛最烈的催化劑，點燃了他體內壓抑更深的火焰。那些過往親密糾纏的畫面——她溼漉漉的眸子、泛着水光的唇角、盛開的荷邊——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瘋狂涌動，讓他想要索取更多，占有更多。
他指尖在她敏感的腰側不輕不重地流連，帶着刻意的折磨、令人心焦的緩慢，感受着那細膩肌膚下的微微戰栗。
“這次......”他欺身壓下來，鼻尖輕蹭過她滾燙的耳垂，氣息灼熱地灌入她耳蝸，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我們慢慢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