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有好多話想問，可看着他冷冰冰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沉默許久。
謝胤卿突然淡淡開口：“到了南國，你也要待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許去。”
沈螢連忙點頭，輕聲說：“好。”
聽到她的回答，謝胤卿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但語氣依舊冰冷：“不許瞞着我偷偷去見你的舊相識，即便是家人也不行。”
沈螢心裏“咯噔”一下，沉默不語。
她想起南國的親人，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心裏滿是糾結。
謝胤卿見她不說話，語氣更冷了：“回答我。”
沈螢咬了咬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可謝胤卿的臉色並沒有因此好轉，依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馬車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沈螢望着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心裏滿是無奈和委屈。
她不明白，謝胤卿爲何突然變得如此冷漠，又爲何對她去見親人如此在意。
過了一會兒，沈螢鼓起勇氣，小聲問道：“你爲什麼......”
“別問。”謝胤卿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沈螢心裏一痛，眼眶微微泛紅，低下頭不再說話。
馬車繼續前行，帶着兩人朝着未知的南國而去，而車內那股曖昧又壓抑的氛圍，也隨着車輪的滾動，越來越濃。
馬車顛簸在碎石路上，沈螢正望着窗外發呆，忽聽得車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姜霜白的貼身丫鬟掀開簾子，小臉急得通紅：“陛下，我家小姐病倒了！”
謝胤卿擱下手中書卷，眉頭微蹙：“好端端的，怎麼病了？叫隨行太醫了嗎？”
“太醫說小姐舟車勞頓，需要靜養幾天。”丫鬟話音剛落，馬車外便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
姜霜白倚着侍女勉強站定，蒼白的臉上擠出笑意：“我可以的，請讓我繼續跟着陛下。”
謝胤卿望着她搖搖欲墜的模樣，嘆了口氣：“先找個驛站休息幾天。”
他轉頭看向沈螢，目光裏帶着詢問：“你沒意見吧？”
沈螢垂眸搖頭：“沒有。”
可指尖卻不自覺攥緊了裙角，她總覺得姜霜白蒼白的臉色，和望向謝胤卿時倔強的眼神，都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天色向晚，沈螢和謝胤卿一同用晚膳。
驛站燭火昏黃，沈螢正低頭撥弄碗裏的粥。
謝胤卿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她碗裏，剛要開口說話，門外又傳來急切的呼喚：“陛下！我家小姐發燒了，請您過去看看！”
謝胤卿握着筷子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沈螢。
沈螢強裝鎮定地扯出個笑：“沒關系，你去吧。”
“當真？”謝胤卿盯着她的眼睛，沈螢別開臉又點了點頭。
他起身，衣袂帶起一陣風。
沈螢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口莫名發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姜霜白的房門虛掩着，沈螢躲在廊柱後，看着謝胤卿踏進房間。
屋內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姜霜白掙扎着要下床行禮：“參見陛下……”
“免禮。”謝胤卿聲音冷得像冰，“你感覺如何了？”
“抱歉，陛下，耽誤你們的行程。”姜霜白又咳得厲害，蒼白的指尖攥着錦被，“我……”
“無妨。”謝胤卿打斷她，“你養好身子，我們繼續趕路。”
丫鬟忙不迭給姜霜白捶背，可她咳得更急了，氣若遊絲道：“水……我想喝水……”
沈螢看着謝胤卿走到桌邊倒了杯水，腳步不由自主往前挪了半步。
姜霜白望着那杯水，慌亂擺手：“怎麼能麻煩陛下……”
“喝。”謝胤卿把杯子往前遞了遞，聲音沒什麼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