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二年八月初，江陵。
漢水南岸，戰船雲集。自襄陽撤退的劉備軍與江陵守軍會合，加上關羽從江夏帶來的水軍，總計戰船三百餘艘，水陸兵馬五萬餘人。而更大的力量來自江東——周瑜親率水軍五萬，戰船五百艘，已進駐夏口，與江陵水軍遙相呼應。
諸葛亮站在江陵城頭，遠眺長江。江面寬闊，煙波浩渺，正是水戰絕佳戰場。但他心中清楚，眼前的平靜不會太久。探馬來報，曹操大軍已占據襄陽，正搜集船只，訓練水軍，準備順漢水而下。
“軍師，江東周都督到！”魏延登城稟報。
諸葛亮轉身，只見周瑜一身戎裝，英氣勃發，正快步走來。身後跟着數員江東將領：程普、黃蓋、韓當、甘寧、呂蒙等，皆是當世名將。
“兄長！”諸葛亮迎上前。
“賢弟！”周瑜握住諸葛亮的手，“襄陽之事我已聽說，以五千破五萬，真乃神機妙算！那火藥神器，更令曹賊喪膽！”
“兄長過譽。”諸葛亮道，“請入府議事。”
衆人來到江陵府衙正廳。劉備已在主位等候，關羽、張飛、趙雲、龐統、徐庶等分坐兩側。孫劉聯盟的主要將領，首次齊聚一堂。
周瑜開門見山：“曹操在襄陽整頓兵馬，搜集船只，據探報已有大小戰船千餘艘，雖多爲民船改裝，但數量驚人。其總兵力約二十五萬，號稱八十萬，水陸並進，不日將抵江陵。”
諸葛亮展開地圖：“曹軍雖衆，但有四弊：一，北兵不習水戰；二，船艦連接，運轉不靈；三，時值盛夏，易生疫病；四，遠來疲憊，糧草不繼。”
他指向夏口位置：“我軍優勢在於水戰。江東水軍精銳，我軍水軍雖新，但有江陵水軍底子，加上新式武器，可堪一戰。亮建議：在夏口至赤壁一線布防，以水軍爲主，陸軍爲輔，利用長江天險，消耗曹軍。”
程普撫須道：“孔明先生之言有理。但曹操兵多，若分兵登陸，繞襲我軍後方，如之奈何？”
“所以需要陸軍配合。”諸葛亮道，“我已命雲長率軍一萬，駐守烏林，防曹軍從陸路南下；翼德率軍八千，駐守巴丘，護衛糧道；子龍率騎兵三千，遊弋江岸，隨時策應。”
周瑜點頭：“水軍部署，我意分三隊：前隊由黃老將軍率領，戰船百艘，爲先鋒；中隊由我親率，戰船三百，爲主力；後隊由程老將軍率領，戰船二百，爲接應。甘興霸領快船五十，專司偵察襲擾。”
“善。”諸葛亮道，“我軍水軍由文聘將軍統領，配合兄長作戰。另有一支特殊部隊——”
他拍了拍手，門外走進一人，竟是黃月英。她一身勁裝，英姿颯爽，身後跟着數十名工匠。
“這位是黃月英姑娘，我軍械司總管。”諸葛亮介紹，“月英，將新武器展示給諸位將軍。”
黃月英命人抬上幾樣器械：改良連弩、火藥包、火箭，還有一件新武器——形如大桶，內裝火藥鐵片，有長引信。
“此物名曰‘震天雷’。”黃月英道，“用拋石機投擲，落地爆炸，聲如雷霆，可傷方圓十丈之敵。”
衆將圍觀，嘖嘖稱奇。黃蓋拿起一枚火箭細看：“這箭矢綁着火藥，射中敵船便可引火？”
“正是。”黃月英道，“但需射中船帆或易燃處。另，我軍戰船已做防火處理：船身塗泥漿，帆布浸藥水，可減火攻之害。”
周瑜眼中精光閃爍：“有如此利器，破曹有望！只是……曹軍船艦衆多，若分散開來，火攻難以盡焚。”
諸葛亮與周瑜對視一眼，二人心有靈犀，齊聲道：“需有東風！”
龐統撫掌：“不錯！時值盛夏，多東南風。但若要火攻，需西北風，方可將火船吹向曹營。然而此時節，西北風罕見。”
諸葛亮微笑：“亮夜觀天象，十日之後，當有三天西北風。”
“當真？”周瑜又驚又喜。
“亮自幼習天文，略知一二。”諸葛亮道，“只是天機莫測，或有變數。故需做兩手準備：若得西北風，便用火攻；若無，則需另謀他策。”
其實，諸葛亮所謂“夜觀天象”是假，熟知歷史是真。前世赤壁之戰，確實是在建安十三年冬，借東風火攻破曹。但這一世，一切都提前了半年，季節不同，風向難測。他必須設法“造”出東風。
散會後，諸葛亮單獨留下周瑜。
“兄長，實不相瞞，十日後的西北風，並無十足把握。”諸葛亮坦言。
周瑜一怔，隨即笑道：“我知。天文之說，本就難測。賢弟可是另有計策？”
“有。”諸葛亮低聲道，“可造‘東風’。”
“如何造？”
“在赤壁上遊築壩蓄水，待戰時開閘放水，水流沖擊，可助火船速進。”諸葛亮道，“同時，命士卒以巨扇鼓風，雖不及真風，但可助火勢。再擇凌晨出戰，此時常有小股西北風。”
周瑜思索片刻：“此計甚妙！築壩蓄水，還可阻曹軍逆流而上，一舉兩得。只是工程浩大，時間緊迫。”
“亮已命月英設計水壩圖紙，江陵有工匠三千，五日可成。”諸葛亮道，“只是需保密，若曹軍細作得知，必來破壞。”
“此事交給我。”周瑜道，“我派甘興霸率水鬼隊，日夜巡邏江面，凡可疑船只，格殺勿論。”
“有勞兄長。”
計議已定，各自準備。諸葛亮回到住處，黃月英已在等候。
“孔明，你要的‘鼓風機’圖紙。”她遞上一卷絹帛，“按你所說，以牛皮爲帆，木架爲骨，十人操作，可鼓大風。但江面寬闊，恐效果有限。”
“聊勝於無。”諸葛亮展開圖紙，“更重要的是水壩。築壩處選好了嗎？”
“選了三處。”黃月英指向地圖，“赤壁上遊三十裏，此處江面狹窄，兩岸山岩堅固，最宜築壩。我已計算過，壩高五丈，寬十丈，蓄水三日，可淹下遊十裏。開閘時水流湍急，足可推動火船。”
“好！明日便開工。”諸葛亮握住她的手，“月英，此戰關系天下存亡，辛苦你了。”
黃月英搖頭：“比起前線將士，我這點辛苦算什麼。只是……孔明，火藥雖利，但殺傷太大。昨日試驗震天雷，炸死牛羊數頭，血肉模糊，我……”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諸葛亮嘆息：“我知。但曹軍勢大，若不用非常手段，不知要多死多少將士。待天下一統，我便禁絕此物，永不再用。”
“當真？”
“君子一言。”
二人正說着，徐庶匆匆進來：“孔明，許都密報！”
諸葛亮接過竹簡，迅速瀏覽，面色漸沉。
“何事？”黃月英問。
“曹操已得火藥制法。”諸葛亮道，“雖不及我軍精良，但已能爆炸傷人。更麻煩的是，曹操命工匠改良拋石機，射程大增，可在岸上攻擊江中戰船。”
周瑜此時也趕來，顯然得到了相同情報。
“賢弟，曹軍若有火藥，火攻之策恐難奏效。”周瑜道，“其船艦若做防火處理，或分散停泊，便不易焚燒。”
諸葛亮沉思片刻：“那就逼他們集中，逼他們不做防火。”
“如何逼？”
“詐降。”諸葛亮眼中閃過智慧光芒，“派一可信之將，詐降曹操，獻上火攻之策，但獻的是假策——建議曹軍將船只連接，以抗風浪；又建議在船身塗油脂，以防水浸。曹操多疑，但若見我軍確有人投降，或會中計。”
周瑜撫掌：“好計！但派誰去？此人需有分量，又需忠貞不二，更需有應變之才。”
“黃蓋黃公覆。”諸葛亮道，“黃老將軍三世老臣，若降，曹操必信。且老將軍沉穩多智，臨危不亂，可當此任。”
“不可！”周瑜斷然拒絕，“黃老將軍年事已高，豈能讓他冒險？”
“我去。”門外傳來聲音。黃蓋大步走入，須發皆白，但目光炯炯，“老夫年過六旬，死不足惜。若能用這條老命，換赤壁大勝，值了！”
“老將軍……”周瑜動容。
黃蓋單膝跪地：“都督，蓋受孫氏三代厚恩，無以爲報。今曹賊南侵，江東危殆，蓋願行此苦肉計，詐降曹操，助都督破賊！”
周瑜扶起黃蓋，虎目含淚：“老將軍忠義，天地可鑑。只是此去凶險，萬一……”
“萬死不辭！”黃蓋慨然道。
諸葛亮深深一揖：“老將軍高義，亮佩服。但此計需做得逼真——需真打，真傷，真叛。老將軍可受得了？”
黃蓋大笑：“老夫縱橫沙場四十年，什麼傷沒受過？孔明先生盡管安排！”
當夜，江陵府衙發生“內訌”。周瑜召集衆將議事，黃蓋主張投降曹操，與周瑜激烈爭吵。
“曹操勢大，不可力敵！不如早降，保全江東！”黃蓋高聲道。
“放肆！”周瑜怒拍案幾，“我受孫將軍重托，誓死抗曹！誰敢言降，立斬不赦！”
黃蓋冷笑：“周瑜小兒，你不過仗着孫將軍寵信，專權跋扈！今日老夫便去投曹，看你如何！”
“來人！將黃蓋拖下去，重打五十軍棍！”
武士上前。程普、韓當等老將紛紛求情，周瑜不允。黃蓋被按倒在地，軍棍重重落下。五十棍打完，黃蓋背部血肉模糊，昏死過去。
消息很快傳到曹營。曹操聞訊，將信將疑。
三日後，黃蓋“傷重不治”，其子黃柄秘不發喪，率家眷部曲“叛逃”曹營。同時帶去的，還有江東布防圖和一條“妙計”。
曹操在襄陽大營接見黃柄。
“罪將黃柄，拜見丞相。”黃柄跪地泣道，“周瑜專權，責打家父，致其傷重身亡。柄悲憤難當，特來投效，願助丞相破吳！”
曹操眯眼打量：“黃公覆真死了？”
“千真萬確。”黃柄呈上一物，“此乃家父隨身玉佩，請丞相過目。”
曹操認得此玉佩，確是黃蓋常年佩戴之物。又看了江東布防圖，詳實精確，不似僞造。
“你說有破吳之策？”
“是。”黃柄道，“江東水軍雖精，但戰船輕小，不耐風浪。丞相可將大船以鐵索相連，上鋪木板，如履平地，北兵便可適應。又，江上潮溼，船木易腐，可塗油脂防水，延壽數倍。”
曹操沉吟。旁邊謀士賈詡道：“丞相，鐵索連船雖穩，但若遇火攻，難以分散，恐有不妥。”
黃柄忙道：“此時盛夏，多東南風。吳軍若用火攻，是燒自己。且船塗油脂後，不易着火。更關鍵的是，吳軍火藥有限，只要分散存放糧草軍械，便不怕火攻。”
曹操問：“吳軍火藥存量多少？”
“據罪將所知，不過百餘包，且配制困難，月產不足三十包。”黃柄道，“吳軍倚仗者，乃水戰之利。若丞相大船連環，穩如泰山，以兵力優勢碾壓，必勝無疑。”
曹操心動。他本就頭疼北兵暈船，若船只連環，確可解決此患。
“好！”曹操終於點頭，“便依你之計。黃柄，你若真助我破吳，必封侯賞地，不負你父一世英名。”
“謝丞相！”
黃柄退出後，賈詡低聲道：“丞相，此事或有詐。”
“我知。”曹操冷笑，“黃蓋之死，太過巧合。但連環船之策，確可解我軍燃眉之急。且我已命細作查探，江東確有內訌，黃蓋確被打。真真假假，不妨一試——即便有詐，我也有應對之策。”
“丞相英明。”
曹營開始忙碌起來。工匠日夜趕工，以鐵索連接大船，塗以桐油。同時，曹操密令於禁、樂進各率一萬精兵，從陸路南下，準備在赤壁大戰時，登陸包抄孫劉聯軍後路。
這一切，都被甘寧的水鬼隊探知。
“曹操果然中計！”江陵府中，周瑜得知消息，大喜過望，“黃老將軍如何了？”
黃蓋從內室走出，雖面色蒼白，但精神尚可：“老夫無事。那五十軍棍，看着重，實則留了力，都是皮外傷。柄兒已按計劃逃回，曹操信了。”
諸葛亮道：“曹操多疑，必有兩手準備。探馬來報，於禁、樂進已率軍從陸路南下，目標應是烏林、巴丘。”
“雲長、翼德能守住嗎？”劉備擔憂。
“烏林地勢險要，一夫當關；巴丘有子龍騎兵策應，應當無礙。”諸葛亮道，“眼下關鍵是水戰。水壩築得如何了？”
黃月英道：“已築成七成，再有兩日便可完工。只是近日天氣炎熱，無風，恐難起西北風。”
諸葛亮抬頭望天。時值盛夏，萬裏無雲，確實不像有西北風的樣子。難道歷史真的改變了？
“無妨。”他鎮定道，“縱無天風，也有人風。鼓風機制造多少了？”
“百架，每架需十人操作。”
“好，屆時百架齊鳴，雖不及天風，亦可助勢。”
三日後，水壩竣工。諸葛亮、周瑜親臨視察。只見兩山之間，一道土石巨壩橫鎖江面，高五丈，寬十丈，巍峨壯觀。壩後蓄水已深三丈，江面寬了一倍。
“開閘試水。”諸葛亮下令。
閘門緩緩提起，蓄水奔涌而下，如萬馬奔騰。下遊江面頓時上漲，水流湍急，小船順流而下，快如奔馬。
“好！”周瑜贊道，“有此水力，火船可速進！”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然而一連五日，江面平靜無風，夏日炎炎，將士們穿着鎧甲操練，汗如雨下。
這夜，諸葛亮獨自登上赤壁磯頭。此處懸崖臨江，是觀戰最佳位置。江對面，曹營燈火連綿數十裏，戰船如林，氣勢駭人。
“孔明。”身後傳來聲音，是周瑜。
“兄長也來了。”
“睡不着。”周瑜與他並肩而立，“賢弟，你說實話，西北風會來嗎？”
諸葛亮沉默良久：“亮實無把握。天文之說，本就難測。”
“那爲何要騙大家？”
“因爲士氣。”諸葛亮道，“若將士知無風，便無必勝之心。兵者，詭道也。有時騙敵人，也得騙自己人。”
周瑜苦笑：“是啊，爲將者，總得給人以希望。只是……若無風，火攻難成，這仗該怎麼打？”
“那就真打。”諸葛亮目光堅定，“我軍水戰優於曹軍，火藥利器多於曹軍，將士用命，上下同心。縱無火攻，也有一戰之力。”
“只是傷亡會很大。”
“亂世之中，哪有不死人的戰爭？”諸葛亮嘆息，“我們能做的，是讓死得有價值，讓生者能見太平。”
二人在磯頭站到半夜。忽然，諸葛亮感覺臉頰微涼。
“嗯？”他伸手，又是一滴。
周瑜也察覺了：“是雨？”
細雨飄灑，漸漸密集。緊接着，江風起，初時微弱，漸漸增強。風向……是西北！
“風！是西北風！”周瑜激動地抓住諸葛亮的手臂。
諸葛亮仰首望天，只見烏雲蔽月，風聲漸緊。真的來了，雖然比前世晚了數月，但終究來了。
“傳令！”周瑜轉身大喝，“全軍備戰！明日凌晨，火攻破曹！”
號角聲起，戰鼓雷鳴。赤壁兩岸，無數火把點亮，映紅半邊天。
孫劉聯軍開始最後準備。黃蓋率二十艘火船爲先鋒，船上滿載幹柴油脂，以火藥引燃。周瑜率主力三百艘戰船隨後。諸葛亮坐鎮赤壁磯頭，指揮全局。劉備則在江陵，總督後勤。
凌晨卯時，東風正盛。黃蓋火船順流而下，直撲曹營。
曹軍哨兵發現，急報曹操。
“丞相！江面有船隊來！”
曹操登高觀望，見二十艘小船速來，笑道：“必是黃柄所言，吳軍來襲。傳令，弓箭手準備，待敵船近，萬箭齊發！”
然而火船來得太快。順水順風，又有水壩放水助推，轉眼已至江心。黃蓋一聲令下，士卒點燃引信，跳上小船逃生。
二十艘火船，化作二十條火龍，直沖曹營。
“是火船！快散開！”曹軍將領驚呼。
但船只以鐵索相連，倉促間難以解開。火船撞入船陣，頓時引燃一片。更可怕的是，火船中藏有火藥包，接連爆炸，鐵片四濺。
“放箭！放火箭！”周瑜率主力殺到，萬箭齊發，其中夾雜火箭，射中曹船帆索。
江面成一片火海。曹軍大亂，自相踐踏，溺水、燒死者不計其數。
曹操在親衛保護下，乘小船逃生。回頭望去，只見苦心經營的船隊盡毀，江面浮屍無數。
“諸葛亮！周瑜！我誓報此仇！”曹操仰天怒吼。
但他不知道，噩夢才剛開始。諸葛亮在赤壁磯頭，揮動令旗。上遊水壩全開，積蓄數日的洪水奔涌而下，如天河倒瀉。
洪峰所過，曹軍殘船盡被沖散。許多士卒本已跳水逃生，又被洪水卷走。
與此同時，陸路也傳來噩耗：於禁、樂進部在烏林遭關羽伏擊，損失慘重；在巴丘遭張飛、趙雲夾擊，幾乎全軍覆沒。
赤壁一戰，曹操二十五萬大軍，折損過半，戰船盡毀，糧草器械丟失無數。只得率殘部退回襄陽，再圖後計。
而孫劉聯軍，大獲全勝。
當朝陽升起時，江面仍有餘火。浮屍蔽江，血流漂櫓，慘不忍睹。
諸葛亮站在磯頭，面無喜色。勝了，但代價太大。這一戰，雙方死傷超過十萬。長江之水，三日方清。
周瑜走來，也是神色凝重：“賢弟，我們贏了。”
“嗯。”諸葛亮應了一聲，“兄長，收拾戰場，救治傷者，不論敵我。陣亡將士，妥善安葬。”
“我知。”周瑜頓了頓，“曹操雖敗，但未死。以他性格，必卷土重來。”
“所以不能給他喘息之機。”諸葛亮眼中閃過銳光，“即刻北上，取襄陽，復荊州，然後圖取中原。”
“你要北伐？”
“時不我待。”諸葛亮道，“曹操新敗，北方震動。馬超、韓遂必生異心，此乃天賜良機。若等曹操恢復元氣，再戰更難。”
周瑜沉思：“賢弟志向遠大。但我江東經此一戰，也需休整。北伐之事，容後再議。”
諸葛亮心知，孫劉聯盟的裂痕，已開始顯現。但他早有準備。
“兄長，北伐不急一時。眼下最要緊的，是處理戰後事宜，劃分荊州，鞏固聯盟。”
“賢弟說得是。”
二人下山，回到江陵。慶功宴上，衆將歡飲，但諸葛亮只略坐片刻，便悄然離席。
他來到江邊，望着滔滔江水，心中思緒萬千。
赤壁贏了，但真正的考驗才開始。荊州如何劃分？孫劉聯盟如何維持？北方如何進取？這些，都比打贏一場戰役更難。
“孔明。”身後傳來溫柔聲音，是黃月英。
“月英，你怎麼來了？”
“看你心事重重。”黃月英走到他身邊，“勝而不喜，憂在將來？”
“知我者，月英也。”諸葛亮嘆道，“此戰勝了，但死了太多人。那些火藥，那些計謀，都是我出的。我手上，沾滿鮮血。”
“亂世之中，不殺人便被人殺。”黃月英輕聲道，“你已盡力減少傷亡。若非速勝，戰事拖延，死傷更重。”
“道理我懂，只是……”諸葛亮搖頭，“罷了，不說這個。工坊那邊如何？”
“工匠正在趕制新器械。”黃月英道，“按你要求，開始研制農具、水車、織機等民用之物。待天下太平，這些比軍械更有用。”
“好。”諸葛亮握住她的手，“月英，待襄陽收復，我們便成婚。我要讓全天下知道，你是我諸葛亮之妻，是季漢的功臣。”
黃月英臉頰微紅：“這些虛名，我不在乎。只要能助你平定天下，造福萬民，便夠了。”
二人並肩而立，江風拂面。遠方，戰火漸熄，但新的征程，即將開始。
諸葛亮知道，赤壁只是開始。他的目標，不是三分天下，而是一統河山，開創太平。
路漫漫其修遠兮，但他已看到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