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二年七月，江陵。
諸葛亮站在城頭，北望漢水。江風拂面，帶來夏日的燥熱與隱約的不安。他已連續三日收到北方的密報：曹操在許都誓師，號稱八十萬大軍即將南征。實際上，根據細作探聽，曹軍精銳約二十萬，加上降卒、民夫，總數確實近三十萬，這已是傾國之力。
“軍師，江夏急報！”魏延快步登上城樓，遞上竹簡。
諸葛亮展開一看，是關羽手書：“江夏水軍已訓練三月，得戰船百二十艘，水卒八千。然新兵居多，實戰不足。另，長沙黃忠已歸降，帶來部曲三千，皆善射。”
“好！”諸葛亮眼中一亮。黃忠歸降，比他預料的還快。這位老將的到來，不僅增添一員虎將，更意味着長沙已定。
“軍師，還有這個。”魏延又遞上一卷絹帛，“襄陽來的，龐統先生密信。”
諸葛亮接過細看。龐統在信中匯報：襄陽政務已上正軌，馬良、伊籍才幹出衆，將州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徐庶則主持情報網絡，細作已滲透至許都、鄴城。更令人欣喜的是，黃月英已抵達襄陽，開始籌建工坊，按諸葛亮留下的圖紙制造新式軍械。
“月英到了……”諸葛亮心中涌起暖意，但隨即被緊迫感取代。時間，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文長，你去準備一下，明日隨我回襄陽。”諸葛亮道，“江陵防務，暫交王威將軍。”
“諾！”
次日清晨，諸葛亮輕裝簡從，只帶魏延及十名親衛，乘快船逆流而上。船行兩日，抵達襄陽。
襄陽城已煥然一新。城牆上旌旗招展，士卒操練之聲不絕於耳。進城後，諸葛亮直奔州牧府，龐統、徐庶已在等候。
“孔明！”龐統迎上前，“你可算回來了。江陵如何？”
“已定。”諸葛亮簡短道，“曹操大軍動向如何？”
徐庶神色凝重：“最新情報，曹操分三路南下：一路由夏侯惇率領，出葉縣，直指南陽；一路由於禁、樂進率領，出新野，目標襄陽；曹操親率主力，走宛城，居中策應。先鋒已過博望，最多十日，便可抵達襄陽。”
“比預想的快。”諸葛亮皺眉，“我軍準備如何？”
龐統道：“襄陽現有守軍三萬，其中精銳一萬，其餘爲新募之兵。糧草可支半年，箭矢器械充足。但……士氣堪憂。不少士卒聽聞曹軍勢大，心生畏懼。”
“這是自然。”諸葛亮並不意外，“需提振士氣。元直，江東那邊有何消息？”
“周瑜已率水軍五萬進駐夏口，甘寧領三千水軍駐守江陵，兩家水軍可隨時會師。”徐庶頓了頓，“但江東內部仍有分歧，張昭等人還在勸孫權投降。”
“孫權不會降。”諸葛亮篤定道，“周公瑾在，江東便不會降。”
他走到地圖前，沉吟良久：“曹軍三路並進，我軍不可分兵迎擊。當集中兵力，擊其一路，挫其銳氣。”
“擊哪一路？”龐統問。
“夏侯惇。”諸葛亮手指南陽方向，“此人勇而無謀，且所部多爲騎兵，不擅攻城。我軍可誘其深入，設伏擊之。”
徐庶道：“但夏侯惇兵力五萬，我軍若分兵設伏，襄陽守備空虛，若曹操主力來攻，危矣。”
“所以需用疑兵之計。”諸葛亮眼中閃過智慧的光芒，“令雲長從江夏出兵，佯攻新野，牽制於禁；令翼德在宜城大張旗鼓，做出主力在此的假象；我親率一軍，伏擊夏侯惇。”
“你親自去？”龐統、徐庶異口同聲。
“此戰關鍵，非我不可。”諸葛亮道，“而且，我要試試新武器。”
“新武器？”
諸葛亮微微一笑：“月英到了，帶我去見她。”
襄陽城西，新設的“軍械司”工坊內，爐火熊熊，叮當之聲不絕於耳。黃月英一身工裝，正指揮工匠組裝一架大型弩機。
“此處榫卯需再緊三分。”她指着圖紙，“否則發射時恐會散架。”
“月英。”諸葛亮在門口輕喚。
黃月英轉身，眼中閃過驚喜，但隨即恢復平靜：“孔明先生回來了。”
“叫我孔明便好。”諸葛亮走近，看着那架弩機，“這是……三弓床弩？”
“按你圖紙改進的。”黃月英道，“射程可達八百步，可發射巨箭，也可發射火藥包。”
“火藥？”諸葛亮一驚，“你制出來了？”
“按你給的配方，試驗多次，終於成功。”黃月英引他到後院，這裏戒備森嚴。她打開一個木箱，裏面是黑色粉末，“這便是火藥。威力驚人，但極不穩定，需小心存放。”
諸葛亮抓起一把細看，質量已相當不錯。“試驗過了？”
“試過。”黃月英眼中閃過興奮，“用陶罐裝藥，點燃引信投擲，可炸開城門。只是……成功率只有七成，且陶罐太重，投擲不便。”
“可以做小些，用紙包裹，做成手擲彈。”諸葛亮想起後世的手榴彈，“引信也需改進，用油浸麻繩，燃燒更穩定。”
“手擲彈……”黃月英若有所思，“我試試。”
“還有其他進展嗎？”
“有。”黃月英帶他參觀工坊，“按你圖紙，已制出連弩百架，每架可連發十矢；改良鎧甲三百副，比舊甲輕三成，防護更強；還有這個——”
她指着一架古怪的器械：木制骨架，蒙以牛皮，形如大鳥。
“這是……”
“你圖紙上寫的‘滑翔翼’。”黃月英道，“我按比例縮小做了模型，從城牆拋下，可滑翔百步。若放大，或許真能載人飛行。”
諸葛亮震撼不已。他前世曾研究過飛行器械，但因戰事繁忙，未能深入。這一世，黃月英竟憑幾張簡圖，就造出原型。
“月英，你真是……”他不知如何稱贊。
黃月英卻皺眉：“但此物不穩，試飛三次，墜毀兩次。還需改進。”
“慢慢來。”諸葛亮道，“眼下最要緊的，是火藥和弩機。夏侯惇五萬大軍將至，我要用這些新武器，給他一個驚喜。”
“何時要用？”
“三日內，能造出多少火藥包？”
“現有火藥可做五十包，三日內可再做五十包。”
“好，一百包夠了。”諸葛亮計算着，“再調三十架連弩，十架床弩，隨軍出征。”
“你要親自去？”黃月英擔憂。
“此戰關乎士氣，必須勝。”諸葛亮握住她的手，“月英，待此戰結束，我們便成婚。我答應你，必平安歸來。”
黃月英臉頰微紅，低聲道：“我等你。”
當夜，諸葛亮召集衆將議事。劉備、關羽、張飛均已趕到襄陽。
“孔明，你要伏擊夏侯惇，需多少兵力？”劉備問。
“精兵五千足矣。”諸葛亮道，“但需全是敢戰之士，不畏生死。”
“俺老張去！”張飛嚷嚷，“夏侯惇那廝，早就想會會他了！”
“不，翼德有更重要任務。”諸葛亮道，“你領一萬兵，大張旗鼓駐守宜城，多樹旌旗，每日派小隊出巡，做出主力在此的假象。務必要讓曹操細作看到，以爲我軍主力在宜城。”
“這……不是詐敗嗎？”張飛不滿。
“是疑兵。”諸葛亮道，“若曹操以爲我軍主力在宜城，必分兵來攻，如此可減輕襄陽壓力。待其分兵，你再伺機撤回襄陽。”
張飛雖不情願，但軍令如山，只得領命。
“雲長，你從江夏出兵，佯攻新野，牽制於禁。記住，只佯攻，不硬戰，若曹軍反擊，立即退回江夏。”
“明白。”關羽撫須。
“子龍、文長隨我出征。”諸葛亮看向趙雲、魏延，“子龍領兩千騎兵爲先鋒，文長領三千步卒爲中軍，我自領一千弓弩手爲後應。”
“軍師，”趙雲遲疑，“你乃三軍之腦，豈可親臨險地？伏擊之事，交與末將便可。”
“此戰非我不可。”諸葛亮道，“我要試驗新武器，若成，可改變未來戰局。”
衆人雖憂，但知諸葛亮一旦決定，便難更改。
三日後，一切準備就緒。諸葛亮率五千精兵悄然出城，向東北方向進發。隨軍攜帶的，除了常規軍械，還有一百包火藥、三十架連弩、十架床弩，以及黃月英特制的“火箭”——箭鏃綁火藥包，點燃後射出，可爆炸傷人。
行軍路上，諸葛亮仔細觀察地形。他選擇伏擊的地點，是博望坡以南二十裏的一處山谷。此地兩山夾一溝，道路狹窄，正是設伏的好地方。
“子龍，你領騎兵埋伏在左側山林；文長，你領步卒埋伏在右側；弓弩手隨我在高處。待夏侯惇前軍進入山谷，聽我號令，同時殺出。”諸葛亮部署道。
“軍師，火藥何時用？”魏延問。
“待曹軍中軍進入山谷深處，用床弩發射火藥包。”諸葛亮道，“記住，先射普通箭矢，待曹軍大亂，再用火藥。”
“諾！”
部隊迅速進入埋伏位置。時值盛夏，山林茂密，隱蔽極佳。諸葛亮登上高處，用望遠鏡觀察遠方——這是黃月英改進的第三版，已可清晰看到五裏外的動靜。
等待是最煎熬的。從清晨到正午，山谷寂靜，只有蟬鳴鳥叫。士卒們伏在草叢中，汗流浹背，但無人動彈——諸葛亮治軍極嚴，違令者斬。
午時三刻，遠方塵煙起。
“來了。”諸葛亮低聲道。
只見一隊騎兵率先進入山谷，約千餘人，打的是“夏侯”旗號。這是先鋒部隊，警惕地觀察兩側。
“放他們過去。”諸葛亮命令。
先鋒過後，是中軍。夏侯惇騎着高頭大馬，獨眼罩着黑罩，氣勢洶洶。他身後是浩浩蕩蕩的大軍，步兵、騎兵、輜重車，綿延數裏。
“至少四萬人。”諸葛亮估算，“等中軍完全進入山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曹軍隊伍緩緩行進，因道路狹窄，隊形拉得很長。這正是諸葛亮想要的效果。
當夏侯惇的大旗行至山谷中央時，諸葛亮舉起紅旗。
“放箭！”
刹那間，箭如飛蝗。兩側山林中射出無數箭矢，曹軍猝不及防，頓時人仰馬翻。
“有埋伏！”夏侯惇大喝，“不要亂！列陣迎敵！”
曹軍畢竟是精銳，初時慌亂後，迅速組織防御。盾牌手上前，箭矢叮當落下，傷亡大減。
“用連弩！”諸葛亮下令。
三十架連弩同時發射，每架十矢連發，三百支箭如暴雨傾盆。這種密集射擊，盾牌也難以完全抵擋，曹軍陣線開始鬆動。
“殺！”趙雲、魏延率軍殺出。
兩軍短兵相接，山谷中殺聲震天。曹軍兵力占優，但地形不利，施展不開。夏侯惇怒極，親自揮刀沖鋒，連斬數名劉備軍士卒。
“用床弩，發射火藥包！”諸葛亮看準時機。
十架床弩調整角度，點燃引信，發射火藥包。這些陶罐劃過弧線，落入曹軍密集處。
“那是什麼？”有曹兵疑惑。
下一刻，爆炸聲接連響起。火藥包的威力雖不及後世炸藥，但在這個時代已是驚天動地。陶罐炸裂，鐵片四濺，曹軍血肉橫飛。
“天雷！是天雷！”曹軍驚恐大呼。
古代士卒最畏鬼神，見此情景，以爲天降神罰，頓時崩潰。夏侯惇竭力鎮壓，但兵敗如山倒。
“撤！快撤！”夏侯惇見勢不可爲，下令撤退。
但山谷狹窄，前軍堵後軍，自相踐踏，死傷無數。趙雲、魏延趁勢掩殺，直追出十裏方回。
此戰，曹軍死傷萬餘，被俘三千，餘者潰散。夏侯惇僅率數百騎逃回葉縣。而諸葛亮這邊，傷亡不足千人。
“大勝！軍師大勝！”魏延渾身浴血，卻興奮異常，“那火藥真乃神器！曹軍聞風喪膽！”
諸葛亮卻無喜色。他查看戰場，只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雖是敵軍，但終究是漢家子弟。
“收拾戰場，救治傷者，不論敵我。”諸葛亮下令，“陣亡將士，妥善安葬。”
“軍師，俘虜如何處置？”趙雲問。
“願降者收編，不願降者，發放路費，遣散回鄉。”諸葛亮道，“記住，不可虐待。”
“諾！”
大軍凱旋。回到襄陽時，全城沸騰。此戰以少勝多，大破夏侯惇，消息傳開，荊州軍民士氣大振。
劉備親自出城迎接：“孔明真乃神人也！五千破五萬，古之孫吳不過如此！”
“此戰之勝，一在地利，二在新器，三在將士用命。”諸葛亮謙遜道，“非亮一人之功。”
慶功宴上，衆將興奮不已，議論火藥神奇。諸葛亮卻悄然離席，回到書房。
“孔明，爲何不喜？”龐統跟了進來。
“此戰雖勝，但暴露了火藥。”諸葛亮道，“曹操得知，必會仿制。且此物殺傷太大，有傷天和。”
龐統沉默片刻：“亂世之中，對敵仁慈，便是對己殘忍。”
“我知。”諸葛亮嘆道，“只是……我發明此物，本爲盡早結束亂世，減少傷亡。但若濫用，反增殺戮。”
“那便嚴格控制，只在關鍵戰役使用。”龐統道，“且此物制法復雜，曹操未必能仿。”
正說着，徐庶匆匆進來：“孔明，緊急軍情！”
“講。”
“曹操得知夏侯惇兵敗，勃然大怒，親率主力十五萬，加速南下。預計五日內，便可抵達新野。”徐庶面色凝重，“而且……曹操得知火藥之事，已命工匠研究，據說許都工坊日夜趕工，也在試制火藥。”
諸葛亮心中一沉：果然！曹操的反應太快了。
“還有更糟的。”徐庶低聲道，“細作探知，曹操已聯絡孫權，許以平分荊州，共擊我軍。孫權雖未答應，但江東主降派氣焰又起。”
“周公瑾呢？”
“周瑜力主抗曹，與張昭等人激烈爭執。孫權猶豫不決。”
諸葛亮走到窗前，望着夜空。星月皎潔，但人間即將烽火連天。
“元直，你立即去江東，面見孫權，陳說利害。”諸葛亮道，“告訴他：曹操若得荊州，下一個便是江東。且曹操許平分荊州，乃權宜之計，待滅我後，必吞江東。此乃遠交近攻，各個擊破之策。”
“好，我明日便出發。”
“帶上這個。”諸葛亮取出一卷圖紙，“這是火藥的完整配方。”
龐統、徐庶皆驚：“孔明，你……”
“送給孫權。”諸葛亮道，“告訴他，此物制法，我可與江東共享。孫劉既爲盟，當坦誠相待。”
“這太冒險了！”龐統反對，“若孫權得配方，反用於我軍……”
“孫權不會。”諸葛亮篤定，“周公瑾在，魯子敬在，江東不乏明眼之人。且我此舉，是表誠意，也是施壓——我有此物，曹操有，若孫權沒有，將來如何抗衡？”
徐庶恍然：“我明白了。這是逼孫權徹底倒向抗曹。”
“正是。”諸葛亮道，“速去速回。大戰在即，每一刻都寶貴。”
徐庶連夜出發。諸葛亮又召來黃月英。
“月英，火藥配方，我已送給孫權。”諸葛亮直言。
黃月英一怔，隨即平靜：“你必有深意。”
“我想請你改進火藥，做出更安全、威力更大的配方。”諸葛亮道，“同時，研究防火之法——曹操既知火藥，必會用火攻。我軍需有防備。”
“好。”黃月英道，“我已有設想：可將鎧甲內襯浸藥，可防火；戰船表面塗泥，也可防火。只是需要試驗。”
“抓緊時間。”諸葛亮握住她的手，“月英，此戰若勝，天下可定；若敗……你我或許再無相見之日。”
“別說喪氣話。”黃月英輕聲道，“你定會勝。我信你。”
三日後，前方戰報如雪片般飛來：曹操主力抵達新野，於禁部與之會合，總兵力達二十萬。曹軍一路南下，所過城池，或降或破，勢如破竹。
襄陽城中，氣氛緊張。百姓開始逃亡，商鋪關門，街市冷清。
這日，劉備召集衆將，商議對策。
“曹操二十萬大軍，不日將兵臨城下。”劉備沉聲道，“我軍滿打滿算不過八萬，且分守各地。襄陽守軍僅三萬，如何抵擋？”
衆將沉默。敵我懸殊，確實艱難。
諸葛亮起身：“皇叔，諸位，敵雖衆，但有三不利：一，遠來疲敝；二，不習水戰；三，後方不穩。我有三利：一，以逸待勞；二，水軍精銳；三，上下同心。”
他走到地圖前：“曹操欲速戰速決，我軍則需拖延。我建議：放棄襄陽，退守江陵。”
“什麼？！”張飛跳起來，“放棄襄陽？這可是荊州治所！”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諸葛亮道，“襄陽雖堅，但無險可守。若被困城中，糧盡援絕，必敗。不如退守江陵，背靠長江，可與江東水軍會師，發揮我軍水戰優勢。”
關羽撫須：“軍師所言有理。但放棄襄陽，軍心民心恐亂。”
“所以要有序撤退。”諸葛亮道，“先撤百姓，再撤物資，最後撤軍隊。且要在撤退途中設伏，挫曹軍銳氣。”
“如何設伏？”
“我已有計。”諸葛亮眼中閃過銳光，“此計若成，可令曹軍膽寒。”
當夜，襄陽城中開始秘密準備撤退。諸葛亮命馬良、伊籍組織百姓南遷，官府發放路費糧草，派兵護送。又命工匠拆卸重要器械，裝船運往江陵。
三日後，徐庶從江東返回。
“孔明，孫權已決意抗曹！”徐庶興奮道，“周公瑾說服衆將，張昭等人雖仍有異議，但已無大礙。孫權命周瑜爲大都督，程普爲副，率水軍五萬，陸軍三萬，即日西進，與我會師夏口。”
“好！”諸葛亮難得露出笑容，“火藥配方呢？”
“孫權收下了，且命工匠試制，已成功。”徐庶道，“爲表誠意，孫權也送來了江東的特產——五千斤精鐵，三千張強弓，還有……五十名造船工匠。”
“孫權果然明主。”諸葛亮點頭，“有此助力，我軍如虎添翼。”
“還有一事。”徐庶壓低聲音，“孫權命我轉告：若此戰得勝，他願與皇叔結爲兄弟，永不相侵。”
“此話當真？”
“周公瑾親口所言，應當不假。”
諸葛亮沉思。前世孫劉聯盟雖勝赤壁，但後來爲荊州反目。這一世，若能真正結爲兄弟之盟，或許可免日後兵戈。
“待擊退曹操，再議此事。”諸葛亮道，“眼下最要緊的，是打好這一仗。”
撤退有條不紊地進行。七日後，襄陽已成空城，只剩諸葛亮親率五千精兵斷後。
這日黃昏，曹操先鋒抵達襄陽城外。見城門大開，城中寂靜，疑有埋伏，不敢輕入。
曹操親至，望見城頭僅有一人，青衫羽扇，正是諸葛亮。
“諸葛孔明！”曹操揚鞭喝道，“襄陽已空，你還不降？”
諸葛亮朗聲道：“曹丞相，亮在此等候多時。襄陽送與丞相，但有一禮，請丞相笑納。”
說罷，他揮動羽扇。城頭突然豎起數十面大旗，上書“諸葛”二字。同時，城中響起震天鼓聲。
曹操一驚：“有埋伏！撤！”
曹軍慌忙後撤，自相踐踏。其實城中並無伏兵，只有諸葛亮及數十名鼓手。這便是疑兵之計。
待曹軍退遠，諸葛亮從容下城，率最後一批部隊撤離。臨走前，他在城門埋下火藥，設下機關。
次日，曹操發覺中計，大怒入城。剛進城門，觸動機關，火藥爆炸，城門坍塌，砸死砸傷數百人。
而此時，諸葛亮已抵達漢水南岸，乘船而下。船行江上，他回望襄陽，只見濃煙滾滾。
“襄陽，我會回來的。”他輕聲道。
前方，江陵在望。更前方，是滾滾長江，是即將到來的赤壁之戰。
這一戰，將決定天下歸屬。
而諸葛亮知道，這一次，他要贏得不僅僅是戰役，更是未來百年的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