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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向聿趕來,只聽見砰的一聲。
喬昭然站在原地,手上還抓着一塊屬於鄧安音衣服的布料。
一樓的草坪上突然間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哭聲。
“我的腿!”
幸好鄧安音是從二樓摔下去,只是摔斷了腿,沒有危機生命。
沈向聿臉色瞬間沉下,眼底翻涌着暴怒。
但是他還是壓下怒氣,低聲讓江特助把監控調來。
結果監控上面竟然顯示喬昭然跟鄧安音發生爭執,她直接摘下鄧安音的戒指,一把將她推下陽台。
喬昭然面色一變,立刻猜到鄧安音在監控上做了手腳。
可還沒等她開口,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記凌厲的耳光。
她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沒有讓自己當衆跪下出盡洋相。
喬昭然偏過臉,隨手擦掉嘴角溢出的血絲。
她的腰板挺直,抬頭坦蕩地對視上沈向聿幽深的眼神,扯了扯嘴角。
卻總覺得這臉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髒的半分。
“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我也不屑對她動手。”
“喬昭然,只有你跟安音兩個人在這裏,你不喜歡她我一向看在眼裏,現在還有監控爲證,你讓我怎麼信你?!”
沈向聿低聲怒吼。
喬昭然的話像是哽在喉嚨裏,咽不下,吐不出。
她陪了他五年,她的父親甚至爲救他犧牲一條命,卻比不過鄧安音一句話。
他自詡自己多聰明,卻被這種拙劣的手段蒙蔽。
真是可笑。
“沈向聿,看來五年了,你還是沒有那麼了解我。”
“我要是真的想對她下手,不會只要她一雙腿,而是要她一條命。”
沈向聿瞳孔驟然一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毒婦。”
“等我回來處理這件事,絕對不會輕饒你。”
沈向聿擦過她的肩頭匆匆下樓,輕輕將鄧安音抱到擔架上。
“向聿,我好怕,剛剛沈太太突然沖到我面前大發雷霆,說我不配戴你送的戒指,非要我摘下來,她丟掉了我的戒指還不滿意,還要把我推下來......”
沈向聿用指腹輕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淚水,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一枚戒指而已,丟了就丟了,哪怕是沈家的傳家·寶,我都能給你。”
“只要你開心。”
鄧安音心裏大喜,終於破涕爲笑。
沈向聿突然間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一旁的江特助。
“讓人把喬昭然看緊,在我回來之前,不許她踏出別墅半步。”
交待完後,他才跟上步伐上了救護車。
江特助嘆息一聲,一抬頭,跟站在二樓的喬昭然對視上。
他走到喬昭然面前,重復了沈向聿的話。
隨後做了一個禮貌的手勢:
“喬小姐,請吧。”
喬昭然沒有說話,揚起高昂的頭顱,一步步走上回家的車。
沈向聿回家之後,喬昭然被架到他面前。
“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對你用過家法,想不到竟然養成你如此惡毒善妒的性格。”
“今天罰你,你可認罪?”
喬昭然神色淡然無波,一字一句頓道:
“我沒錯。”
沈向聿面色一沉,看着她蒼白而執拗的臉,只覺得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
他不懂爲什麼喬昭然不肯對他低頭服軟。
明明只要她一句道歉,就可以免除今天的責罰,爲什麼就是要一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耐心?
“我敬重你父親的恩情,卻想不到他會養出你這樣一個狠毒的女兒。”
“既然他管不了你,那我就替他管。”
“把家法拿來。”
一條布滿倒刺的藤編剛剛浸泡過鹽水,上面泛着令人打顫的寒光。
就連站在一旁的江特助都看不過去了,低聲開口:
“喬小姐,你就認了吧,這一鞭子下去,定要在床上躺上大半個月。”
沈向聿淡淡掃了他一眼,江特助渾身一僵,很快閉上嘴。
喬昭然笑了笑。
“小江,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只是沒做過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承認。”
沈向聿怒極而笑,揚手就是一鞭甩在喬昭然後背上。
昂貴的衣服瞬間被抽破出一大個口子,錐心的疼痛傳來,鮮血在地上匯聚一灘。
喬昭然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眉頭緊緊扭在一起,卻咬緊牙關挺直腰杆,將所有呻吟聲都吞進肚子裏。
“知錯沒有?”
“我......沒錯。”
又是一鞭下去。
這一鞭抽中了喬昭然的肚子。
上次在雨夜裏跪了一晚,她的身子早就大不如前。
這一下更是疼的她腦袋像是炸開了花,耳邊一陣嗡鳴,什麼都聽不見了。
渾身浴血,她忍不住嗚咽了一聲,整個人蜷縮在地上。
沈向聿看着她的眼神暗下,將手中的鞭子交給仆人。
“帶她下去治療。”
來了幾個仆人將喬昭然扶起來,她抬了抬眼皮,看見沈向聿陷入不明不暗之中,周身散發着寒意。
唯獨看着她的那雙眼睛再也沒有往日的溫情。
她嘴唇微微張開,聲音細弱蚊蠅。
沈向聿以爲她終於低頭,忍不住走近幾步,想要聽清楚她的話。
“沈向聿,我父親去世那天,你在他的墳前磕了三個頭,說這輩子都不會辜負我。”
“我真是蠢到極點,早該知道你的誓言,跟狗叫沒什麼區別。”
“你讓我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