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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禮一陣頭暈目眩。
流產手術、跪在門外、接連幾個巴掌、再加上被人強行按住幾個小時。
她幾乎渾身都沒什麼力氣,快要跪倒在地。
可她還是下意識伸手,想要解釋清楚。
剛張開嘴,一只大手就不由分說的捂住口鼻。
她惡心的想吐,卻在恍惚中,看見秦不離回頭朝身旁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宋予禮頓覺不好,拼了命掙扎着伸手去夠陶知凡,卻被更多的大手按下去。
陶知凡的身影越來越遠,身上的手越來越多。
口鼻、脖子、眼睛。
電梯“叮”一聲關上,陶知凡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宋予禮絕望的閉了眼睛。
忽然,又是一道很輕很輕的“叮”響起。
是電梯開門的聲音。
她猛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裏,陶知凡的身影重新出現。
他怒容滿面,順手抄起裝飾花瓶,疾步朝這邊走過來。
在音樂的掩蓋下,誰都沒注意到他。
砰——
一聲清脆的碎瓷器聲中,爲首的男人應聲倒下。
血跡布滿額頭,其餘人被驚得下意識放手。
宋予禮沒了支撐,膝蓋一軟,眼看也要摔倒。
卻落在陶知凡的懷中。
他扔了手裏殘破的花瓶,將她打橫抱起。
宋予禮徹底安心。
暈過去的前一刻,她看見秦不離咬牙切齒的陰沉臉色。
意識再回籠,是駭人的冷。
睜開眼,她下意識看向唯一一處光源。
陶知凡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聲音卻冷峻至極。
“也該把你放在這裏反思一晚了。”
說完,他便毫不猶豫的關了門。
這下,屋內徹底成了無邊無際的黑。
宋予禮身上的傷還沒痊愈,此刻根本沒力氣大聲求救。
她費力挪到門口,一下下的敲門。
卻沒有任何回應。
突然,一片死寂的房間裏傳來聲響。
宋予禮霎時呆住,冷汗順着額角流下。
她知道這是哪裏了。
是陶知凡搞動物實驗的地方。
剛剛的聲響,或許是老鼠,也有可能是蟑螂。
面對未知的恐懼,她忍不住想要流淚。
明明陶知凡知道,她平生最怕這些。
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盡力蜷縮起來。
聲音卻在耳邊如影隨形。
直到有什麼東西爬到小腿上。
宋予禮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再醒來是醫院。
從昏迷中剛剛清醒過來,前一晚的事還歷歷在目。
背後冒出陣陣冷汗,緩了好一會兒,那股陰森和恐懼才被醫院走廊來來往往的人聲沖淡。
病房門被推開,護士拿着繳費單進來。
“宋小姐,送您來的人說他只是聽交代辦事。”
“所以還請您自己盡快繳費。”
宋予禮心下了然,估計是陶知凡讓實驗室的學生送她來醫院的。
她點點頭,在床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手機屏幕都被摔碎,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正當她打算借公用電話打給王助理,手機卻突然亮了。
宋予禮一愣,立馬打開相冊。
在會所錄的那條視頻竟然還在!
她點開視頻,如願以償的聽到了那句話。
“劉家晚宴上的玉器,是你換的?”
秦不離的聲音響起。
“對,是我。”
她和秦不離的所有對話,幾乎都被錄了下來。
包括她承認自己是爲了爭家產才接近陶知凡的真相。
宋予禮思索 片刻,當即拔針離開病房。
她此刻已經顧不上身體是否痊愈,只匆匆繳完費,打車去了趟公司。
宋父早就因爲氣不過她的執拗,將她隔絕在公司外。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這個千金因爲一個男人和父母斷絕了關系。
如今她罕見的來一趟公司,根本沒人敢和她搭話。
前台不願通報,無奈之下,她只好坐在助理辦公室等着會議結束。
好在王助理回來得很快。
她開門見山,將手機遞過去。
“現在就幫我重新買個手機。”
“舊手機裏的東西,讓技術部保留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