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序渾身猛地一僵。
他幾乎是驚恐地看向門口，手下意識地想推開她。
卻又無力動作。
沈知遙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她卻故意使壞，咬了他的舌頭。
“唔！”
好痛。
世界仿佛靜止了幾秒，沈知遙放開了她。
“對不起，顧教授，我屬虎的。”
“喜歡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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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遙慢慢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依舊是那副明媚動人的樣子。
只是臉上多了些嬌色。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他凌亂的衣着。
顧淮序順着她的目光低頭，看到自己皺巴巴的襯衫，耳根再次爆紅。
他幾乎是手忙腳亂地開始整理自己。
沈知遙就那樣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直到他勉強恢復了人前的端正模樣。
她這才走過去，拿起自己的包，準備轉身離開。
顧淮序叫住她：“我們……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情人關系啊。”
“沈、知、遙……”
他一字一句，算得上是咬牙切齒。
“我們不能只是……這樣。”
沈知遙停下腳步，非但沒有不悅，眼底反而掠過一絲狡黠的光。
她轉過身，歪着頭，“哦？那顧處長覺得，我們應該怎樣？”
“認真交往。”
“沈知遙，我是認真的。”
“我喜歡你，很久了。”
顧淮序說得清晰而鄭重。
她被他的樣子逗笑了。
她走近，踮起腳尖貼着他的耳朵，聲音又輕又媚：“寶寶，你認真的樣子……好可愛。”
“逗你的，我們現在當然是男女朋友關系了。”
他低頭望着她，若有所思，眼神沉沉的，小心翼翼的問：“我，還有個女兒。”
“你……會介意嗎？”
沈知遙上前，吻了下他的嘴角，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不介意。”
介意什麼？
只是談戀愛而已，又不是結婚，給人家當後媽。
當然不介意了。
顧淮序眼角有些紅，“我……”
他將緊緊她擁入懷裏。
良久，她才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誘哄：“寶寶乖，我得先回去了。”
他抽了抽鼻子，放開她。
“路上小心，到公司記得告訴我。”
“不告訴。”
“遙遙……”
“告訴告訴。”
門被輕輕帶上。
留顧淮序獨自站在原地。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激情退去後，理智回籠，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不真實感和……隱秘的狂喜。
他不敢相信。
那個曾經在講台下大膽示愛，讓他無數次在深夜回想的少女，如今真的成了他的……
女朋友？
她說……她不介意。
這個認知讓他心跳失序。
他們相差整整十歲，她那麼年輕，美麗，鮮活，像一團灼人的火焰。
而他，循規蹈矩，早已習慣了刻板無趣的生活軌跡。
他離過婚，還有個女兒。
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指尖殘留的柔軟觸感，唇上仿佛還未散盡的她的氣息，都讓他無法集中精神。
上段婚姻，他於男女之事很冷淡。
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欲望強烈的人。
只是此刻，電腦屏幕上的字跡變得模糊，腦海裏反復回放的，是她狡黠的眼神。
她貼在他耳邊喊“寶寶”時溫熱的氣息。
自己……竟然又有了反應。
好羞恥。
——
另一邊，沈知遙回到公司，心情很好。
她確實沒想過會和顧淮序發展成這樣。
但感覺……還不賴。
尤其是看他那樣一個古板嚴肅的人，在她面前失控、臉紅。
甚至笨拙地索要名分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男人就是要這樣，笨笨的才好。
手機發來提示，是沈聿琛。
沈聿琛：【遙遙，項目進展的怎麼樣？】
沈知遙：【拿下。】
沈知遙垂眸一笑，拿下的不僅是項目。
沈聿琛：【聽說負責項目的姓顧，叫顧淮序，是個不近人情的。】
【我們還是得打好關系，方便項目後續進展。】
打好關系？
沈知遙：【打的很好。】
就差，打到床上去了。
手機上方突然彈出另一條消息。
顧淮序：【什麼時候下班，女朋友？】
顧淮序：【一張笑臉】
沈知遙看着那張笑臉凝固了，那不是她媽才會用的表情嗎？
╭(╯ε╰)╮真的是好古板呢。
沈知遙：【不知道呢，寶寶。】
沈知遙：【一張笑臉】
顧淮序：【那我下班了提前去公司樓下等你，可以嗎？】
顧淮序：【一張笑臉】
沈知遙搖了搖頭，沒有回復。
——
忙了一下午，快下班時。
她才打開手機，又看到了十幾條未讀消息的提示。
沈聿琛：【我明天會去江城，你經驗不夠，這個項目我來親自帶你。】
沈知遙：？？？
【不用了小叔，我想自己鍛煉鍛煉。】
讓她吃驚的不止這一條。
她打開和顧淮序的對話框，消息發瘋了似的一個勁的往外彈。
顧淮序，這麼……黏人嗎？
顧淮序：【探頭表情包】
【遙遙，我在樓下。】
【一個微笑】
【遙遙，不用着急，慢慢忙。】
【一個微笑】
【我查到了一家網紅火鍋店，要不要一起去吃？】
【一個微笑】
最後的消息，顧淮序附了一張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街角的照片。
老幹部，真嚴謹啊。
很怕，她找不到。
沈知遙對着鏡子補了補口紅，拎起包，步伐輕快地下了樓。
顧淮序看着不遠處向他走過來的美麗女孩，他耳尖又不由自主的開始泛紅。
“男朋友，等很久了嗎？”
他搖了搖頭嘴角上揚，接過她的包，貼心的幫她拉開車門。
車內彌漫着幹淨的，屬於他的淡淡皂角香。
顧淮序穿着白襯衫，領口依舊扣得一絲不苟。
“想吃什麼？”
他目視前方，聲音盡量保持平穩。
沈知遙側過身，笑眯眯地看他：“顧老師，你應該問是去吃火鍋還是吃別的？”
女生，喜歡的是選擇題。
顧淮序耳根微熱，抿了抿唇：“……我對這些，不太擅長。”
“看出來了。”
沈知遙湊近了些，盯着他微微顫動的睫毛，“那……聽我的？”
他僵硬地點了點頭。
沈知遙指揮他將車開到一家氛圍輕鬆的創意菜餐廳。
不是頂級的奢華場所，但裝修別致，燈光曖昧，很適合情侶約會。
“他的那份不要放香菜，謝謝。”
顧淮序有些驚訝，他剛欲開口。
只見沈知遙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問：“寶寶，你是想說我怎麼知道？”
“有一次在學校食堂看到你吃飯，把香菜都挑了出來。”
“我就知道了。”
那麼久遠又細微的事，她竟然都記得。
顧淮序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一股暖流悄然蔓延。
他垂下眼，低低地嗯了一聲。“謝謝。”
又害羞了？
沈知遙看着他低頭的樣子，覺得有趣極了。
她故意在桌子底下，用腳尖輕輕蹭了蹭他的小腿。
顧淮序猛地一顫，手裏的筷子差點沒拿穩。
他抬頭，對上她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臉頰瞬間染上薄紅，低聲道：“遙遙，別鬧……”
“遙遙，是誰啊？”
“是女朋友……”
沈知遙又踢了一下，“叫寶寶，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