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峰頂,風尤爲寒冽,吹得人衣袂獵獵作響。
楚蟬依整個人都縮在柳鸞那溫暖豐腴的懷抱裏,小臉埋在她胸前那片柔軟深邃的溝壑中,只露出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着山下的方向。
“師伯……師兄怎麼這麼久了還沒來啊?冷死我了,嗚……”她的聲音帶着顫抖,不知是凍的,還是裝的。
“不急。”
柳鸞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將懷裏這具嬌軟的身子摟得更緊了些。她那雙修長玉指,更是有意無意地順着少女玲瓏的曲線緩緩遊走。
“咯咯咯……瞧你這點出息。爲師伯我耗費了多少天材地寶,才將你這身子養得如暖玉一般,這才吹幾陣風就受不住了?”
楚蟬依在她懷裏蹭了蹭,繼續用那軟糯得能掐出水來的聲音撒嬌:“可是真的好冷嘛……師兄再不來,蟬依就要凍成冰塊了。”
哼,不解風情的呆子師兄,本姑娘爲了你,在這山頂喝了半個時辰的西北風!
她一邊抱怨,一邊在心裏美滋滋地盤算起來。
等他來了,看到我這副被師伯“欺辱”得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定會心疼得不得了!
到時候,我只需一個“不經意”的踉蹌,便能以最完美的角度,落入他那寬闊的懷抱。
然後,再眼神拉絲,吐氣如蘭……
哼哼,待他心神動搖,道心失守,便是本姑娘一舉反攻,將柳師伯私藏的秘技盡數在他身上實踐之時!到那時,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夜夜在我身下……
想到得意之處,楚蟬依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癡笑,小臉也因爲幻想中的畫面而變得紅撲撲的,連身體都微微燥熱起來。
“瞧你那點出息,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柳鸞那帶着揶揄的嬌笑聲,在她頭頂響起。
“師、師伯!我沒有!”楚蟬依瞬間從幻想中驚醒,小臉漲得通紅。
“咯咯咯……”
“我的好蟬依,你腦子裏那點小九九,以爲能瞞得過師伯?”
柳鸞那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好整以暇地瞥了一眼山道盡頭的方向。
“咯咯咯……來了。”
話音未落,楚蟬依只覺懷中一空,柳鸞那看似柔軟無骨的玉臂已然將她輕輕拎起。
不等她反應,一條閃爍着靡靡靈光的粉色絲帶,便如一條活過來的靈蛇,自柳鸞袖中飛射而出!
“師、師伯?”
楚蟬依心頭一驚,剛想掙扎,那絲帶卻已快如閃電,以一種極其專業的手法在她身上飛速穿梭纏繞!
絲帶先是縛住手腕,繞過脖頸,再向下交叉束住腳踝,勾勒出一副繁復而羞恥的龜甲之形!
等等!劇本裏沒寫要捆得這麼專業啊?!
楚蟬依渾身一僵,小臉瞬間煞白,這下是真的帶上了幾分驚恐。
“乖徒侄,別動。要想騙過男人,就得先騙過自己。入戲,懂嗎?”
說罷,她拎着被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的楚蟬依,像是拎一只毫無反抗之力的小貓,徑直走到了早已備好的一個木制刑架前。
她將楚蟬依以一個標準的大字型牢牢固定在了刑架之上。
做完這一切,她似乎還嫌不夠,伸出纖纖玉指,在那襲素裙的下擺處輕輕一勾。
“刺啦——!”
一聲清脆的布帛撕裂聲響起。
素雅的裙擺被撕開一道驚心動魄的口子,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截雪白圓潤的大腿,在山頂寒風的吹拂下,愈發顯得脆弱無助,我見猶憐。
完美。
柳鸞拍了拍手,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現在山道盡頭。
李青蓮的目光,平靜地落在山頂刑架之上。
當他看到那道被粉色絲帶以屈辱姿態捆綁着的白色身影時,那雙琉璃般通透的眼眸,微不可查地縮了一下。
風很大,吹得少女那被撕裂的裙擺獵獵作響,露出底下雪白纖細、因爲寒冷而微微戰栗的腿。
她的小臉凍得通紅,眼中噙着淚水,那副模樣,像極了一只被蛛網捕獲後、等待着被吞噬的蝴蝶。
“咯咯咯……我的好師侄,你可算來了。”
柳鸞那慵懶嬌媚的笑聲,帶着幾分得意的玩味。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勾起楚蟬依那尖尖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那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卻一瞬不瞬地盯着李青蓮。
“再晚來一會兒,你這寶貝師妹,怕是就要被師伯我……好好疼愛一番了哦。”
楚蟬依恰到好處地發出一聲嗚咽,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水霧,無助地望向自己的大師兄,聲音帶着哭腔:“師兄……救我……”
“我的好師侄,你也不想你的師妹,在我這銷魂峰上,學些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東西吧?”
“只要你肯求我,師伯我……說不定一心軟,就答應了呢?”
“師兄!不要!不要爲了我……”
“蟬依……蟬依不打緊的……師兄的道心……比什麼都重要……求你,不要管我……”
柳鸞笑了,笑得愈發得意,也愈發危險。
她鬆開楚蟬依的下巴,蓮步輕搖,一步步走向李青蓮。
“這樣吧,我的好師侄,”
“只要你……陪師伯我,在這山頂之上,好好快活一次。師伯一高興,自然就放了你這寶貝師妹,如何?”
楚蟬依整個人都懵了,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瞪着柳鸞的背影。
等等!計劃不是這樣的!
劇本裏根本沒有這一出!
柳鸞,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夥!你竟然連我也一起算計了?!
“怎麼樣,我的好師侄,這筆買賣……很劃算吧?”
柳鸞一邊說,一邊蓮步輕搖,又向他走近了幾分。
她的目光貪婪地纏繞上李青蓮挺拔的身姿,從他那張波瀾不驚的俊秀臉龐,一路滑到他周身那股清淨純粹、卻又寧折不彎的劍意之上。
呵,原本只是想陪着那兩個家夥演一出戲,看看熱鬧,順便賣個人情罷了。
可親眼見到他……
見到這副清淨無瑕的皮囊之下,那股倔強又幹淨的劍意……柳鸞只覺得,自己那顆早已被俗世情欲浸泡得麻木的心,竟是被狠狠地撩撥了一下。
這等極品尤物,若是讓裴慕仙那根不開竅的木頭,或是楚蟬依那黃毛丫頭給糟蹋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念及於此,她臉上的媚笑愈發真切,也愈發……不容拒絕。
楚蟬依看着柳鸞那成熟豐腴、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的惹火身段,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這雖然有料、卻終究還帶着幾分青澀的少女身體。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與憤怒,如同火山般自心底噴發!
憑什麼?!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老妖女!說好了只是演戲,你竟然假戲真做,想搶我的人?!
我爲了這個計劃,在山頂喝了半個時辰的西北風!我被你用這麼羞恥的姿勢捆在這裏,凍得瑟瑟發抖!我連等下落入師兄懷抱的角度都計算好了一百零八遍!
我付出了這麼多,眼看就要成功了,你竟然想來摘桃子?!
不行!絕對不行!
大師兄是我的!
我楚蟬依才是振興合歡宗正統大道的唯一希望!
就算要玷污,也只能由我來玷污!
就算要排隊,也該是我排在第一個,師尊那個不成器的都得往後稍稍!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插隊?!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我得不到的,你們誰也別想得到!
魚死網破!
“師兄!”
柳鸞有些不悅地回頭瞥了一眼那個不合時宜打斷她好事的丫頭。
可當她對上楚蟬依的眼神時,心中卻猛地一突。
“小丫頭,你想幹什麼?”
“別忘了我們的計劃,不要做傻事。”
“計劃?”
“柳鸞!你這個不守規矩的賤人!現在知道跟我談計劃了?晚了!”
“師兄!別聽她的!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個陰謀!”
“你敢!”柳鸞臉色劇變,再也顧不上什麼媚態,厲聲喝道。
“這一切都是師尊!是裴慕仙那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女人策劃的!”
“她才是主謀!”
“她說你不解風情,自己又拉不下臉,所以才把我培養成決戰兵器,派我來攻略你!”
“這個老妖女只是個幫凶!說好了只是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讓你救下我,然後我再對你投懷送抱,讓你心神失守,最終……最終好讓她坐收漁翁之利!”
“可這個賤人她不講信用!她竟然想假戲真做,半路截胡!”
“師兄!你千萬不要上當啊!”
“師兄只能由我來玷污!不……師兄的道心絕不能被這些妖女玷污!嗚嗚嗚……”
說到最後,楚蟬依似乎也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竟是趴在刑架上,委屈地大哭起來。
柳鸞那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難以置信地瞪着楚蟬依,嬌軀氣得渾身發抖。
豬!隊!友!
柳鸞那張冶豔絕倫的俏臉,此刻是一陣青一陣白,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背刺氣得不輕。
李青蓮靜靜地站在那裏。
良久。
一聲悠長的、充滿了無盡疲憊的嘆息,自他口中傳出。
唉……
心好累。
他早就覺得師尊最近的行爲舉止有些怪異,卻沒想到,這背後竟是這麼一出……堪稱離譜的大戲。
李青蓮甚至都生不起氣來。
他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三個熊孩子圍着團團轉的大人,又好氣,又好笑,最終只剩下深深的無力感。
“篤!”
“篤!”
柳鸞只覺額頭微微一痛,仿佛被一枚石子輕輕彈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哎喲一聲,捂住了額頭。
他……他敢彈我腦瓜崩?
楚蟬依的哭聲戛然而止,化爲一個委屈的嗝。她淚眼婆娑地抬起頭,小手同樣捂住了自己光潔的額頭。
柳鸞捂着額頭,看着眼前這個清淨得過分的師侄,竟是破天荒地生出了一絲心虛。那張冶豔的臉上,竟也浮現出一抹委屈的紅暈,像是被家長抓包了惡作劇的小女孩。
而楚蟬依,更是瞬間破防。她嘴巴一癟,眼眶裏的淚水再次決堤,只是這一次,不再是演戲,而是真的委屈。
“嗚……”
她想哭,卻又不敢哭出聲,只能死死咬着嘴唇,肩膀一抽一抽的,那副模樣,活像是被老師訓斥後罰站的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