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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言深歸來,夏雨薇仿佛瞬間見到了靠山,腿也不軟了,一溜煙的就爬了起來,躲到了男人身後:
“言深哥哥!薇薇好害怕!要不是你回來了,薇薇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這個壞女人她要殺薇薇,她扎薇薇這麼多下,薇薇全身上下都好痛!”
沈言深甩開了蘇念安的手,蹙着眉,黑着張臉,仔細的檢查着女人身上的傷。
似乎是在思考着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他的眼神放空,半天沒有說話。
從一旁的電視機櫃底下拿出醫藥箱,他先給夏雨薇進行了緊急止血,隨後才默默開口:
“我們畢竟這麼多年的情分,未來還要做夫妻,我也不想鬧得太難看了。”
“報警我就不報了,你自己去閣樓裏反思三天吧,就當是給你一個警告,再有下次,我只能幫理不幫親了。”
蘇念安沒有搭理他,自顧自的拾起了地上的全家福碎片。
沈言深蹙了蹙眉,有些不悅:
“非得逼我動手不可嗎?”
他扯住了蘇念安的手臂,將她拖上了樓,甩進了昏暗的小黑屋裏。
蘇念安手中的照片碎片一路灑落,她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能留下。
沈言深去找鑰匙,打算給閣樓上鎖,防止蘇念安偷跑出來。
夏雨薇在一旁驚魂未定的喘着粗氣,她的後槽牙咬的死緊,並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
所以在沈言深去閣樓上鎖的時候,她扯住了男人的袖子:
“言深哥哥,你看她都把薇薇傷成什麼樣子了,你不是教過薇薇受到委屈一定要反抗回去的嗎?”
“薇薇不同意只是把她關起來,薇薇不開心,薇薇要你懲罰她!”
沈言深心情本就煩悶不已,難得的對她沒有好臉色: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行不行?”
“你的傷不輕,我先帶你去醫院處理一下。”
誰知夏雨薇卻說什麼也不依。
爲了逼沈言深就範,她甚至一屁股坐到了窗台上:
“言深哥哥是不是不愛薇薇了,薇薇被欺負沒人管了,薇薇不如從這裏跳下去算了!”
她說着,身體還往窗戶外面探了探。
沈言深瞳孔猛地一縮,一把將她扯了回來,爲了安撫女人,他只好先妥協道: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還不行,你先跟我去醫院,聽話。”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隨着門關上的聲音響起,蘇念安再也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她靠在門框上,鹹的有些發苦的液體順着臉頰緩緩流過嘴角。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
或許是爲了那張照片。
也或許是因爲受了委屈,卻沒人能幫自己出頭。
夏雨薇口中的懲罰來得很快。
蘇念安哭累了,便倚靠在門框旁睡着了。
但當天窗透過的光線漸漸變暗,整個屋子裏一片漆黑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突然把她吵醒。
冰涼滑膩的活物蹭過她的手腕,房間裏的嘶嘶聲不絕於耳。
蘇念安額角的青筋猛的一跳,驀然睜開了雙眼。
幾雙專屬於冷血動物的眸子正盯着她,不斷的向她靠近。
是蛇。
蘇念安呼吸一致,心跳一頓,差點沒有當場暈死過去。
反應過來後,她慌不擇路的猛掰着門把手,發現掰不動後,她才想起來房間被沈言深鎖上了。
她無助的猛烈拍着門:
“放我出去,沈言深!放我出去!”
“救命,有蛇,救命!”
但無論她怎樣鬧,外面都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搭理她。
還記得她小時候與沈言深共同上山玩耍,她被草叢中突然冒出的毒蛇咬了一口,差點死在了那個春天。
沈言深明明知道的,她最怕蛇了。
但是他還是放任夏雨薇對她進行最殘酷的折磨,用她最害怕的東西來摧殘她的精神。
所幸這些蛇不似當年那條劇毒,蘇念安最終被嚇暈了過去,但好歹保住了一條性命。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起,抱出了那個昏暗又恐怖的房間。
她隱約聽到了夏雨薇的聲音:
“這個姐姐怎麼把自己搞得滿身傷呀?她是不是故意傷害自己,想變得和薇薇一樣,就能得到言深哥哥的關愛了?”
“言深哥哥,你出差的這幾天,薇薇都有好好在給姐姐送飯哦,薇薇是不是很棒?”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輕,蘇念安最終還是撐不住,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聽到了男人寵溺的笑聲:
“嗯,薇薇很棒,看來恢復到從前的智力還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