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的案發現場位於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內。屍體已經被運走,但現場還拉着警戒線,氣氛壓抑。
幾個留守的便衣隊員看到秦鋒帶着一個小女孩進來,都面露詫異,但沒人敢多問。
一踏入房間,沈厭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那雙總是睡意朦朧的眼睛瞬間變得銳利無比。
“好濃的死氣……”她低聲自語,靈瞳開啓,視野中的世界瞬間變了模樣。
房間裏彌漫着灰黑色的霧氣,冰冷、死寂,毫無生機。這些霧氣正緩慢地消散,但殘留的濃度依然令人窒息。而在這些死氣之中,纏繞着幾絲極其細微、卻異常邪異的暗紅色能量絲線,如同有生命的毒蛇,散發着貪婪與惡念。
“死亡時間不超過12小時,”秦鋒在一旁介紹情況,“死者獨居,社會關系簡單,沒有仇家,沒有財務糾紛,屍檢沒有任何發現……”
“當然發現不了。”沈厭打斷他,指着房間中央,“人是在這裏被‘抽幹’的。一種很古老的邪術,‘奪生陣’的變種,隔着一定距離強行掠奪生機壽元。”
她走到牆角,手指在某塊地板上輕輕一抹,指尖沾起一點幾乎看不見的灰色粉末。“看,陣基的殘留物,用陰年陰月陰日生人的骨灰混合某種邪獸的血煉制而成,邪門得很。”
秦鋒和隊員們看得頭皮發麻。他們用盡高科技設備都沒檢測出的東西,她隨手一抹就找到了?
“這……這是什麼邪術?目的是什麼?”秦鋒追問。
“目的?當然是續命或者練功。”沈厭嗤笑一聲,“掠奪來的生機和壽元,要麼給某個快死的老怪物延壽,要麼就是修煉某種陰毒功法的養料。看這手法粗糙但效果直接,像是南洋那邊流傳過來的變種,結合了一點中原邪道的玩意兒,四不像。”
她環視四周,目光最終定格在窗外某個方向:“布陣的人水平不怎麼樣,但很狡猾,沒留下太多自身氣息。不過……”
她閉上眼睛,仔細感知那幾絲暗紅色的能量絲線,片刻後睜開眼:“施術者大概在東南方向,三到五公裏範圍內,而且他受了傷,或者本身就有舊疾,氣息不穩。最近一次施法就在昨晚,他肯定急需補充‘養料’,很快會再次動手。”
秦鋒精神一振!這是他們調查以來得到的第一個明確方向!
“立刻排查東南方向三到五公裏內,所有符合‘重病、重傷、近期行爲異常’特征的人員!尤其是接觸過南洋或者有玄學背景的人!”秦鋒立刻對隊員下令。
指令迅速傳達下去。
“大師,那我們現在……”秦鋒看向沈厭。
“等。”沈厭打了個哈欠,找了個還算幹淨的椅子坐下,“等他下次忍不住動手,陣法啓動的時候,氣息會最明顯,我才能抓到他尾巴。或者等你們排查結果。”
她拿出手機,開始玩消消樂,仿佛剛才那個語出驚人、指點江山的是另一個人。
秦鋒和隊員們面面相覷,只好一邊焦急等待排查結果,一邊看着這位“特別顧問”沉迷遊戲。
幾個小時過去,夜幕降臨。
突然,沈厭猛地抬起頭,看向東南方向,眼神一凜:“來了!他又開始布陣了!這次的目標……氣息很弱,是個病人或者老人!”
她瞬間起身:“開車,東南方向,快!路上我指方向!”
秦鋒毫不遲疑,立刻帶隊沖下樓,警笛呼嘯,朝着東南方向疾馳而去。
車上,沈厭閉目感應,不時吐出簡潔的指令:“左轉。”“下一個路口右。”“直行,大概八百米後那片老居民區!”
車輛在一個昏暗破舊的小區門口停下。
沈厭率先下車,手指飛快掐算,目光鎖定其中一棟樓:“三樓,左邊那戶!陣法剛啓動,人可能還有救!”
秦鋒帶着隊員如猛虎般沖上樓。
沈厭跟在後面,速度不快,卻悄無聲息。她從帆布包裏摸出一張淡金色的符籙,指尖輕彈,符籙無火自燃,化作一道細微的金光,瞬間沒入那戶人家的門縫。
屋內,一個幹瘦的男人正對着一個躺在床上的枯瘦老人念念有詞,地上畫着詭異的陣法,散發着不祥的紅光。老人已經氣息奄奄。
就在紅光即將吞沒老人之際,一道金光驟然射入,精準地擊打在陣法核心上!
噗! 如同氣球被戳破,紅光瞬間潰散!
那幹瘦男人遭到反噬,猛地噴出一口黑血,驚駭地抬頭。
砰! 大門被秦鋒一腳踹開! “不許動!特事局!”
男人面露絕望和瘋狂,猛地從懷裏掏出一個漆黑的小罐子就想往地上摔!
“小心!是污魂瘴!”沈厭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秦鋒反應極快,抬手就是一槍! 砰! 子彈精準地打中了男人手腕,小罐子掉在地上,滾到一邊。
隊員們一擁而上,將男人死死按住。
沈厭慢悠悠地走進來,看了眼床上雖然虛弱但性命無礙的老人,又瞥了眼地上那破碎的陣法和不甘咆哮的男人,對秦鋒點了點頭:“搞定。剩下的審問、取證,是你們的活了。記得尾款結一下。”
她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累死了,收工回家。”
秦鋒看着被制服的嫌犯,劫後餘生的老人,再看向那個揉着眼睛、一臉困倦仿佛只是出來逛了個街的少女,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震撼和感激。
這一刻,他徹底明白,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復雜和……神奇。
而這位沈大師,就是行走在這神奇世界頂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