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別墅的醫學實驗室內,五哥姜子默正對着一堆令人頭禿的【醫療數據圖】抓狂。他那張平日裏因科研而略顯蒼白的臉,此刻比調色盤還精彩。
“這病人的生命體征,簡直是在跳自由落體!各項指標比我大學期末考的物理成績還難看!”姜子默煩躁地抓了抓他那本就不太茂密的頭發,感覺自己的腦細胞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陣亡。
他負責的一位特殊病患,身份極其重要,此刻卻突發危急狀況。病情之罕見,連他這位被譽爲“醫學界明日之星”的博士都感到束手無策,一堆國際頂尖專家遠程會診,吵了三天三夜,愣是沒吵出個所以然,只留下一句“節哀順變,準備後事”。
“喂?史密斯教授,病人情況再次惡化!血壓已經跌破地板,直奔地心了!什麼?你們那邊最新的方案是……祈禱?我可去你的上帝吧!”姜子默對着加密通訊器咆哮,差點把那價值不菲的玩意兒當場表演一個自由落體。
“五哥,你是在跟誰吵架呀?聲音好大哦,小兔子都被你嚇到耳朵豎起來了。”
姜妙妙抱着她的小兔子玩偶,嘴裏叼着一根剛從冰箱裏“順”出來的胡蘿卜——當然是給小兔子吃的,她自己啃的是草莓味棒棒糖。她踮着腳尖,好奇地湊到姜子默旁邊,小腦袋瓜努力想看清屏幕上那些花花綠綠的曲線。
姜子默正處在火山爆發的邊緣,一回頭看見自家小祖宗,火氣瞬間熄了一半,但語氣依舊焦灼:“妙妙乖,五哥在忙正事,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先去玩,別讓這些【負能量數據】影響你長高高。”
“哦,”姜妙妙乖巧地點點頭,但小眼神還是忍不住往屏幕上瞟,“那個病人的心髒是不是跳得像小鼓一樣快,然後又突然變慢,像沒電的玩具小汽車?”
姜子默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心電圖:“你怎麼……呃,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然後他是不是還會手腳冰涼涼,嘴唇發紫,像冬天沒穿棉襖的小可憐?”
姜子默感覺自己的下巴快掉地上了:“……也,也對。”這些都是病危的典型症狀,但從一個小屁孩嘴裏說出來,怎麼就那麼玄乎呢?
姜妙妙歪着小腦袋,棒棒糖在嘴裏轉了個圈:“這個呀,是不是那個‘克氏彌漫性神經元凋亡綜合征並發腦橋海綿狀血管瘤急性出血’呀?我上次看一本封面畫着骷髏頭的【兒童科普繪本】,裏面有個壞蛋就是得了這個病,然後被正義的小英雄用愛心光波治好了!”
姜子默:“???”
克氏……什麼玩意兒?神經元凋亡?腦橋海綿狀……這特麼是兒童科普繪本能畫出來的內容嗎?現在的小孩看的玩意兒都這麼硬核了嗎?他行醫多年,各種疑難雜症也算見識過不少,但這串名字組合起來,他發誓,比他初戀女友的心思還難懂!
“妙妙,你確定你看的不是《格林童話暗黑版》或者《醫學博士也猜不透之一千零一夜》?”姜子默哭笑不得。
“才不是呢!”姜妙妙嘟起小嘴,“繪本上說,要用那個‘神經元激活再生因子’,配合‘微量子磁場共振儀’,還要找到一種叫‘龍涎草提取物’的東西,一起用,就能讓壞掉的腦子‘biu’一下變好哦!”
“神經元激活……微量子……龍涎草?”姜子默感覺自己的三觀正在被妹妹按在地上摩擦。前面兩個聽着還像那麼回事,雖然技術難度堪比登月,但這“龍涎草”……怎麼聽都像是武俠小說裏的玩意兒。
“五哥,你怎麼不信我呀?”姜妙妙有點不高興了,“那個繪本還是六哥給我買的呢!說是開發智力!”
姜景天,你都給你妹妹買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姜子默內心咆哮。
但不知爲何,看着妹妹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姜子默心底那絲名爲“科學嚴謹”的弦,突然就鬆動了。他想起自家妹妹之前那些匪夷所思的“戰績”,比如用棉花糖撂倒壯漢,一眼識破天價贗品……
萬一呢?萬一這小丫頭又蒙對了呢?
“咳咳,”姜子默清了清嗓子,“妙妙,那個……‘克氏彌漫性什麼什麼症’,你再詳細說說?”
接下來的半小時,姜子默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醫學院,聽一位天外飛仙講授天書。姜妙妙用她那軟糯的小奶音,夾雜着“biubiu”“咻咻”“咯嘣脆”之類的擬聲詞,把一個他聞所未聞的罕見病症及其匪夷所思的治療方案,描述得……竟然有那麼點邏輯自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