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醫院,沈清清雙眼緊閉臉色煞白,躺在病床上,手腕上蜿蜒着一道刺眼傷口。
因爲傅賀梟遲到了三秒鍾,她手中的刀還是落了下去。
醫生正和傅賀梟分析着沈清清的情況,他卻顯得有些疲憊。
自從沈清清回國,這樣的戲碼已經上演了無數次。
傅賀梟能理解她對自己有占有欲,缺乏安全感。
但次數多了,他還是難以自控地生出一絲厭煩。
傅賀梟緊緊盯着手機上始終無人回應的消息,思緒逐漸飛出了病房。
柳扶姿現在在做什麼?
離開時好像聽到了她的尖叫聲,她發生了什麼事?
爲什麼她不回復?
分明從前消息一發出,柳扶姿都是秒回的。
傅賀梟心下的不安逐漸擴大,正想揮手叫來秘書時,沈清清醒了。
沈清清剛想發作,傅賀梟來遲了。
卻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的一絲不耐。
她頓時明白,傅賀梟不喜歡別人威脅他做事。
於是,她的雙眼迅速紅了,小心翼翼地揪住傅賀梟的衣角。
“阿梟,我不是故意想動刀的,我這幾天沒怎麼吃東西,一時手抖。”
面對她難得的伏低做小,傅賀梟心裏的火氣,忽地就散了。
他無奈地撫了撫她的頭頂,將她攬在懷裏。
“我知道,我們清清最懂事。”
話裏這麼說着,傅賀梟眼前卻不自覺浮現了柳扶姿一再隱忍的雙眼。
懸在身側的手,也逐漸收緊。
病房外,林秘書得知柳扶姿身死的消息,急匆匆就想闖進來。
他剛要開口,正面對上縮在傅賀梟懷裏的沈清清,被她的眼神嚇退。
林秘書擦了擦汗。
現在在傅總心裏,沈小姐比夫人重要,要是讓夫人的消息打擾了他們溫存,他肯定沒好果子吃!
他悄悄轉身退了出去,帶上了病房的門。
傅賀梟被工作電話叫走時,沈清清才將林秘書叫進來。
“你這幅表情,出了什麼事?”
林秘書猶豫再三,還是將柳扶姿死了的消息說了出來。
沈清清臉色一怔,隨即一陣狂喜涌上心頭。
思緒一轉,她逼近林秘書,聲音飽含利誘。
“我記得你女兒想去念我那所國外學校?只要你先瞞住一段時間,你女兒的事只是我一封推薦信的事!”
“我也不會虧待你,會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你放心只是延遲一段時間告訴阿梟罷了,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沈清清想的很簡單。
反正柳扶姿已經死了!
她只要在這段時間裏徹底占據傅賀梟的心,等他知道了也不會爲那個賤女人感傷!
她就能徹底爬上傅太太的地位!
林秘書想到女兒對那所大學的向往,和分數不夠的苦惱,咬了咬牙點頭離開。
連續一周,傅賀梟派出尋找柳扶姿的人,都無功而返。
沈清清一改之前的嬌蠻,始終陪在傅賀梟身邊。
終於,林秘書滿頭大汗地帶來了柳扶姿的消息。
“傅總!柳小姐和男人逃了!”
傅賀梟手中的茶杯驟然破裂,面上凝聚起巨大風暴。
“找!找到了打斷他們的腿,我看他們還怎麼雙宿雙飛!”
他臉上毫不遮掩的厭惡,讓沈清清的心一陣竊喜。
她準備,再過段時間就放出柳扶姿和別的男人有孕的消息,讓傅賀梟徹底厭棄了她!
傅賀梟從未和柳扶姿有這麼長時間的分別,他已經習慣了她像影子一樣跟隨在自己身邊。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試圖讓胸悶緩解一些。
沈清清拉着他逛街散心,街角有只發出微弱叫聲的奶貓。
傅賀梟下意識地駐足,沈清清卻嫌惡地看了一眼,拽着他就要離開。
他忽然意識到,沈清清好像變了。
他是怎麼喜歡上沈清清的呢。
是高中的一個下午,一襲白裙的沈清清不怕髒,蹲在下水道旁邊,努力地去夠渾身泥濘的小貓。
她被籠罩在光暈裏,一下就撞進他的心。
成爲多年都無法遺忘的夢。
傅賀梟不動聲色地別開她的手。
“我還有會,晚點陪你。”
沈清清咬唇,強撐着擠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深夜,傅賀梟看着沈清清的定位在酒吧,皺着眉頭前往去接她回來。
不管怎樣,他答應了要保護她。
包廂外,一道帶着醉意的聲音響起。
“他傅賀梟眼高於頂,還不是被我當成狗玩得團團轉?!”
“柳扶姿也真是沒用的廢物!一點都不像我這種大女主!男人就是利用的工具,國外的男人破產了我就立馬換下一個!男人就是這麼用的!”
傅賀梟幾乎不敢相信,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來自沈清清。
他唰地推開門,就看見了讓他渾身氣血騰騰沖上頭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