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之前了解過南宮仆射,知道她不是那種恩將仇報之人。
而如今他還是對方的救命恩人。
想到此處,蘇成握緊繡冬、春雷雙刀,步入船艙深處。
進入船艙,蘇成再次一愣,迎上了一雙清冷的目光。
南宮仆射,已經蘇醒。
蘇成笑了笑,走進艙內,
“醒得真快,我還以爲你要睡上好一陣子呢。”
南宮仆射神情冷漠,眼神中帶着探究,
“你認識我?”
她聲音輕柔而虛弱,僅憑超常體質才恢復了一點意識。
蘇成笑了笑,說道:
“聽說過春雷和繡冬兩刀,再看看你的容貌,不難猜出。”
說着,將兩刀放回她身旁。
南宮仆射掃了一眼,又問:
“我身上的衣服,是誰換的?”
“……”
蘇成輕咳一聲,略顯尷尬地說:
“你在水裏泡過,渾身溼透,還發着燒,不能再受涼。
你又穿着男裝,我也認不出你的身份。”
這是一個出於善意的謊言,因她當時昏迷,無法提出異議。
蘇成的解釋傳入南宮仆射耳中,她面色依舊平和,短暫思索後,再次詢問:
“那麼,利用我昏迷之時對我無禮,也是爲了救助我嗎?”
“……”
這句話讓蘇成一時語塞,片刻後才明白她所指何事,連忙解釋道:
“那是人工呼吸,溺水時必要的急救手段,目的是幫你排出喉嚨中的水。”
南宮仆射平靜地注視着蘇成,眼中帶着審視的光芒,仿佛在評估他話語的真實性。
蘇成聳了聳肩,淡然回應:
“其實沒必要欺騙你,若真有惡意,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
她聽後似乎放鬆了些許戒備,接着問道:
“你的名字?”
“蘇成!”
離開上陰學宮後,他無需再隱藏身份。
畢竟,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
對他而言,世間並無牽掛,名字便失去了意義。
南宮仆射思索片刻,最終說道:
“未曾聽聞。”
“……”
蘇成心中暗想:當然沒聽說過。
但嘴上卻道:
“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恰巧路過,見你尚有氣息,便順手相救。”
她微微頷首,神色柔和了一些:
“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條命。
但目前我尚有要事未了,待完成後必當報答。”
至於蘇成的說辭,她無法完全確定其真實性。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並非有意輕薄。
以她目前的狀態,若那人真有此意,早已得逞。
蘇成有些意外,原本還在思考如何拉近關系,沒想到她如此直爽。
這反倒省去了不少麻煩。
回過神來,他笑着擺了擺手:
“性命你還是自己留着吧,若真想報恩,教我些武功心法如何?”
若是她此刻答應爲他效力,或是說出“以身相許”之類的話,他或許會考慮。
但她卻說要先處理要事。
若按原計劃,她是要爲母報仇的,那這件事不知何時才能完成。
與其等待,不如借此機會提升自己的實力。
聽到這句話,南宮仆射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絲爲難的神色:
“我的武功是家傳絕學,不可外傳。
且更適合女子修煉,你身爲男子,恐怕不適合。
我也無其他武學可授。”
“……”
蘇成的心情頓時有些低落,但轉念一想,武學秘籍自然珍貴。
他無奈笑道:“那你指點我修煉武功,總可以吧?”
他現有的劍術、心法、身法,再加上治療也能提升實力,這個機會他不想錯過。
“可以。”南宮仆射點頭答應。
蘇成微笑着走近南宮仆射,輕輕托起她的手腕,三指搭脈,仔細爲她檢查身體。
南宮仆射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但此時虛弱無力,無法抗拒。
感受到他掌心的溫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之前被他救助時的那種特別感覺。
雖然她願意相信那是出於救治,但心中並非毫無波瀾。
這樣的親密接觸,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再想到他還爲自己換過衣物,哪怕性情再冷淡,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陣羞赧,蒼白的臉頰泛起淡淡紅暈。
然而,蘇成正全神貫注於把脈,並未察覺到這些微妙的變化。
片刻後,他取出裝有補氣丹和補血丹的藥瓶,各倒出一粒,語氣平靜地說道:
“你內傷嚴重,五髒六腑皆受損,且體內有毒素殘留,恢復需要時間。”
“我之前已經給你服過兩粒,這是補充的第三粒。”
“接下來,我再爲你施針,助你盡快排出體內淤血和毒素。”
說完,他已握緊銀針包。
之前因南宮仆射昏迷,治療無法深入,現在她醒來,可以繼續治療。
南宮仆射輕聲回應:“若非遭人暗算,我也不會傷得如此之重。”
蘇成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連忙問道:“那幫人會不會追來?”
他目前只是八品中期武者,身邊之人也只是普通船夫,若敵人真的追來,即便是二流武者也難以應對。
南宮仆射似乎看穿了他的擔憂,卻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明知救我可能會引來麻煩,當初爲何還要出手?”
一時間,蘇成竟無言以對。
望着窗外搖曳的蘆葦,他輕輕嘆息:
“我原以爲你能從那樣的險境中逃脫,必有過人之處。
救下你後,或許能得到你的指點,提升我的武學修爲。”
“誰料你的武功竟不能隨意傳授。”
“話說回來,既然已經救了你,總不能再將你殺害吧?就當是你運氣好,讓我有機會練練醫術了。”
南宮仆射對蘇成的這番解釋感到意外。
她很少聽到如此坦率而毫不掩飾的回答。
既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行爲,也沒有故作高深,反而透露出一種難得的真誠。
這些年,她見過太多虛僞做作之人,相比之下,蘇成的直言不諱讓她感到一種難得的清新。
她不得不承認,當初蘇成讓人救她,確實另有目的。
他本以爲南宮仆射如書中所述,早已精通天下武學,哪知這位姑娘只會家傳武藝。
南宮仆射略顯猶豫地說道:“襲擊我的人已被我殺死,暫時應該不會有人再來。”
“那就好。”蘇成點頭回應。
說着,他再次走近,遞上兩顆丹藥,讓她服下,又遞上了一杯水。
南宮仆射顯然未曾體驗過如此悉心的照料,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一時不知所措。
蘇成緩緩伸出手,又一次向她的外衣靠近。
這一動作使她的眼神略顯微妙變化,立刻警覺地詢問:“你意欲何爲?”
蘇成略作停頓,回答:“請勿誤會,我只是想幫你脫下外衣,施針時會多有不便。
原本不打算讓你穿着,但擔心你着涼,所以還是幫你穿上了。”
她遲疑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外衣隨即被小心翼翼地脫下,蘇成手法精準地將幾枚銀針扎入穴位,全神貫注地施展醫術。
目睹他專注的神情,南宮仆射原本緊繃的身心也逐漸放鬆。
自母親去世後,已許久無人如此全神貫注地爲她療傷。
時間緩緩流逝
【系統提示:宿主成功持續治療重傷病人,醫術有所精進,經驗增加50點】
蘇成收起銀針,輕吐一口氣,細心爲她重新穿好衣物,輕聲囑咐:
“你現在只需靜心休息,明早應能適度活動。
但切記,勿要妄動內力,內傷雖無大礙,但你體內隱患未除,一旦觸發,後果嚴重。
我就在外面,有任何需要隨時叫我。”
整理好一切後,蘇成走出船艙。
南宮仆射輕輕點頭,目光一直追隨着蘇成的背影,心中莫名覺得他與衆不同,卻又難以言明差異所在。
或許是因爲他那短發?
短發雖不常見,但也算不得稀奇。
許多人因各種原因選擇短發,因此蘇成的裝扮雖引人好奇,卻也不至於讓人大驚小怪。
船艙門未關嚴,蘇成在甲板上找了個位置坐下,這個位置便於隨時留意南宮仆射的狀況,能及時給予幫助。
蘇成靜心凝神後,又沉浸於武學修煉中。
練劍之後是身法,累了便翻閱書籍積累經驗,疲憊則通過調息恢復。
若書看不下去,他就回去再練劍術和身法。
實在支撐不住時,便服用補氣丹或補血丹,迅速恢復體力。
如此反復,他卻自得其樂。
這一切,南宮仆射都看在眼裏,她的眼神愈發深沉,仿佛對這位救命恩人有了更深的認識。
夜幕降臨,蘇成返回艙內,再次爲南宮仆射施針後,找了個地方打坐閉目養神。
這時,南宮仆射的聲音柔和響起:
“你每日修煉的心法、劍術和身法,基礎扎實但尚顯簡單。”
“修煉應從根基做起,呼吸節奏至關重要。”
“我曾見你調息不久便起身,這並不妥。
打坐應有定時,每次不少於半柱香。”
蘇成聞言睜開眼,面露喜色,點頭贊同。
多虧留下了南宮仆射,否則這些修煉的關鍵細節,他可能永遠無法領悟。
南宮仆射繼續道:
“出劍的姿態同樣關鍵,你的動作雖標準,但仍有些許偏差。”
“你精通醫術,對人體經絡穴位定不陌生。
練劍時,不妨設想敵人,以劍攻擊其穴位。”
說着,她的目光轉向蘇成放在床邊的兩柄刀——春雷與繡冬,“繡冬雖無鋒,卻重量十足。”
“你那把普通長劍,不如換成繡冬練習。
既能鍛煉力量,也能更精確地控制出招力度。”
“修煉身法時,同樣可以攜帶它,對提升身法也有裨益。”
蘇成聽後連連點頭,思路豁然開朗。
就在這時,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連續三次播報:
——“恭喜宿主,獲得南宮仆射對心法的指導,基礎心法經驗增加50點”
——“恭喜宿主,獲得南宮仆射對劍法的指導,基礎劍法經驗增加50點”
——“恭喜宿主,獲得南宮仆射對身法的指導,基礎身法經驗增加50點”
一次性各增50點經驗!
看來,留下南宮仆射確實明智。
他感激地望向對方,微笑道:“我試試。”
說完,他沒有立即開始修煉心法,而是走到南宮仆射身邊,接過繡冬刀,再次走上甲板。
深吸一口氣,適應繡冬的重量後,他緩緩閉眼。
按照南宮仆射的指導,他在腦海中構想出一個身形相仿的假想敵,瞄準穴位,揮刀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