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賬上那點可憐的五十萬星海幣，像根刺，扎得我眼睛疼。屏幕幽幽的光映着我這張帥臉，也照不亮我慘淡的錢包。
凌月那瘋女人剛消停會兒，坐沙發上看夜景呢。可我這眼皮子，總往她那邊瞟。
爲啥？就因爲她剛才倒那杯牛奶？操，肯定是陷阱！指不定裏面摻了啥新型麻藥，等我喝迷糊了，她又得掏鎖鏈！
自由？真他媽貴。貴得我喝杯牛奶都得提心吊膽。
我煩躁地關掉賬戶頁面。屏幕一閃，黑了。映出我那張帥臉……呃，帥臉下面那個火箭筒模型的購物頁面！
操！頁面是凌月的！她忘了關！
一把造型極其誇張、塗裝風騷的肩扛式火箭筒模型，大咧咧杵在屏幕上。下面一行小字：“超級仿真！1:1比例！金屬材質！可拆卸彈頭！包郵！”
價格後面那一串零，晃得我肝兒顫！
我猛地扭頭看凌月。她還望着窗外，紅發在霓虹燈下像團鬼火，側臉冷硬。手指頭無意識地在沙發扶手上敲着，那節奏……跟她昨天擦真火箭筒時一模一樣！
完了！這模型要真買回來，她是不是打算擺事務所當裝飾？哪天我倆吵起來，她順手抄起來給我一下？雖然是模型，但那玩意兒掄圓了砸腦袋上，也夠我喝一壺的！
“操！”我低罵一聲，趕緊把頁面關了。眼不見心不煩……個屁！那價格已經刻我腦子裏了！
五十萬傭金加模型錢……這窟窿，拿命填啊！
叮鈴——
門口風鈴響了。聲音脆得刺耳。
我眼皮一跳。這鍾點？討債的都沒這麼勤快！
門被推開。
高跟鞋聲。咔，咔，咔。
一身幹練的米白色套裝，頭發挽得一絲不苟。陳薇律師又來了。手裏捏着個厚厚的文件夾。
她掃了一眼事務所。凌月在沙發角落，像個冰雕。我癱在老板椅上，一臉晦氣。
“葉先生。”陳薇走到我對面，拉開椅子坐下。動作利落，帶着股公事公辦的勁兒。她把文件夾往我桌上一拍，“啪”一聲。
“嫌疑人詳細資料，還有預付金的合同。”她聲音清晰，推了推金絲眼鏡，“王海、李薇、趙剛，三個人，底細都在這兒了。寰宇催得緊，越快拿到證據越好。”
我翻開文件夾。嚯！照片、履歷、銀行流水、通訊記錄……厚厚一沓！比上次詳細多了。
眼睛掃過報酬那頁。預付金額那一欄，數字後面跟着一串零！夠付火箭筒模型……呸！夠撐一陣子了！
看着那數字，再看看陳薇這張精明幹練、氣質出衆的臉……職業病，它又犯了！
嘴角不受控制地就往上翹，那副該死的痞笑自動掛上臉。身體往前傾，胳膊肘撐在桌上，眼神故意在她臉上多溜達了兩圈。
“陳小姐效率真高，”我聲音壓低，帶着點磁性，“這案子交給我，保證水落石出，讓您……和您的委托人滿意~” 尾音拖得長了點，眼神故意放電。
咔噠。
角落裏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金屬摩擦聲。
我頭皮瞬間發麻！不用回頭也知道！凌月！肯定是凌月！她在擦刀！或者……在檢查槍栓？！
眼角餘光掃過去。凌月還坐在沙發陰影裏，頭都沒抬。但她手裏那把戰術匕首，寒光閃閃的刀尖，正對着桌面，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點着。動作很慢，很輕。
咔噠。咔噠。
每一下，都像敲在我心尖上！空氣溫度驟降十度！
陳薇臉上的職業微笑瞬間僵住。她顯然也感覺到了那股子冷颼颼颼的殺氣！她脖子有點發硬，目光飛快地掃過角落裏的紅發身影，又看看我，眼神裏閃過一絲驚疑和……慌亂？
“呃…葉先生過獎了。”她聲音有點發緊，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靠了靠，拉開和我那點“放電”的距離，“資料……資料您先看，預付金按合同來。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語速飛快，跟被狗攆似的！抓起手包，高跟鞋敲得又快又亂，幾乎是逃出了事務所。門“砰”一聲關上，震得玻璃嗡嗡響。
操！跑得真快！
我鬆了口氣，剛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
嗡嗡嗡——
桌上那個加密通訊器響了。投影光幕“唰”地在空中展開。
胡璃那張狐狸精的臉跳了出來。紫頭發，狐狸眼，笑得那叫一個狡黠黠。背景看着像她那個堆滿電子設備的情報窩。
“喲~ 孤狼老板！”胡璃的聲音甜得能齁齁死人，拖長了調子，“大半夜的，和陳大律師……談得挺深入呀？” 她眼神瞟了瞟陳薇剛坐過的椅子，又瞟瞟角落裏的凌月，笑容更深了。
我眼皮狂跳：“少廢話！有屁快放！”
“嘖嘖，火氣別那麼大嘛~”胡璃手指繞着紫發，“新案子？寰宇‘星盾’失竊？油水足哦~”
她狐狸眼彎成月牙，伸出一根塗着鮮紅蔻丹的手指，在投影裏晃了晃。
“情報嘛，老規矩。友情價，預付…百分之三十？” 她笑得像偷到雞的狐狸，“現金？轉賬？姐姐都歡迎哦~”
我盯着她那張笑得欠揍的臉，再想想賬上那點可憐的五十萬，想想凌月購物車裏那個天價火箭筒模型……
心口一陣絞痛！肉疼！肝兒顫！
我咬着後槽牙，感覺腮幫子都在抖，從牙縫裏硬擠出幾個字：
“……行！成交！賬號發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