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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蔓的聲音裏帶着睡意：“大半夜的，又有什麼事啊？”
喬楚熙的心猛地一沉：“讓沈景衍接電話。”
“沈哥陪我家親戚談生意，喝多了，剛睡着。”蘇曉蔓的聲音帶着得意的慵懶，“嫂子，你都這個年紀了，該懂點事。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你別總是小題大做地打擾。”
喬楚熙握緊手機，指節發白：“蘇曉蔓，我再說最後一遍——讓、沈、景、衍、接、電、話！”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接着是一個模糊的男聲，帶着濃濃的睡意：“曉蔓...這麼晚誰啊...”
這聲音——喬楚熙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結婚七年，她太熟悉這個聲音了，哪怕帶着睡意，也絕不會認錯。
“沒什麼~”蘇曉蔓的聲音突然變得嬌媚，“打錯的。你快睡吧...”
但男人似乎醒了，聲音清晰了幾分：“曉蔓，過來...”
接着是一陣讓人臉紅的親吻聲，蘇曉蔓嬌笑着：“別鬧...電話還沒掛...”
“管他呢。”
男人的聲音帶着慵懶的磁性，“這麼晚不會是什麼重要電話。”
喬楚熙猛地掐斷了電話。
走廊裏的白熾燈發出嗡嗡的電流聲，刺得她太陽穴突突地跳。她扶着冰冷的牆壁，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原來所謂的“談生意”，談到了同一張床上。
原來她在這裏守着生命垂危的兒子，他在那裏溫香軟玉在懷。
喬楚熙緩緩蹲下身，把臉埋進膝蓋。
沒有眼淚，只有一種徹骨的寒冷，從心髒開始，一點點凍結她的血液、她的骨髓、她的靈魂。
回到病房時，沈念西還在沉睡。
喬楚熙坐在床邊，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燈光，仔細端詳兒子的臉——那眉眼，那鼻梁，活脫脫就是沈景衍的翻版。
曾經，這是她最愛看的模樣。
如今，卻成了最刺心的諷刺。
天快亮時，沈念西終於醒了。孩子虛弱地睜開眼，看到媽媽，小嘴一癟就要哭：“媽媽...頭好痛...”
“西西乖，媽媽在。”喬楚熙連忙按住他想要亂動的小手，“醫生說了，要好好躺着。”
“爸爸呢？”孩子睜着大眼睛四處張望，“爸爸怎麼沒來看西西？”
喬楚熙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爸爸...在忙工作。等西西好了，爸爸就來看你。”
“可是我好想爸爸...”，孩子的眼淚滾落下來，像一顆石頭狠狠砸在喬楚熙的心上。
她俯身親了親兒子的額頭，聲音輕柔卻堅定：“西西記住媽媽的話，從今以後，只有媽媽會保護你。至於那些心懷鬼胎的人......”
她望着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眼神冷冰冷：“媽媽會讓他們，再也不能傷害你分毫。”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病房時，喬楚熙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系的號碼。
“清讓，是我。”
“我想請你幫個忙，關於離婚官司。”
那邊停頓了一下才道：“你想好了嗎？”
“對，不僅要離婚，我還要爭取利益最大化，還有西西的撫養權，我也要拿到手。”
掛斷電話後，她輕輕握住兒子的小手，在心底發誓：
這一次，她不會再心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