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帶走。”陸懷瑾揮了揮手，不再看她。
兩個警衛員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掙扎的程靈素，強行將她拖走。
程靈素被關進了部隊後勤臨時關着幾只訓練有素軍犬的圍欄裏。
雖然害怕得渾身發抖，牙齒打顫，但那幾只軍犬起初只是警惕地看着她，並沒有靠近。
她蜷縮在角落，緊緊抱着自己，祈禱這一夜快點過去。
然而，沒過多久，陸以桐的身影出現在了圍欄外。
她臉上帶着得意的、惡毒的笑容，手裏拿着一個小紙包，將裏面的肉幹拌了些什麼藥粉，扔進了圍欄裏。
那幾只軍犬聞到味道，吃了下去，沒過片刻，眼神就變得狂躁起來，低吼着，開始躁動不安地踱步，然後，目光齊齊鎖定了縮在角落的程靈素。
“不……不要……”程靈素驚恐地往後縮，後背緊緊抵着冰冷的圍欄。
一只體型最大的軍犬率先撲了上來！緊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啊——”
劇烈的疼痛從手臂、小腿傳來，犬齒撕裂皮肉的感覺清晰而恐怖。
她徒勞地用手臂護住頭臉，尖叫和哭喊被犬吠和黑夜吞噬。
意識模糊前，她最後看到的，是圍欄外陸以桐那張帶着快意和扭曲笑容的臉。
……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消毒水氣味彌漫的病房裏。
程靈素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坐在床邊的陸懷瑾。
“你醒了？”他看到她睜開眼，身體微微前傾，“醫生說你失血過多，需要靜養。我也沒想到，那些狗會突然發狂……它們之前一直很溫順。”
程靈素動了動幹裂的嘴唇，聲音微弱卻清晰：“狗發狂，是因爲陸以桐給它們喂了藥。”
陸懷瑾聞言，眉頭立刻皺起，臉上那絲細微的愧疚瞬間被不悅取代：“靈素，以桐性子是嬌縱了一些，但絕不可能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否則我也不可能……”
他的話戛然而止。
但程靈素聽懂了。
否則他也不可能喜歡上陸以桐。
可是他有沒有想過，他喜歡上的，或許就是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人？
看着他臉上毫不掩飾的懷疑和維護，程靈素只覺得一股深深的疲憊席卷而來。
她閉上眼，不再說話。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他信她，從來都勝過信自己千百倍。
接下來幾天，或許是因爲這次懲罰確實過了火，陸懷瑾留在醫院照顧她，直到她出院。
回到家屬院那天，恰好隔壁樓的一位副團長大嫂家裏要辦壽宴，聽說程靈素手藝好，特意上門來請她去掌廚。
程靈素本想推脫，但礙於鄰裏情面，加上對方再三懇求，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晚上，家屬院裏熱鬧非凡。
程靈素在臨時搭建的灶台前忙碌着，油煙熏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陸以桐又晃悠了過來，站在她身邊，陰陽怪氣地說着風涼話。
“喲，嫂子真是能幹啊，這忙前忙後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家辦酒呢。”
“這剛被狗咬完，出了那麼大的醜，還能出來給人做飯，心理素質可真好啊。”
程靈素全當沒聽見，專注地翻炒着鍋裏的菜。
她的沉默反而激怒了陸以桐，正當陸以桐還想說什麼時，遠處的陸懷瑾朝這邊招了招手：“以桐，過來吃飯了。”
陸以桐立刻換上甜美的笑容，應了一聲，挑釁地瞪了程靈素一眼，轉身跑了過去。
程靈素做完所有的菜，已經是精疲力盡，渾身油煙味。
她沒什麼胃口，跟主家打了聲招呼，便準備回去休息。
然而，她剛走出沒多遠，身後就傳來一片混亂的驚呼和哭喊聲！
“哎呦！肚子疼！”
“嘔——！”
她愕然回頭，只見剛才還熱鬧喧天的宴席現場，此刻亂成一團，不少賓客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甚至嘔吐起來。
現場頓時人仰馬翻，很快，救護車和接到消息的部隊檢查隊的人都趕來了。
經過初步檢查和詢問，檢查隊的人找到了正準備離開的程靈素。
“程靈素同志，經過初步判斷，這些同志是食物中毒。今天掌廚的只有你一個人，我們需要向你了解情況。”檢查隊的人表情嚴肅。
程靈素心頭一緊，強自鎮定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用的食材，都是主家準備的。”
“那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靠近過灶台或者大鍋？”檢查隊的人追問。
程靈素想起了陸以桐，她如實回答：“陸以桐同志之前來過，跟我說過幾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