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的指尖掠過聚靈草飽滿的紫珠，冰涼的觸感中帶着一絲溫潤的靈力波動。晨光透過宿舍的窗櫺，在他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也照亮了空間裏那片鬱鬱蔥蔥的靈植 —— 三十株聚靈草整齊地排列在黑土中，紫珠垂落如串，每一顆都泛着瑩潤的光澤，像被晨露洗過的寶石。
“布丁，純度檢測。” 他低聲道，指尖在虛空中劃過，半透明的光幕應聲浮現。
【聚靈草 ×30，靈力純度 72%，成熟度 100%，可采摘。】光團在他肩頭跳動，投射出每株靈草的詳細數據，“自動催生法陣運行穩定，土壤肥力剩餘 85%。”
林硯微微頷首。突破煉氣三層後，空間的自動催生功能愈發得心應手。這批聚靈草從播種到成熟只用了十天，比最初的培育周期縮短了近一半，純度更是比宗門藥園的出品高出足足十個百分點 —— 這便是靈植空間的真正價值，也是他敢在青雲宗外門立足的底氣。
他小心地摘下一株聚靈草，紫珠入手微沉，輕輕一捏，便能感覺到裏面流動的靈力。七日前與趙虎的那場比鬥讓他明白，外門的生存法則從來不是悶頭修煉，而是資源的博弈。煉氣三層的修爲在外門雖不算墊底，卻也絕不足以讓他高枕無憂 —— 張猛的怨毒、周強的覬覦，甚至那位看似公允的執法長老趙嚴，看向他的眼神裏也總帶着幾分審視。
“必須更快地積累資源。” 林硯將聚靈草放回空間，目光落在光幕角落的 “低階靈土” 詞條上。那是他從李師兄那裏偶然聽來的東西 —— 據說混入了微量靈石粉末的特殊土壤，能讓靈草生長周期再縮短三成，靈力純度也會隨之提升。
但低階靈土屬於外門管事的 “私產”，尋常弟子別說獲取，連見一面都難。李師兄作爲外門負責靈田分配的管事，手裏定然握有不少，可那人貪婪成性，想要從他手裏討好處，沒有足夠的籌碼是絕無可能的。
林硯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三十株聚靈草。72% 的純度，足以讓任何外門弟子眼紅。宗門發放的聚靈散原料純度不過 60%，李師兄私藏的那批也才勉強達到 65%—— 這些聚靈草，無疑是撬開李師兄庫房的最佳鑰匙。
“規則嘛，活的。” 他低聲念叨着口頭禪，指尖在光幕上輕點，將其中二十株聚靈草標記爲 “交易用”。剩下的十株，他打算留着嚐試煉制聚靈散 —— 與其用低階靈土單一提升靈草品質，不如掌握從靈草到丹藥的完整鏈條，這才是長久之計。
整理好空間，林硯換上幹淨的灰色外門服，將五株聚靈草藏入袖中 —— 這是他準備的 “敲門磚”。剛走出宿舍，就撞見王二端着靈米粥從外面回來，見了他便咧嘴笑：“林師弟，今天氣色不錯啊，是不是突破後修煉更順了？”
“還行。” 林硯含糊應着，目光落在王二碗裏的粥上。那粥仍是最普通的靈米熬制，泛着淡淡的黃色，顯然沒加任何輔材。自上次用聚靈草葉片幫王二改善靈米口感後，這小子倒是沒再提過要 “報答”，只是看他的眼神愈發親近。
“對了，” 王二壓低聲音，往演武場的方向瞥了一眼，“剛才看見張猛在演武場練拳，嘴裏罵罵咧咧的，好像提到你的名字了。”
林硯心中了然。張猛在小比決賽中輸給孫陽，又因暗算自己被執法弟子訓斥，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遷怒到他頭上也不奇怪。
“知道了。” 他拍了拍王二的肩膀，“我去趟靈田，晚些回來。”
繞過演武場時，林硯果然聽見了張猛的怒吼。那家夥赤着膀子，一拳砸在石樁上，震得碎石飛濺，嘴裏反復咒罵着 “廢物”“運氣好”，目光時不時往宿舍的方向掃，顯然是在等他出現。
林硯冷笑一聲，從側路繞了過去。現在的張猛，不過是只困在煉氣三層的跳梁小醜，還不值得他浪費時間。他的目標，是李師兄那袋能讓靈草品質再上一層樓的低階靈土。
靈田管事房的門虛掩着，裏面傳來算盤珠子碰撞的脆響。林硯敲了敲門，聽見李師兄不耐煩的聲音：“誰啊？”
“弟子林硯，有事求見師兄。”
門 “吱呀” 一聲開了，李師兄穿着件半舊的錦袍，腰間掛着串油膩的玉墜，看見林硯時，三角眼微微眯起：“是你？小比拿了冠軍，不去修煉，跑我這兒來做什麼？”
林硯沒廢話，從袖中取出那五株聚靈草，遞了過去：“師兄請看。”
李師兄漫不經心地接過，指尖剛觸碰到紫珠，眼睛突然亮了。他捻起一株放在鼻尖輕嗅，又用指甲刮下一點粉末捻了捻，臉上的不耐煩瞬間變成了貪婪：“這聚靈草…… 純度不低啊，哪來的？”
“弟子運氣好，在靈田邊角種了些，沒想到長這麼好。” 林硯垂下眼簾，裝作恭順，“知道師兄負責靈田事務，想來問問，這些靈草能不能換些資源？”
李師兄摩挲着聚靈草，指腹在紫珠上反復滾動，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72% 的純度，用來煉制聚靈散至少能多出兩成藥效，若是混入他私藏的那批靈草裏，足以讓他在這個月的庫房清點中蒙混過關，甚至還能克扣下更多份額。
“你想要什麼？” 他抬眼看向林硯，三角眼裏閃爍着精明的光，“下品靈石？還是基礎劍法注解？”
“弟子想要些低階靈土。” 林硯迎着他的目光，語氣平靜，“聽說靈土能讓靈草長得更好，弟子想試試。”
“低階靈土？” 李師兄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你知道那東西多金貴嗎？一兩靈土能換三瓶聚靈散，你這點草……”
“弟子每月能供應三十株。” 林硯打斷他，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晰，“只要師兄肯換，以後每月初一，我都送三十株這樣的聚靈草來。”
李師兄的手指猛地頓住。每月三十株，純度 72% 的聚靈草？這要是能持續供應，他至少能多貪墨三成的宗門資源！他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 個子不算高，身形清瘦，眼神卻異常沉穩，一點不像普通的外門弟子。
“你這靈草，” 李師兄忽然壓低聲音，指尖重重戳了戳紫珠，“比藥園的強多了。” 他頓了頓，見林硯只是低頭不語，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變得 “和藹” 起來，“這樣吧，你每月供我三十株，我不僅給你低階靈土，以後在這外門，沒人敢動你。”
林硯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謝師兄提攜！”
“跟我來。” 李師兄轉身進了內間，片刻後端出個巴掌大的布袋，扔給林硯，“這裏面是五斤靈土，先給你試試水。這個月的聚靈草，三天後送到我這兒來。”
布袋入手沉甸甸的，打開一看，裏面是深褐色的土壤，顆粒細密，隱約能看見細碎的銀色光點 —— 那便是靈石粉末。林硯指尖沾了一點，能感覺到微弱卻精純的靈力順着指尖蔓延上來。
“弟子明白。” 他小心地將布袋收好，躬身行禮，“那弟子先告退了。”
走出管事房時，林硯能感覺到背後那道貪婪的視線一直黏在他背上。他沒有回頭，腳步輕快地穿過靈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袖中的布袋。
三十株聚靈草換五斤靈土，看似吃虧，實則不然。只要靈土真能提升空間品質，不出一個月，他就能培育出純度更高的聚靈草，到時候主動權，可就掌握在自己手裏了。
風拂過靈田，掀起一片翠綠的波浪。林硯望着遠處雲霧繚繞的青雲山峰，忽然覺得掌心的靈土灼熱起來 —— 那不僅是改良空間的鑰匙，更是他撬動外門資源格局的第一塊籌碼。
林硯回到宿舍時，王二已經出去做任務了。他反鎖房門，迫不及待地將那袋低階靈土倒入靈植空間。布袋剛傾翻的瞬間，淡金色的光暈突然從黑土中迸發出來，像有無數細碎的星子在土壤裏炸開。
“嗡 ——”
空間中央的自動催生法陣突然亮起，淡青色的紋路與靈土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細密的能量網，將三十株聚靈草籠罩其中。黑土表面泛起細密的氣泡，原本深褐色的靈土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與空間黑土融合，那些銀色的靈石粉末像活過來一般，順着土壤的縫隙滲入，在聚靈草的根系周圍凝結成細小的晶珠。
“布丁，檢測土壤變化。” 林硯屏住呼吸，指尖懸在半空。
【低階靈土與原生土壤融合中…… 融合度 30%……60%……100%！】光團劇烈閃爍，光幕上的數值瘋狂跳動，“土壤肥力提升 20%，靈力傳導效率 + 15%！聚靈草生長周期調整爲 7 天，預計成熟後靈力純度 77%！”
林硯的瞳孔驟然收縮。七天周期，77% 純度！這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他俯身細看那些聚靈草，原本深紫色的葉片邊緣竟泛起了淡淡的金邊，紫珠上的光澤也愈發瑩潤，連空氣中的靈氣都變得濃鬱了幾分。有幾株剛冒出芽的幼苗，莖稈竟比之前粗壯了一倍，葉片舒展的速度肉眼可見。
“這才是空間的真正潛力。” 林硯喃喃道，指尖輕輕觸碰一片新葉。葉片上的絨毛蹭過指尖，傳來清晰的觸感，更有一股精純的靈力順着指尖涌入體內，比直接吸收聚靈散要柔和得多。
他忽然想起李師兄那副貪婪的嘴臉。若是讓那人知道，五斤靈土就能讓聚靈草有如此蛻變，怕是會立刻提價十倍。幸好自己留了一手，沒有暴露空間的真正能力。
“三天後要交三十株聚靈草……” 林硯掐了掐手指，現在距離約定日期還有三天，以空間現在的生長速度，足夠培育出三十株 75% 純度的聚靈草，“正好可以試試靈土的效果。”
他從儲物袋裏取出之前收獲的聚靈草種子，均勻地撒在新融合的土壤裏。剛覆蓋上薄土，催生法陣的金光便立刻籠罩下來，種子周圍的土壤微微隆起，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有嫩綠的芽尖頂破泥土，舒展開兩片子葉。
“生長速度至少快了三成。” 林硯看得嘖嘖稱奇。之前沒加靈土時，種子發芽需要整整一天，現在居然半個時辰就完成了，而且幼苗的靈力波動比之前強勁得多。
正當他專注觀察幼苗時，宿舍門突然被敲響了，伴隨着張猛粗啞的嗓音：“林硯，滾出來！”
林硯眉頭微皺，將空間入口隱去，起身開門。張猛帶着兩個跟班堵在門口，三人都穿着黑色勁裝，腰間別着短刀，顯然是來找茬的。
“有事？” 林硯倚着門框，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人。
張猛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空蕩蕩的腰間停留片刻，嗤笑道：“聽說你去求李師兄了？怎麼，拿你那點破草換了什麼好東西？”
他顯然是在管事房附近看見了林硯，故意來尋釁滋事。旁邊的跟班也跟着起哄：“張師兄問你話呢，啞巴了？”
林硯懶得跟他們糾纏，側身就要關門：“沒什麼事我要修煉了。”
“站住！” 張猛一把按住門板，臉上的橫肉擠成一團，“小比贏了兩場就以爲自己了不起了？告訴你，外門不是你這種廢物能囂張的地方。”
他的手指用力掐着門板，指節泛白，顯然還在爲小比時的失利耿耿於懷。林硯注意到他袖口沾着靈田的泥土，袖口處的靈力波動紊亂不堪 —— 想必是剛從靈田回來，還想在自己面前擺架子。
“張師兄若是沒事，就請回吧。” 林硯的聲音冷了幾分，指尖悄悄凝聚起一絲靈力。若是這三人敢動手，他不介意讓他們嚐嚐《清風御靈訣》的厲害。
張猛被他冷淡的態度激怒，抬手就要推搡過來：“你他媽找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執法弟子的呵斥：“幹什麼呢！聚衆鬧事，想受罰嗎？”
張猛的手僵在半空，回頭看見兩個穿着青色執法服的弟子正往這邊走，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惡狠狠地瞪了林硯一眼，壓低聲音：“你給我等着。”
說罷，帶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連狠話都沒敢再說一句。
林硯看着他們的背影，輕輕吐出一口氣。執法弟子來得正好，省去了不少麻煩。他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忽然覺得剛才那袋靈土的價值又重了幾分 —— 只有盡快提升實力，才能徹底擺脫這種無謂的騷擾。
重新回到空間前，林硯先檢查了一遍聚靈草。那些剛種下的幼苗已經長到半尺高，葉片舒展如翡翠，莖稈上的絨毛沾着細密的露珠，在催生法陣的金光下泛着七彩的光。
【新播聚靈草生長狀態：優良。預計 3 天後成熟，靈力純度 75%。】
“很好。” 林硯滿意地點頭。三天後，他就能用這批靈草去跟李師兄 “交差” 了。至於那五斤靈土換來的 77% 純度聚靈草，自然要留着自己用 —— 他可沒答應過要把最好的靈草交給李師兄。
接下來的三天，林硯幾乎足不出戶，一邊修煉《清風御靈訣》穩固煉氣三層的修爲，一邊觀察空間裏的聚靈草。靈土的效果遠超預期，不僅生長速度加快，靈草的抗性也明顯增強。第三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空間時，三十株聚靈草準時成熟，紫珠飽滿得仿佛要滴出水來，靈力純度穩定在 75%，比之前的批次足足高出三個百分點。
“采摘。” 林硯一聲令下，布丁控制着空間氣流，將三十株聚靈草整齊地收入玉盒中。玉盒是他用三株低階靈草換來的，內壁刻着簡易的聚靈陣，能最大程度鎖住靈草的靈氣。
整理好靈草，林硯換上幹淨的外門服，將玉盒藏入懷中，再次前往管事房。路過靈田時，他看見周強正蹲在田埂上除草，看見他過來，眼神閃爍了一下，故意把鋤頭往地上砸得砰砰響。
林硯目不斜視地走過。周強這種人，只會依附強者狐假虎威，不足爲懼。
管事房裏，李師兄正在翻看着一本賬簿，見林硯進來，頭也沒抬：“靈草帶來了？”
“帶來了，師兄請看。” 林硯將玉盒遞過去。
李師兄打開盒蓋，眼睛頓時亮了。三十株聚靈草排列得整整齊齊，紫珠的光澤比上次那五株還要好，隱隱能看見淡淡的金色紋路 —— 那是靈力充沛的表現。他拿起一株掂量了一下，又放在鼻尖嗅了嗅，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不錯不錯，比我預想的還好。”
“能入師兄的眼就好。” 林硯適時地捧了一句。
李師兄心情大好，從內間又拿出一袋靈土遞給林硯：“這是十斤靈土，這個月的份例。好好幹，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頓了頓，忽然壓低聲音，“我看你小子是個機靈人，以後有好東西，優先賣給我，保你在外門沒人敢欺負。”
這話半是拉攏半是威脅。林硯接過靈土，心中冷笑，面上卻裝作感激涕零：“多謝師兄提攜，弟子一定記住師兄的恩情。”
走出管事房時，林硯感覺懷裏的靈土比上次更沉了些。他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繞到靈田深處，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將靈土倒入空間。
金光再次迸發，與催生法陣交織成更絢爛的光網。這一次，空間的面積似乎都擴大了些許，原本半畝的黑土向外延伸出半尺，露出新的肥沃土壤。
【檢測到空間擴張，當前面積 0.55 畝。土壤肥力提升至 100%，聚靈草預計成熟周期 6 天，純度 80%！】
林硯的呼吸驟然停滯。0.55 畝！80% 純度！
他看着空間裏新延伸出的黑土，忽然明白了李師兄爲什麼對低階靈土如此看重。這東西不僅能改良土壤，竟然還能刺激空間擴張！
風穿過靈田，帶來遠處演武場的呼喝聲。林硯握緊拳頭，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李師兄以爲他是可以隨意拿捏的棋子，卻不知道，他親手遞過來的靈土，正在培育出一個足以顛覆外門格局的變數。
“規則嘛，活的。” 林硯對着虛空輕聲道，眼中閃爍着明亮的光，“你給的餌，我接了。但這漁網的線，得由我來織。”
他轉身往宿舍走去，腳步輕快而堅定。懷裏的靈土仿佛在發燙，那不是靈石粉末的熱量，而是屬於他的野心 —— 一個從外門靈田起步，終將蔓延至整個青雲宗的野心。
林硯指尖的靈力還未完全收回，那袋低階靈土已順着掌心的空間入口，墜入靈植空間。幾乎在接觸黑土的刹那，淡金色的光暈猛地從土壤深處迸發，像打翻了的星子罐，無數細碎的光點在空間裏炸開，又迅速凝聚成流轉的光帶。
“嗡 ——”
自動催生法陣的青紋與靈土的金光交織，在黑土表面織成一張半透明的能量網。林硯 “看” 到那些深褐色的靈土顆粒正在消融，化作絲絲縷縷的金芒滲入原生黑土，而土壤裏那些肉眼難辨的靈石粉末，則像蘇醒的螢火蟲，順着根系的脈絡，緩緩爬向聚靈草的莖稈。
“布丁，檢測變化。” 他屏住呼吸，指尖懸在虛空，能清晰地感受到空間裏靈力的躁動。
【正在掃描…… 低階靈土與原生土壤融合度 30%……60%……】光團在他眼前劇烈閃爍，光幕上的數據流瘋狂跳動，【融合完成！土壤肥力提升 20%，靈力傳導效率 + 15%！】
林硯的目光落在那三十株聚靈草上。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原本深紫的葉片邊緣竟暈開了淡淡的金邊，紫珠表面的光澤變得愈發瑩潤，連空氣裏的靈氣都濃稠得像要滴出水來。更讓他心驚的是，其中幾株剛到成熟期的聚靈草，莖稈上竟爆出了新的芽點 —— 這是靈草二次生長的征兆，在外門藥園裏，只有十年生的老株才可能出現。
【聚靈草生長周期調整爲 7 天，預計下次成熟後靈力純度 77%！】
“77%……” 林硯低聲重復着這個數字，指尖在光幕上劃過。宗門藥園的聚靈草純度最高不過 65%，李師兄私藏的那批也才勉強摸到 70% 的邊，這意味着空間產出的靈草，已經能媲美內門弟子的份例。
他蹲下身，指尖穿過能量網，輕輕觸碰一片新葉。葉片上的絨毛帶着細微的麻感，一股比尋常聚靈草精純得多的靈力順着指尖涌入經脈，像溫水漫過河床，柔和卻後勁十足。上次突破煉氣三層時殘留的經脈滯澀，竟在這股靈力的沖刷下，消散了大半。
“這才是空間的真正潛力。” 林硯笑嘆。自動催生功能解決了生長速度，低階靈土又拔高了品質，兩者疊加，足以讓他在資源匱乏的外門，走出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他忽然想起李師兄那副貪婪的嘴臉。若是讓那人知道，五斤靈土就能讓聚靈草有如此蛻變，怕是會立刻將交換比例提至十倍。幸好自己留了一手，只拿出 72% 純度的靈草當敲門磚，真正的底牌，還藏在空間最深處。
“咕咕 ——”
空間角落的靈泉突然冒泡，原本清澈的泉水泛起淡淡的金紋。林硯伸手引過一縷泉水，滴在聚靈草的根部。水珠滲入土壤的瞬間，那株靈草竟肉眼可見地舒展了葉片，紫珠的光澤又亮了幾分。
【靈泉受靈土滋養，蘊含微量靈石精華，可提升靈草抗逆性 10%。】
林硯心中一動。他想起外門弟子私下流傳的說法 —— 低階靈土需配合靈泉使用才能發揮最大效用，看來並非虛言。他索性將靈泉的水流引向新開辟的土地，看着泉水漫過黑土，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漣漪。
當最後一縷金光融入土壤，空間的擴張突然停止，最終穩定在半畝有餘。林硯望着那些在能量網中輕輕搖曳的聚靈草，忽然有種錯覺 —— 這片土地像個貪婪的嬰兒，正吮吸着靈土的養分，悄悄積蓄着足以顛覆外門格局的力量。
他退出空間時，窗外的月光已爬上窗台。林硯摸了摸袖中那袋新換來的靈土，指尖還殘留着淡淡的金芒。三天後，他要將三十株 75% 純度的聚靈草交給李師兄，而那些在靈土滋養下悄然孕育的、純度高達 77% 的 “私貨”，則會成爲他突破煉氣四層的底氣。
“規則嘛，活的。” 他對着月光輕笑，將靈土藏進床底的暗格，“你給的餌，我接了。但怎麼吃，得我說了算。”
晨露還掛在窗櫺上時，林硯已沉入靈植空間。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一滯 —— 昨夜新播的聚靈草種子，竟已破土而出，兩片子葉舒展如翡翠，莖稈纖細卻透着韌勁，根部還纏着絲絲金色的靈土微粒。
“這速度……” 林硯指尖拂過幼苗，能感覺到裏面流淌的靈力比普通聚靈草旺盛三倍。按照這個長勢，別說七天，怕是五天就能成熟。
他取出玉鏟，小心翼翼地將幼苗分栽到新開辟的黑土裏。那些摻雜了靈石粉末的土壤格外鬆軟，玉鏟落下時，能聽見細微的 “噼啪” 聲，像是靈土在與工具共鳴。
“布丁，標記生長節點。”
【已記錄：辰時三刻，幼苗分栽完成，平均高度三寸，靈力活性 80%。】
接下來的三天，林硯幾乎寸步不離宿舍。他像個最虔誠的農夫，每天三次用靈泉水澆灌，調整催生法陣的功率，甚至會對着聚靈草低聲念叨《清風御靈訣》的口訣 —— 他總覺得，這些吸收了靈力的靈草，能聽懂他的話。
第三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空間壁壘時，林硯終於等到了期待的提示。
【聚靈草成熟！平均靈力純度 75%，株高兩尺，紫珠飽滿度 90%！】
他快步走到田壟前，三十株聚靈草整齊地排列着，葉片的金邊比之前更明顯，紫珠垂落如串，輕輕一碰就能感覺到裏面滾動的靈力。林硯摘下一株掂量，比普通聚靈草重了近三成，放在鼻尖輕嗅，靈氣中帶着淡淡的甜香，那是靈石粉末特有的氣息。
“采摘。”
隨着他的話音，空間氣流自動卷起聚靈草，齊根斬斷的斷口處滲出晶瑩的液珠，在陽光下化作微型靈霧。三十株靈草被整齊地碼放在玉盒裏，紫珠的光澤透過盒壁，在床板上投下晃動的光斑。
林硯看着滿滿一盒靈草，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這種從播種到收獲的掌控感，比打贏一場比鬥更讓他踏實。他取出五株品相最好的，單獨放進另一個玉盒 —— 這是準備用來試探李師兄底線的 “添頭”。
剩下的二十五株，他打算分成兩份：十五株按約定上交，十株留着嚐試煉制聚靈散。他從藏經閣借來的《基礎丹術》還攤在桌上，其中關於聚靈散的章節已被他批注得密密麻麻，尤其是 “控火至青煙轉白時投藥” 的細節，被紅筆圈了三次。
“林師弟，忙着呢？”
王二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帶着幾分好奇。林硯迅速將玉盒收入空間，打開門笑道：“沒什麼，整理下靈草。”
王二手裏拿着個油紙包，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我剛從任務堂回來，聽說李師兄在跟人打聽你呢，說你那聚靈草品質好，想長期收。”
林硯心中了然，面上卻裝作驚訝：“真的？我也是瞎種的。”
“你就別謙虛了。” 王二把油紙包塞給他，“這是我用任務獎勵換的靈米，比咱們食堂的好，你試試。”
油紙包剛打開，淡淡的米香就飄了出來。林硯捏起一粒，能感覺到微弱的靈力波動，確實比普通靈米強得多。他心中一動，從空間取出兩片聚靈草葉子：“這個你拿着，煮米時放進去，味道能更好。”
王二眼睛一亮，連忙接過去：“謝了林師弟！我就知道你夠意思！”
看着王二歡天喜地跑出去的背影，林硯忽然覺得，外門的日子也並非全是算計。他拿起那包靈米，決定晚上試試用空間靈泉水煮粥 —— 或許，靈草的妙用，不止於修煉。
夕陽西下時，林硯將十五株聚靈草和那五株 “添頭” 仔細打包，又檢查了一遍布丁的記錄：“寅時三刻，三十株聚靈草換靈土五斤，李師兄未入賬。” 字跡清晰，時間精確到刻，這是他埋下的伏筆，也是在外門生存的底氣。
他對着銅鏡理了理衣襟，鏡中的少年眼神沉靜，再不見初來時的惶恐。指尖劃過虛空，空間裏的聚靈草正在催生法陣的光芒下，開始新一輪的生長。
“七天後，又是一批。” 林硯對着鏡中的自己輕笑，“這批量種植的爽感，果然比搶別人的踏實多了。”
寅時的梆子剛敲過第一響，林硯已站在靈田管事房外。晨露打溼了褲腳，帶着幾分涼意，他懷裏的玉盒卻暖得驚人 —— 那十五株聚靈草和五株 “添頭” 正散發着淡淡的靈力波動，像揣了個小暖爐。
“進來。”
李師兄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帶着剛睡醒的沙啞。林硯推門而入，只見管事房裏彌漫着濃重的酒氣，桌上還放着半壺沒喝完的靈酒，賬簿被推倒在一邊，露出下面壓着的幾張靈石票。
“靈草帶來了？” 李師兄揉着惺忪的睡眼，目光掃過林硯懷裏的玉盒，三角眼裏閃過一絲貪婪。
林硯將玉盒放在桌上，打開盒蓋：“師兄請看，這是這個月的三十株，另外多采了五株，算是孝敬師兄的。”
“哦？還有添頭？” 李師兄的眼睛瞬間亮了，伸手就去拿那五株 “添頭”。當指尖觸碰到葉片的金邊時，他的呼吸明顯頓了一下，“這幾株…… 純度不低啊。”
“師兄喜歡就好。” 林硯垂下眼簾，裝作恭順，“弟子愚鈍，只會種些靈草，以後還望師兄多指點。”
“好說，好說。” 李師兄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將那五株靈草揣進懷裏，又指了指牆角的布袋，“那裏是十斤靈土，你拿去吧。好好種，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林硯抱起靈土，指尖不經意間掃過桌角的賬簿。借着晨光，他瞥見上面用朱砂筆寫的 “聚靈草入庫二十五株”，墨跡還未幹透 —— 顯然，李師兄又在賬目上做了手腳。
“多謝師兄。” 他躬身行禮，轉身時，眼角的餘光恰好瞥見李師兄正將那十五株聚靈草塞進一個標着 “宗門庫房” 的木箱，而那五株 “添頭”，則被他隨手扔進了私人儲物袋。
走出管事房，林硯嘴角的恭順瞬間褪去，換上一抹冷峭的笑。他對着虛空輕叩指尖：“布丁，記錄。”
【記錄開始：寅時三刻，交付聚靈草二十株（含五株添頭），換取低階靈土十斤。李師兄將十五株納入宗門庫房，五株私藏，未入賬。】
光幕上的字跡清晰明了，連李師兄塞靈草時布袋發出的 “簌簌” 聲，都被精準記錄在內。林硯摸了摸懷裏的靈土，能感覺到裏面靈石粉末的流動 —— 這十斤靈土，足夠讓空間再擴半分，聚靈草的純度，或許能沖到 80%。
他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繞到靈田的另一側。這裏是宗門庫房的後門，平時少有人來，只有負責搬運的雜役會在卯時交班。林硯躲在一棵老槐樹下，看着李師兄鬼鬼祟祟地推着木箱走來，與庫房的看守低聲說了幾句，又塞過去一個小布包，看守便心照不宣地打開了側門。
木箱被推進庫房的瞬間，林硯清楚地看見，李師兄悄悄從裏面抽出了三株聚靈草，藏進了袖中。
“果然如此。” 林硯心中冷笑。外門弟子每月的聚靈草份例本就稀薄，經李師兄這麼層層克扣，能落到弟子手裏的，怕是連六成也不到。
他悄無聲息地退開，指尖在虛空中輕點，布丁的記錄自動更新：【補充：李師兄從十五株入庫靈草中，私藏三株，推測用於個人修煉或黑市交易。】
回到宿舍時，天已微亮。林硯將靈土倒入空間，看着金色的光暈再次彌漫，聚靈草的葉片上泛起更深的金邊。他知道，這些記錄遲早會派上用場 —— 在這外門，光有實力不夠，還得有掀翻棋盤的籌碼。
“規則嘛，活的。” 他對着空間裏搖曳的聚靈草輕聲道，“你貪墨的每一株靈草，都會成爲我踩上去的台階。”
晨光透過窗櫺，照在攤開的《基礎丹術》上，書頁上 “聚靈散” 三個字，在陽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林硯拿起筆，在旁邊批注：“以 80% 純度聚靈草試煉，需控火更緩，留三分餘地。”
窗外傳來雜役掃地的聲音，新的一天開始了。而靈植空間裏，新一輪的聚靈草，已在金色的光暈中，悄悄抽出了新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