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霜面上的表情始終都是不冷不淡的，像是並不在意自己的成績，也不在意自己能不能留在聖心一中。
隨性卻又透着股乖戾的叛逆感。
很不好親近。
手機震動聲有些突兀地響在辦公室內，王秀蓮當即不悅地皺眉，瞪了葉霜一眼。
葉霜卻像是沒有察覺般，將一閃而過的消息劃走，然後拿過一旁的黑色書包站起了身。
陳斌有些詫異地看着她的動作：“葉同學，成績還沒出來，你要去哪裏？”
葉霜將手機收進口袋裏，說：“臨時有事，我能先回去嗎？”
這話一出，馮海也愣住了，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語氣還算是和緩：“既然這樣，葉霜同學你先回去，成績出來了我們會通知你。”
“好的，謝謝。”她說。
說完話，葉霜便出了辦公室。
才走到門外，裏面立馬就傳出了王秀蓮的聲音。
“馮主任，你看看她，她有哪一點像是個學生的樣子，像是這樣的人，就是以後到了社會上，那也是社會上的渣滓！絕對不能讓她入學！”
聲音傳來。
葉霜的腳步卻沒停下，幾步就下了樓梯，也沒去管不遠處幾個學生投來的打量視線。
……
成績還沒出，學生就先跑了。
馮海原本是以爲葉霜知道自己成績不會好，害怕丟人所以先找了借口離開。
可當試卷送來的時候，馮海和陳斌都沉默了，尤其是王秀蓮，面色黑了又綠，綠了又黑，十分的不好。
一共九門學科，單科滿分一百，總分九百。
百分之二十的選擇題，全對，百分之二十的填空題，全對，百分之二十的判斷題，依舊是全對。
而剩下百分之四十的解答題……空白。
每一張試卷都是如此。
無一例外。
每科60分，剛好卡在及格線上，不多也不少。
試卷越往後翻，王秀蓮的面色就越黑。
筆跡肆意揮灑，落筆沉穩有力，仿若在嘲諷王秀蓮之前的嘲諷與蔑視。
這樣的成績和試卷，馮海也有些意外，他本以爲葉霜會胡亂答題，連蒙帶猜，運氣好的話，或許九科成績加在一起，勉強也能湊個60分。
畢竟葉霜只是一個初中畢業的人。
雖然這樣的成績放在聖心一中並不亮眼，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差，但對於葉霜一個沒上過高中的人已經是十分難得。
要知道，他們聖心一中的試卷都是由聖心的老師專門定制，無法在網絡上找到任何相似的例題。
所以這份卷子，必然是葉霜自己做出的。
只是通過選擇題，填空題和判斷題，沒法看出葉霜做題的過程。
或許這樣的成績還並非是葉霜的真實水準。
“只是一份高一的月考試卷，能說明什麼，我們聖心隨便一個學生都能拿到這樣的分數。”王秀蓮不屑道。
陳斌扶了扶眼鏡，有些不贊同道：“話是這麼說，但葉同學她後面的大題都沒做，如果做了，說不定就能拿到滿分了。”
王秀蓮依舊輕蔑道：“反正這樣的學生，我是不會要的，要了也只會拉低我們A班的檔次！陳老師既然那麼喜歡，那就收到你們F班吧！”
“我還有課，先走了！”
說完，王秀蓮就直接拿上自己的教具出了辦公室。
剩下馮海和陳斌面面相覷。
“既然這樣，那葉霜同學就先安排進陳老師你的班級吧。”
陳斌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拒絕，只是又問了馮海一句：“馮主任，葉同學的這些試卷我能不能拿走，我想研究研究。”
馮海點頭。
只是不明白，只是一堆沒做完的試卷，能研究出什麼來。
陳斌拿着那些試卷，卻是看得格外地認真。
*
聖心一中，後牆外。
顧朝陽和自己的死黨方寅蹲在圍牆下，一人手裏一根冰棍，書包就扔在地上，看着巷子口的方向，等着隔壁城垣那幫二世祖們的約架。
方寅是個狗腿子，整天就跟在顧家這位小少爺的身後，無比衷心地擁護他聖心校霸的地位。
上周，城垣那幫二世祖們故意過來挑釁，顧朝陽當然是咽不下這口氣，連課都沒上就蹲在這裏等着那幫兔崽子們出現。
好教他們做人。
“陽哥，你之前不是說，葉校花喜歡成績好的男生，準備好好學習的嗎，要是被她知道你和城垣的人約架，會不會不太好？”方寅狗腿地蹲在一邊說。
顧朝陽喜歡葉真真，這在聖心不算是個秘密。
顧家小少爺的暗戀高調又張揚，奈何顧家在帝都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所以校方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這位小少爺別鬧得太過就行。
聽到葉真真的名字，顧朝陽的眉頭皺了下：“你不告訴她不就行了！”
方寅摸頭一笑：“也是。陽哥放心，我肯定是不會說出去的，不過……”
他話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顧朝陽立馬偏過頭去看他。
方寅嘿嘿一笑說：“陽哥，你還不知道吧，葉校花的姐姐好像也要來咱們學校念書了。”
顧朝陽皺眉。
他和紀明謙的關系一向是不對付，互相瞧不上對方，所以之前紀家的宴會他也沒去。
但是提到葉真真的姐姐他還是有點印象的。
“葉家失蹤了三年的那個大小姐？”
方寅忙點頭：“可不就是她，失蹤了快三年，連高中都沒上過一天，葉家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把她塞進聖心一中來念書，聽說還想把人安排在葉校花的班上。”
顧朝陽眉頭皺得更緊。
關於葉霜的傳聞他聽過不少，聽說以前還在葉家的時候，葉霜就經常仗着自己嫡系的身份欺負葉真真，還偷了她的畫去參加比賽。
顧朝陽對葉霜也沒什麼好印象。
“你找個時間去警告她兩句，讓她老實點，離真真遠點。”顧朝陽和方寅說。
方寅咬着嘴裏的冰棍，剛要點頭，就聽得耳邊“砰”的傳來一聲悶響。
一個黑色的書包毫無征兆地越過了聖心一中的後牆，掉在了顧朝陽和方寅的身邊，濺起了不少的灰塵。
兩人被嗆得直咳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