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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充斥着濃鬱的消毒水味。
江霧梨嘴角蕩起抹慘笑,沒想到自己竟然又回到這個地方。
她牽強的抬起身體,眼前暈下一片陰影,裴彥辰強勢霸道的氣息撲面而來。
“別動。”
“我,我一時緊張,才會誤傷了你,再加上清清剛做完手術,不能再受傷了。”
所以,她就活該淪爲被選擇剩下的那個嗎?
或許是她太過沉默,裴彥辰指尖緊了緊,眼底閃過絲愧疚。
“截止到結婚前,我都會陪着你。”
她早就已經無所謂,可他卻執拗的守在病床邊,整夜不合眼。
“婚禮的事情,我會推遲——”
“不必。”
江霧梨緩緩起身,眸光堅定。
這次是自己離開裴彥辰唯一的機會,她必須要保證一切都要有條不紊的進行。
來到場地,任由化妝師爲自己穿上婚紗,化着新娘妝。
站在鏡子前不僅一陣恍惚。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嫁給裴彥辰的場景,卻唯獨沒有想過,自己會一身傷的穿着婚紗,盛裝出席迎來對她的指責。
她來到後台,將U盤遞給了工作人員。
這些日子,她找來了私家偵探,花了重金調查當年塵封已久的真相。
面對那些報告,她才恍然頓悟,細微末節的真相拼湊成線,終於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都是一場局罷了。
江霧梨靠在天台邊,遠遠的看着裴彥辰的車開了過來。
她脖頸一片冰涼,那張惡毒的臉在眼前放大。
“你還好意思穿着婚紗出現!江霧梨,裴彥辰根本就不愛你,還要我說多少遍!”
“不過也對,過了今天,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因爲全國人民都會知道你醜惡的嘴臉,知道你就是教唆買凶的殺人犯!”
江霧梨視線收回,嘴角浮起抹釋然的笑意。
“許清歌。”
那道聲音虛幻飄渺,卻在她的耳邊宛如道雷炸開。
“真正的殺人犯,是你。”
她扯下許清歌的胸針,恰準了時間,身體向後倒去。
清冷的微風包裹着四肢,她視線略沉時,剛好撞進那人的眼睛。
裴彥辰站在透明電梯裏逐步上升,他手還維持着從口袋裏拿着香煙的姿勢,瞳孔驟然緊縮,臉頰血色瞬間褪去,嘴唇顫抖的厲害。
是她。
她自殺了。
他雙手拍打着玻璃,迸發出暴怒的低吼聲,“停下,電梯給我停下!”
她今天要答應做自己的妻子,怎麼會從天台上掉下來。
江霧梨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
腰間的傷口被氣壓擠壓崩開,婚紗沾染着血色,觸目驚心的紅。
裴彥辰眼底爬滿了血絲,視線隨着那抹純白的身影逐漸下移嘶吼着跪地。
一貫冰冷倨傲的嗓音帶着嘶啞。
“江霧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