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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歡倚在牢房鐵欄，指尖把玩着玉瓶，居高臨下看着施雪痛苦縮着身子在角落。
“知道我是魔族又如何？誰會信一個被衆人厭棄的孤兒？”
施雪面上滿是痛苦，大聲嘶吼。
“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江歡漏出一絲嘲笑：“看着你痛不欲生的樣子還真是讓我感到愉快呢。”
她隨即拿出玉瓶吸取着施雪的血。
“若不是你身上這身燼霜之血，還有用處，早讓你死了！”
施雪感受着血液的流失，痛苦的抱着身子。
“放心，我只取你一半的血，不會讓你輕易死的。”
許久，江歡拿着盛滿仙血的玉瓶，滿意的揚長而去。
一道金光閃現帝君的玄色長袍出現在牢門前時，施雪面如死色出緩緩恢復一些氣息。
“我有救你師傅的方法，需要你幫忙。”
施雪吃力撐着牆站起來。
“只要能救師傅，魂飛魄散都願意！”
帝君看着她這副模樣道：“你不怕嗎？”
“怕，但我一想到人心涼薄，我這條賤命，根本就沒有人在乎，就又不怕了”
——
凌霄寶殿的漢白玉階沁着寒意，施雪赤腳踩在上面，聽着殿內仙人們關於魔族異動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我有關於魔族的事稟報！”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大殿驟然寂靜。
御廷轉過身，眉間蹙起熟悉的厭惡。
“施雪，莫要再——”
話音未落，靈鏡已從施雪袖中飛出，鏡面驟然亮起，將江歡在天牢吸血的畫面投映在穹頂。
“看清楚了嗎？”
施雪見御廷握劍的手開始發抖低笑出聲。
“這就是你剜我金丹也要護着的人。”
施雪拖着染血的衣袂走出凌霄殿，身後傳來玉盞翻倒的脆響。
她仰頭望着忘川河的方向，那裏雲霧翻涌，是仙人們最畏懼的禁忌之地。
她站至懸崖邊，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御廷追了上來，素來清冷的面容此刻竟滿是慌亂。
“阿雪！”他伸手想抓住她，卻被她側身避開。
“我錯了......江歡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施雪望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極輕，極淡，像是冬日裏最後一片雪花，轉瞬便要消融。
她後退一步，足跟已懸在懸崖邊緣，風卷起她的長發，衣袂翻飛如折翼的蝶。
御廷臉色驟變：“不要！我可以補償你，我——”
“不必了。”施雪搖頭，眼中再無波瀾。
“我這一生，愛也徹底，恨也徹底。如今，我只求一個解脫。”
說罷，她向後仰去，如一片落葉墜入無底深淵。
御廷撲上前去，卻只抓住她半截撕裂的衣袖。
他跪在懸台邊，眼睜睜看着那道身影掉落忘川河中。
“不......”他嘶吼着。
在河水吞噬施雪的那一刻，她終於忘記了所有傷痛，也忘記了那個讓她愛到骨子裏又傷她至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