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被厚重的塵埃雲吞噬,舊城區徹底陷入一片死寂的灰暗。筒子樓水箱房內,空氣冰冷而凝重。林默將最後一點水分給蘇婉、林曉和小雅,壓縮餅幹的味道在嘴裏如同嚼蠟,卻提供了必要的熱量。

“都休息一下,恢復體力。午夜行動。”林默的聲音低沉而穩定,目光掃過三人。林曉抱着膝蓋,努力抑制着身體的顫抖;小雅蜷縮在角落,抱着黑貓,大眼睛裏還殘留着恐懼;蘇婉則默默檢查着簡陋的裝備——消防斧、從方舟屍體上撿到的戰術匕首、急救包。她看向林默,眼神交匯間是無需言語的默契。

林默閉上眼,意識沉入腦海中的系統光幕。

【當前狀態】

基因鎖: 破壁者 Lv2 (穩定)

進化點: 40點

傷勢: 腿部肌肉中度拉傷(行動能力下降15%),精神力中度損耗。

【可解鎖化項】

1. 基因鎖優化(Lv2->Lv3): 消耗50點(不足)。

2. 系統功能升級:

- 掃描分析 Lv2: 消耗20點,增加物質成分分析和弱點標記功能 。(核心需求:偵察、破解)

- 物品鑑定 Lv2: 消耗15點,可鑑定更復雜物品並顯示簡易合成公式。

- 基因圖譜 Lv2: 消耗30點,解鎖更多基因優化路徑(力量、敏捷、感知等)。

3. 解鎖初級異能(需基因鎖Lv3前置): 不可選。

4. 強化現有屬性(臨時): 消耗進化點可短暫提升力量/速度/反應(效果遞減,性價比低)。

目標明確:潛入城西廢棄地鐵站,找到方舟研究所入口。核心需求是**偵察與隱蔽**。硬闖“清道夫”把守的入口是自殺,必須智取。升級“掃描分析 Lv2”的物質成分分析和弱點標記功能,對發現隱藏入口、破解門禁、識別陷阱至關重要。

“升級掃描分析至Lv2!”林默在腦中確認。

【消耗20點進化點,升級掃描分析至Lv2!】

一股清涼的、如同數據流般的信息涌入感知系統。林默感覺自己的“視野”仿佛被拓展了,不僅能看到物體的輪廓,更能“感知”到其構成的細微差異(如金屬疲勞點、電子線路走向、能量流動痕跡),並且系統會自動將感知到的薄弱環節或關鍵節點以醒目的高亮標記出來!

【剩餘進化點:20點。】 林默沒有立刻動用剩下的點數,留作應急。

午夜降臨。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將舊城區徹底包裹。遠處偶爾傳來菌屍模糊的嘶吼和不明生物的詭異嚎叫,更添陰森。林默四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筒子樓天台。

前往城西的路程漫長而危險。林默將升級後的掃描能力開啓到極限(消耗精神力),如同一個人形雷達,提前規避着黑暗中遊蕩的菌屍和感知到的畸變體熱源。他背着行動不便的小雅(小女孩體重很輕),蘇婉則緊緊牽着林曉,四人沿着廢墟的陰影、倒塌的牆壁、甚至廢棄的下水道管緩慢而堅定地移動。

小雅趴在林默背上,小聲地指引着方向:“前面…左轉…過一個很大的、塌掉的房子…然後就能看到…好多爛鐵箱子…”

她的記憶很模糊,但結合林默的掃描和方向感,他們艱難地穿過了如同巨獸骸骨般的舊工業區。空氣中彌漫着鐵鏽和化學殘留的刺鼻氣味。終於,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一片巨大的、被鐵絲網圍起來的區域出現在視野盡頭。

【掃描前方區域】

目標: 廢棄貨運地鐵站外圍。

結構: 鐵絲網圍牆(多處破損),內部堆滿廢棄集裝箱和列車車廂(嚴重鏽蝕),地面覆蓋厚厚灰塵和油污。

威脅:

靜態防御: 檢測到多處被動紅外感應器(掃描標記位置)、地面震動傳感器(標記位置)、疑似地雷/絆發陷阱(高亮標記!)。

動態防御: 檢測到兩組熱源信號(人類),位於入口方向兩個制高點(廢棄塔吊/集裝箱頂),攜帶長程武器(脈沖狙擊?威脅等級:高!)。另有一組三人巡邏隊(攜帶脈沖步槍),沿固定路線在內部移動(路徑標記)。

入口: 主入口爲巨大拱形隧道口,被厚重的、鏽跡斑斑的金屬閘門封閉(掃描顯示閘門結構完好,電子鎖激活狀態)。閘門兩側有小型警衛崗亭(空置)。

能量反應:檢測到閘門附近有微弱但持續的電磁場(掃描標記),覆蓋入口區域,疑似身份識別或防御力場。

“果然戒備森嚴…”林默伏在一堆廢棄輪胎後面,壓低聲音。升級後的掃描將敵人的部署清晰地呈現在腦海,如同透視地圖。兩個狙擊點、巡邏隊、密集的傳感器和陷阱,還有那不明的電磁場…硬闖連靠近閘門都做不到。

“哥…怎麼辦?”林曉的聲音帶着絕望。小雅也緊張地抓緊了林默的衣服。

蘇婉仔細觀察着掃描標記:“陷阱和傳感器太多了…繞開幾乎不可能。那兩個狙擊點覆蓋了所有接近入口的路線。”

“正面不行,只能找別的路。”林默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着鏽跡斑斑的廢棄列車車廂和堆積如山的集裝箱。“小雅,你哥哥有沒有說過…除了大門,還有沒有別的…小一點的,能進去的地方?比如…維修通道?通風口?”

小雅皺着眉努力回憶,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哥哥…好像說過…有一次他加班很晚…走了一個…很黑很窄的小門…在…在那些大鐵箱子的後面…旁邊有個…臭臭的水溝…”

“臭水溝?”林默精神一振!掃描立刻聚焦到堆疊集裝箱區域的邊緣。果然,在幾節廢棄車廂和集裝箱形成的夾角陰影深處,掃描捕捉到一條被油污和垃圾半掩埋的排水溝痕跡,一直延伸到圍牆下方!而在排水溝盡頭,靠近圍牆地基的位置,掃描清晰地標記出一個被鏽蝕鐵柵欄封住的、直徑約半米的圓形洞口!洞口邊緣有明顯的、非自然形成的撬痕和金屬疲勞點(高亮弱點標記)!

“找到了!”林默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很可能是一個廢棄的維修排水口或者通風管道入口!而且有人爲破壞的痕跡!可能是以前流浪漢或小雅哥哥這樣的內部人員偷偷使用的通道!

“蘇婉,掩護我。曉曉,小雅,趴在這裏,絕對不要動!”林默快速交代。他將小雅放下,和蘇婉一起,如同壁虎般貼着集裝箱的陰影,朝着那個隱秘的入口匍匐前進。

掃描持續工作,標記着地面震動傳感器的位置。林默每一步都精確地避開那些無形的“雷區”。距離洞口還有十米時,巡邏隊的熱源信號出現在掃描邊緣,正朝這邊移動!

“停!”林默一把拉住蘇婉,兩人緊貼在一個巨大的集裝箱側面,屏住呼吸。

三個穿着黑色制服的“清道夫”士兵端着脈沖步槍,邁着機械化的步伐從他們前方十幾米處走過。冰冷的頭盔掃視着四周,紅外夜視儀閃爍着微弱的紅光。其中一人似乎對排水溝方向多看了一眼。

林默的心跳如擂鼓。掃描標記顯示,洞口就在巡邏隊行走路線的平行位置,距離很近!

巡邏隊沒有停留,繼續按路線前進,腳步聲逐漸遠去。

“走!”林默沒有絲毫猶豫,和蘇婉迅速沖到洞口前。生鏽的鐵柵欄被幾根粗壯的螺栓固定在混凝土牆上,但掃描清晰地標記出螺栓根部嚴重的鏽蝕點!

“這裏!”林默抽出戰術匕首,將鋒利的刀尖精準地插入螺栓根部最脆弱的鏽蝕縫隙,用力一撬!

咔嚓! 一聲輕微的脆響,一根螺栓應聲斷裂!

蘇婉立刻用消防斧的斧柄充當杠杆,插入另一處標記的鏽蝕點,兩人合力!

咔嚓!咔嚓!又是兩聲輕響,另外兩根螺栓也被破壞!

失去固定的鐵柵欄被兩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挪開,露出了後面黑黢黢的、散發着濃烈黴味和污水惡臭的洞口。洞口狹小,僅容一人勉強爬入。

“我先下。”林默毫不猶豫,將消防斧遞給蘇婉防身,自己抽出匕首,率先鑽進了洞口。冰冷、滑膩、帶着粘稠污物的管壁觸感讓他一陣惡心。掃描在狹窄空間內效果受限,只能勉強感知前方幾米是向下傾斜的管道。

他手腳並用地向下爬行了大約七八米,管道轉爲平直,前方隱約有微弱的氣流和…一絲極其微弱的光線?

“安全,下來!小心滑!”林默壓低聲音朝洞口喊。

蘇婉先將林曉和小雅小心地送下來(林默在下面接住),然後自己才鑽了進來。四人擠在狹窄、肮髒的管道裏,空氣污濁不堪。

林默示意大家噤聲,他集中精神,將掃描能力提升到極限,聚焦前方。

【掃描前方…】

結構:廢棄的維修/排水管道,前方約二十米處管道破裂,連接至一個更大的地下空間(疑似地鐵隧道附屬設備層)。

威脅: 檢測到微弱能量波動(掃描標記),位於管道破裂口上方,疑似監控探頭或感應器!威脅等級:低(可能因年久失修靈敏度下降)。

生命信號: 管道內無生命信號。前方設備層…檢測到零星、微弱、非人類的生命信號(?)…狀態異常。

非人類的生命信號?異常?林默心中一凜。他想起了小雅描述的“可怕的怪物被關在籠子裏”。難道他們誤打誤撞,直接進入了研究所關押實驗體的外圍區域?

“前面可能有監控,還有…別的東西。”林默的聲音凝重,“跟緊我,動作要輕。”

他像壁虎一樣,在溼滑粘膩的管道壁上小心挪動,匕首握在手中,掃描死死鎖定着前方那個標記的能量源。距離破裂口還有五米…三米…

就在他即將探頭觀察的瞬間——

“吱嘎——!!!”

一聲尖銳、痛苦、充滿了無盡瘋狂和怨毒的非人嘶嚎,猛地從前方的黑暗深處爆發出來!那聲音仿佛能穿透靈魂,帶着實質般的音波沖擊,狠狠撞在四人的耳膜和心髒上!

林曉和小雅瞬間臉色慘白,死死捂住耳朵,身體篩糠般抖動。蘇婉也悶哼一聲,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林默更是感覺腦袋仿佛被重錘砸中,基因鎖Lv2帶來的精神抗性也讓他一陣眩暈!

【警告:檢測到高強度精神污染沖擊!來源:前方未知生命體!威脅等級:高!】

緊接着,更多此起彼伏、充滿了暴虐、飢餓和痛苦的嘶吼聲、撞擊金屬的轟鳴聲從前方的黑暗中如同潮水般涌來!仿佛打開了地獄的閘門!整個管道都在微微震動!

他們闖入的,根本不是什麼安全通道,而是方舟研究所關押着恐怖造物的… 囚籠邊緣 !

林默強忍着腦中的劇痛和翻騰的惡心感,猛地探出頭,朝管道破裂口外望去。

昏黃、閃爍不定的應急燈光下,一個巨大、空曠、如同地下停車場般的空間映入眼簾。一排排粗壯的、閃爍着冰冷金屬光澤的合金柵欄,將空間分割成一個個巨大的囚室。而在那些囚室中…

是扭曲!

是噩夢的具現!

是基因崩壞後最恐怖的殘骸!

粘稠的、如同巨大肉瘤般緩緩蠕動、表面布滿不規則眼球和口器的生物;只剩森白骨架、骨架縫隙中卻纏繞着暗紅色能量觸須的“骷髏”;由無數細小蟲豸組成、不斷變換着人形和獸形輪廓的聚合體;還有如同小山般龐大、覆蓋着厚重角質甲殼、卻長着數十條如同人類手臂般纖細肢體的畸形巨獸…它們正被那第一聲嘶嚎徹底激怒,瘋狂地撞擊着柵欄,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消毒水也無法掩蓋的腐臭、血腥和一種…狂暴的精神污染氣息!

而在其中一個囚室的上方,一個不起眼的、閃爍着紅光的監控探頭,正緩緩轉動着冰冷的光學鏡頭,似乎…剛剛對準了管道破裂口的方向!

【警告:監控探頭已鎖定管道破裂口位置!疑似觸發警報!】

【檢測到快速接近的腳步聲!方向:設備層入口通道!威脅等級:極高!】 系統的警報如同死神的喪鍾!

“快退!被發現了!”林默頭皮發麻,嘶聲低吼!

但狹窄的管道,四個人擠在一起,轉身都極其困難!而身後唯一的退路,是通往“清道夫”嚴密把守的外部世界!

前有未知的恐怖實驗體囚籠,後有聞訊趕來的方舟“清道夫”精銳!

他們如同掉入了陷阱的獵物,進退維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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